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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森骇人,惨白的月色把他脸上的疤痕照得更是狰狞。
“恩将仇报吗?”如歌讽刺地勾起嘴角说:“沙国年满十四岁的男孩便要被送到炎国当奴隶,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孩子与父母分离吗?直到三十年後,他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送才能回国,你又知道只有不到一半人能活著回来吗?”
一阵狂风刮过,将如歌的衣帽掀起,脸上那道吓人的伤痕露了出来,他的长发和衣袍飘荡在风里,浑身幽怨的气息犹如厉鬼。
景虹看得心惊,气势不由低了许多,但还是不甘地嚷著:“你们沙国人又好到哪去?先是卑鄙地欺骗利用别人,然後再翻脸无情!”
“哼,利用你这点我不否认,但别忘了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至於欺骗……”如歌顿了顿,冷笑著说:“大王他从来不会骗人,是你自己愚蠢而已,到了现在还自以为是。”
景虹独自在冷风中发怔,如歌最後的话像是咒语,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没错,莫一宁承诺过什麽了吗?
没有!
喜欢是他先说的!同生共死也是他说的!连拜堂时拓拔月的叮嘱,也是他以为莫一宁的沈默是代表认同。由始至终,莫一宁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所以在听了他的告白後只说了一句:
你会後悔的。
原来一番推敲下,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堪一击,根本是一直是他在自言自语。景虹咬破了唇,甜腥味在嘴里散开,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一切都是他愚蠢和自以为是的後果。
景虹仰起头,死死地闭住眼睛,不让眼泪有机会流出一点,一点点也不行。
第二日,小亮醒来大吵大闹,甚至不怕死地袭击护卫,非要冲出去见景虹。
“主子!这些混蛋有没有对你怎麽样?”小亮紧张地打量著他。
景虹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小亮看著他憔悴的神色,心里难受不已,只能把怨气都撒到别处:“要是我主子少一根头发!我会跟你们拼了!”
“兔崽子!要不是你是沙国人,老子早把你砍了喂狗!”其中一个侍卫恐吓著。
“有本事你砍呀,你们也不就是一群走狗!”小亮停起胸脯迎上去。
“够了!”景虹突然大喝一声,所有人都看著他:“小亮你闭嘴。”
小亮不可置信地瞪他,委屈地道:“可他们…他们这样对你……”
“我叫你闭嘴!”景虹咬著牙说。
看著像变了一个人的主子,小亮完全不能理解,以景虹的性格,被人欺负了无论如何也会狠狠地揍对方一顿,哪怕是打不过也非咬下一块肉不可。
“看来你变聪明了。”莫一宁走出了屋外。
侍卫们立刻向他行礼,小亮握紧了拳头,而景虹只是别过脸去,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莫一宁上前板过他的脸,说道:“好孩子,既然那麽快认清形式,就奖励你路上坐马车吧,也免得拖慢了寡人的行程。”
“如歌!”莫一宁喊了声。
如歌驾了一辆马车进来,不对,正确来说是一辆囚车。两条横木装在马鞍上,後面是一根根木桩砌成的笼子,里面还挂著几条锈迹斑斑的铁镣,空间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
“喜欢吗?别人娶新娘用八人大轿,寡人用的是囚车,是不是很有新意?”莫一宁问。
望进他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眸里,景虹打了个冷颤,眼前的男人充满著压迫感,还哪有一点当初在炎国所见的内敛温和。明明是一摸一样的五官,现在勾起的嘴角却带著冷酷,连气息也变得凌厉霸道。
“莫一宁!你不能那麽对主子!你不是人!”小亮朝他冲了过去。
可是连他衣角都没碰到,已经被侍卫按了下来,趴在地上吃了满口泥沙。景虹深深地看著莫一宁,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端倪,可是他除了陌生和冷酷,一点也看不到往日的温情。
侍卫把小亮捆了起来,连嘴也堵得死死的,他只能发出阵阵哼声,眼睛变得赤红,看著他们把景虹押上了囚车,再用车里的铁链拷住他的双手。
“出发。”莫一宁跨上马喊。
出了驿站再走两个时辰,终於来到了大漠,眼前是景虹向往多时的黄沙,放眼望去如此辽阔。天是蔚蓝的,莫一宁策马前奔,马蹄下扬起一阵沙尘,他身上的黑袍迎著风飘荡,马上的英姿是如此威风凛凛。
景虹痴痴地笑了,他几乎忘了这个男人也是帝王,如今就像鱼回到水里,苍鹰飞上了蓝天,终於露出了他的本性。
他怎麽就忘了呢?
