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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那人的国字脸,封君平冷笑:「原来是你!那天居然给你诈死逃了性命,算你命大。今天定取你狗命!」
贺昌苦苦一笑,抛掉了兵刀,倒叫封君平愕然。
「你要找的人在那边。」向云锦书起居的那座小院一指后,贺昌坦然闭目。当日他若真的死在了莲花坞山贼的刀下,庄主也未必会立即找上莲花坞,或许也不会邂逅云锦书……
是他,累那个清雅出尘的云先生成了庄主的禁脔,受尽屈辱折磨,更数次险些命丧黄泉。
封君平倒对束手待毙的人没兴趣,眉尖微皱,对贺昌端详一下,确信此人所言非虚。他冷哼一声,往贺昌所指的方向放步飞奔。
◆◇◆
云锦书昨夜与连冀翻云覆雨,折腾了一宿,将近黎明才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听到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他勉力睁开眼……
是谁会来飞鸿山庄滋事?
一线隐约希望慢慢从心底升起,他挣扎着坐起身,刚捡起地上的衣服,房门「碰」地被人大力震开。
「锦书!」苦苦寻觅多月的人终于出现眼前,封君平喜极,但笑容还没扩散到整张脸,便被震惊和不信替代。
云锦书裸露的身躯瘦骨嶙峋,几乎成了副骨架子,还布满了无数深浅重迭的牙印吻痕。腿间,甚至还凝结着白色黏裯……
封君平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一股狂怒铺天盖地,席卷全身。封君平双目尽赤,一刀,将拦在前方的那张桌子劈成两半。
「封大哥,你终于来了。」云锦书恍惚笑,他不是在做梦吧?
封君平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云锦书骨瘦如柴的双肩,几欲咬断了牙根才勉力挤出声音:「锦书,是不是连冀那畜生干的?」
触摸到封君平的手,云锦书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梦境里,虚弱地道:「封大哥,带我走……」
见云锦书被折磨得有气无力,封君平心痛难当。飞快替云锦书穿上衣裳,挥刀去砍锁住云锦书左脚的铁链。
「叮」一下火星飞溅。刀锋崩了个缺口。铁链却毫无损伤。
封君平咒骂着,目光转到那根卷绕铁链的廊柱上。他气运丹田,舌尖绽开一声大喝。双掌猛力拍上廊柱……
沉闷的巨响声中,木柱从中折断,牵动了屋顶,「哗啦啦」坍塌半间屋。砖瓦倾泄,扬起一阵烟尘。
封君平拾起铁链,转身背了云锦书,提刀出了小院。
激烈的打斗还在前院继续。封君平专拣僻静小路飞奔。弟兄们应当还能支撑一会,他得先把锦书送到安全隐蔽的地方。等日后,再找连冀那畜生报仇。
「什么人?」两名正准备赶去前院的山庄守卫从对面奔来,与封君平打了个照面。
封君平更不打话,唰唰两刀,那两名守卫的脑袋立时跟身体分了家,血从脖子里飞飘。
踢开两具尸体,封君平奔至墙脚,纵身一跃,翻出了庄子。
几名喽罗正牵着坐骑在庄外树林里等候,见到封云两人,忙迎了上来。
封君平抱着云锦书上了马,扬鞭疾驰。又掏出支哨笛用力吹响。尖锐奇异的啸声即刻传遍飞鸿山庄上空。
他身后,刀光剑影,杀喊震天。
连冀赶至前院,便被喽罗们围住了一轮猛攻。
他俊脸杀气四溢,一剑回削,拦腰斩死围攻他的一名喽罗,将余人惊退数步,骤然听到后院深处传来阵屋宇坍塌的闷响。
那是云锦书居住的地方……
连冀面色大变,再也顾不上跟众人缠斗,长啸一声,利剑荡出一片森寒剑影,杀出重围,甩下还在恶战不休的山庄护卫与喽罗,迳自冲向小院。
这时哨笛声响起,喽罗们听到这约定的信号,便知封君平已经得手。众人心照不宣地彼此一点头,摸出自制的火药上弹,抛向屋宇、树木、草丛……
爆炸声和热浪直袭后背,连冀回头,见前院已陷入一片火海。仆役奔走呼救乱得不可开交。他也只看了一眼,脚步不停,奔进院落。
半边倒塌的屋子映入眼帘,连冀心跳几乎顿住。疯了一般闯入那堆砖瓦废墟中,发现云锦书踪影全无,用来锁铁链的廊柱已断。
他的云锦书被人带走了!