想到这,景虹不可抑制地笑得更大声了。
第九章
连绵起伏的沙丘,在灰蒙蒙的天光中,显得安然而宁静,像沈睡著的孩子,乖巧地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
一会儿,丝丝光芒不经意溜了出来,天地间像出现了一道裂缝,远处的地平现泛出了淡淡的红光。远处沙丘波浪形的轮廓,渐渐被朝霞染成金光,刚才还是在梦乡里的孩子觉醒过来,细细的尘埃像它淘气的笑脸,随著微风轻轻地飘舞著。
这是景虹在沙漠里看到第一个日出,美得让人陶醉,让人无法形容。莫一宁也拉紧缰绳,伫立在马上欣赏,微微眯起的眼里满是自豪。
景虹突然伤感起来,他们曾一起追逐过日落,现在又一起迎接朝霞,却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和他并肩的权利。
在炎热荒芜的沙海里走了许多天,他们来到一处人流较多的地方,是一块块黄色泥墙围起的小城镇。一间破旧的客栈,几间卖著杂货的商店,还有专门让商队歇脚的茶楼,镇上的一切都是简陋而粗糙的。
那麽一大队人马,刚进镇就引起人们注意,看到为首的男人腰间刻有青龙图腾的吊坠时,纷纷让出道来并站在一旁躬腰行礼。
队伍後面的囚车,不用说更是特别惹人注目,沙漠里物质贫乏,一般人只灰色和白色的长袍。可囚车里的人却一身华衣,虽然已经有点邋遢和残皱,但那上好的布料和多彩的颜色,轻易就在这暗淡的街道上变成了亮点。
旁人目光和窃窃私语,让景虹感到难堪,让他无法躲避,只能把脸垂得低低的。当囚车停在客栈门口,莫一宁带著其他人进去的时候,独自呆在囚车上的景虹更是被人们围观。
“还是个孩子吧?”一位大叔看著他的身材猜测。
“到底犯了什麽事呀,挺可怜的。”旁边的人也好奇。
景虹被拷住的双手死死握成拳,羞愧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莫一宁手里端了碗粥水走出去,打开了囚车的门:“饿了吧,快吃。”
一路上他们吃的都是干粮,景虹确实饿了,那碗小小的粥水现在对他来说,比之前在王宫里的山珍海味都更吸引。可他仍倔强地咬住唇,死死地瞪著莫一宁,不愿意在他的面前示弱。
“怎麽?还要人喂你不成?别忘了现在自己是什麽身份。”莫一宁边解开手铐边说。
双手一恢复自由,景虹立刻拿起那小碗砸到一边去,吼:“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我知道!”
褐色的陶瓷小碗在地上滚了几圈,粥水泼得周围都是,升起了丝丝的热气。米原本就是沙国珍贵的食物,更何况如今正逢旱灾,他浪费的举动让围观的人都有点反感。
莫一宁伸长手,一下就揪住了景虹的头发:“你知道?你知道什麽?你知道粮食对这里的百姓来说有多重要吗?”
景虹边挣扎边不服气地喊:“要你管!爷和你们这些贱民不一样,爱怎麽浪费是我的事!”
他的那些话,让莫一宁彻底沸腾起来,硬是扯住景虹的头发,把他的脸拉起来让所有人看到。
“你们看清楚了,这个人曾经是炎国的王子,自小在宫里锦衣玉食,如今落到这个田地还不知道羞耻!”莫一宁说完把他推回囚车里,锁好门後转身走进客栈里。
景虹摸著被他扯得发麻的头皮,憋了肚子的委屈,只能在心里诅咒著这个男人。他刚抬起头,却发现刚才围观著的人,那些好奇的眼神全变了样,一双双眼睛充满著憎恨和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