连冀怒吼着冲去马房,骑了自己的赤龙马,从大火中飞驰出飞鸿山庄,快如离弦之箭。
◆◇◆
前方官道上数匹骏马正撒蹄飞奔。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就在中间马背上,正离他远去。
「云锦书,不许走!」连冀纵马急追。
与封君平同行的那几名喽罗见有人追了上来,掉转马头去拦截连冀。
「让开!」连冀怒叱,手底剑若蛟龙。那几人根本不是连冀对手,数个回合间就被连冀长剑穿胸,刺落马背。
解决了众人,连冀力抽马鞭直追。只这一耽搁,封云两人的坐骑又已向前奔出老远。连冀双眼都发了红,疾行中提弓拉弦,一箭破风,直射封君平后心。
封君平回刀「叮」的一声,砸落了箭矢。但第二第三箭紧随而至,射中了马臀。坐骑悲鸣着半身人立,将封君平和云锦书抛下马。
封君平护着怀里云锦书,自己背部着地摔了个结实。咬牙撑地,刚站起身,耳边一声马嘶,连冀的赤龙已追至。
连冀跃落坐骑,黑发激扬,长剑森寒,横过封君平眼前。
杀敌时残留的血珠,还在缓慢地沿着剑身滑淌。滴落尘埃,砸开数朵血花。
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望住云锦书,猛地扫向封君平,嘶声道:「想带走云锦书,你就得把命留下。」
「畜生,你这是来送死!」封君平咬牙切齿地将云锦书往身后一推,举刀当胸,凝神应敌。
两个男人,凶狠对视着,宛如想将对方挫骨扬灰。蓦然不约而同发声呐喊,齐齐出手。
刀光剑影,绵密如网,将两人身影尽数裹进,根本辨不真切。劲气自两人身周不住散逸,绞落无数青叶。
云锦书一颗心高悬半空,猛听封君平一声低叫,刀影立消。
封君平衣衫已被划得七零八落,踉跄后退,撞上路边一株小树才稳住身形。他右边大腿裂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裤管。
连冀同样衣裳破碎,束发的紫玉冠也被劈落,黑发凌乱飞散风中。右肩挂了彩,血水汩汩,流得他半身衣服尽皆湿透。他以长剑支地,狠狠盯住封君平。
「封大哥!」云锦书上前,慌乱地用力按住封君平腿上伤口。
这满脸的关切和情意,只会为封君平流露,对他,却吝啬地连眼角余光也不屑给予……连冀紧紧咬着牙关。心脏猛烈痉挛,像被人用力搓揉拧捏,再踩在脚底狠命践踏。
之前,他还可以强迫自己,压抑着妒火,可亲眼看到封君平和云锦书相处的情形,被人漠视抛弃的恨意席卷全身。
「云、锦、书!」他一字一句,大吼,终于让云锦书把目光转向了他。
连冀黑眸里怒火烧尽,反而冰冷如深渊。只有战栗的声音,将他内心悉数泄露。「你们逃不掉的。你给我留下来!」
云锦书凝视男人双眼,最终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道:「连冀,你何必再自欺。留住我这具皮囊,有何用?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他回头,唇边带着丝凄凉微笑,费力地扶起封君平,拖着脚上沉重的铁链,慢慢走向受伤的马匹。留给连冀一个瘦弱决绝的背影。
纵然有情,也已被太多的伤害消磨殆尽。余生,他只求一份宁静……
连冀握剑的手腕剧烈颤抖起来,遽然惨笑一声:「我说过,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心已经被那个冷漠绝情的背影扎刺到千疮百孔,痛不欲生。他纵身,挥剑刺向那令他尝尽所求不得痛苦滋味的根源。与其生生离别,他情愿亲手将之毁灭,连同自己的心也一起埋葬。
听到背后剑风凌厉,封君平急道:「小心!」待要拖开云锦书,反被云锦书用力推远。
「锦书!」他骇然回头,见云锦书已旋身,面对连冀急速放大的脸容……
长剑划破了云锦书的衣服,冰冷的剑尖将肌肤激起一层寒粒,倏地定住。
只要这一剑刺下去,他就可以永远留住这个牵动他所有心绪的人,就永远不必担心云锦书会离开他……
连冀贪恋地望着云锦书冰玉般苍白的容颜。每一寸模样,其实早从莲湖边那一夜起,便已深深地镌刻他心中,可他还是仿佛永远都看不够,纵然相望到生命尽头,也还嫌时光太短。
一辈子,他都想守着、看着云锦书……
他只是想好好地爱眼前人,也想要眼前人真心真意地爱上他而已,为什么换来的,却是彼此黯然神伤?
怎么不动手了?云锦书被连冀哀伤痴迷的目光锁住了心神,茫然笑……
已经累到心力交瘁,不想再跟这男人纠缠下去。
如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