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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默然不语的锦鲤与赤尾青道:“随本座回营。”
两个人都没有动,眼神不约而同流露出不赞同的意味。
教主你都已经破水了,孩子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新开始闹腾,万一在回营的路上发作,如何是好?就不要再跟雅同心争辩立场,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啊。
但官轻痕何其固执,他本意维持莫谷与大雅世仇的立场,一生都不欲给雅同心发现背後自己默默的付出,如今却因了蛇王的关系给当场撞破,一心隐藏的情意全然暴露在大雅四王爷眼下,怎不让他又羞又气。
挺著个欲盖弥彰的肚子,更是一刻锺都不愿在雅同心面前多待。
他走了一步,手腕给人自身後拉住。
“大雅现下四面楚歌,不错,我承认这场战役我败了。”雅同心拉住他洁白手腕,目光定定看他,“但至少不是全无收获。将莫谷教教主擒回去,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战利品。”
官轻痕喉咙一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你──!”
“我如何?你要讲立场,我就陪你讲立场。”男人轻描淡写,“你是要在这里安安静静生,还是要我把你带回大雅营地生?”
他打定主意,管大雅和莫谷之间有什麽不可逾越的鸿沟,从他看到他甘冒性命危险为他怀胎生子的那一刻起,就笃定了这一世决计不能轻易放手。雅少慕和南尧月兜转了多少个圈,浪费了多好的光阴才走到一起,他既然有过父辈的前车之鉴,就没理由再重蹈覆辙。
雅同心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口气柔软了些:“轻痕,勿再为难自己,就听我一次,这个时候不去管外面风雨交加,只做腹中孩子的爹爹好吗?”
刚刚生产完的身子没有多余力气反抗,官轻痕身不由己给他拉到怀中,四王爷的手轻车熟路自腰侧抚摸上他彭隆腹顶,爱怜轻摩。驳斥的话语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吞了回去,官轻痕垂下眼眸,在男人温柔如水的口吻中放弃了那本就微弱的背离心念。
──反正,像这样不论立场,全凭个人身份和他在一起的时辰也不多了。教主自暴自弃的想,孩子再怎麽能闹腾,快则一天慢则两天,总能落下地来,届时再各走各的阳光道独木桥亦未晚。这个时刻,到底还是腹中胎儿的平安更为紧要。
怀里的人不再挣扎,长长睫毛微颤,乖顺的依偎到自己怀里。雅同心内心克制不住的一番狂喜,忍不住亲吻他脸颊,感觉到官轻痕身子略略发颤,却并没有坚决推开自己。
他吻住他光洁额头,轻轻点吻,不带丝毫情欲,却亲昵柔和得叫承受他吻的人闭上眼眸,享受这一时半刻的短暂温存。
锦鲤不知何时拉著赤尾青退出洞外,严密把守著四周动静。
两人皆对洞中情势保持缄默,同样是有情人,里面那一对,显然比他们要走的路崎岖很多,磨折很多。
总觉得……这样的时刻,实在不宜於横加打扰。
就让教主短暂的卸下心防,同他愿意用生命交换的男人暂处朝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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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同样深知两位父亲相聚的不易,官轻痕腹中孩子此刻安顺乖巧,静静蜷缩在爹爹肚子里不动不闹,似乎要延长这弥足珍贵的时光。
没有外人打扰,没有孩子发动的阵痛折磨,官轻痕依偎在雅同心怀里,两人竟是一时默然。
谁也不忍心打破宁静,唯恐开口就是不经意刺伤对方的话语。
许久,官轻痕方轻叹一声,低头看了看雅同心缓慢揉抚自己腹部的大手。问:“师烟现在如何了?”
“她很好。只是愧疚於你,自认背叛莫谷,背叛了从小一同长大的族内玩伴。”
“本也是我利用了她。”官轻痕道,感觉环抱住自己的手臂收得稍紧了点。雅同心低低问:“当面说不爱我,背地里刻意运转救我出谷,轻痕,你性子直率坦荡,为何面临情感一事却这般别扭刻意?叮嘱她不告诉我事情始末,你是全了你的教主尊严和面子,也全了我能够狠下心带兵来犯,却将两人间的情意置之何地?”
“战场相见,生死相搏。情意只是多余。”
男人在耳旁苦涩一笑:“情意多余,你还带著这情意的见证上战场,还带著这情意的见证让自己受苦,生不如死?”
“……”语塞,撇过脸去,不肯接话。
“轻痕,原本不知你真实心意,我还会怯懦,会钻牛角尖,会忐忑不安;但现在……”
现在如何?
雅同心收了话语,将人撇过去的苍白脸颊扳过来对著自己,覆上温暖唇瓣。官轻痕微微後仰著头,侧著脸,接受男人浅浅吮吻,舌尖尝到淡淡甜意,是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柔和。
那一瞬他希望天长地久,时光就此停滞不前。
雅同心靠在岩壁上,官轻痕依附在他怀中,两人不声不响的亲吻了许久,气息交换,咫尺相闻。深切的吻不带攻击性,却著实一寸寸舔舐过官轻痕口腔内每处柔韧,辗转吸吮,反复磨缠,唇边拉扯出一道道亮晶晶的银丝,欲断不断,绵绵情意。
又过了许久,终於给吻到再也透不过气来的人,轻轻推了推男人宽厚胸膛。
雅同心意犹未尽的从他唇内退出,低头看看怀中人儿双颊嫣红,红豔诱人的模样,长叹口气把人揽紧。
喃喃道:“我真想就这麽不顾一切的吻住你,永远不放手……”
“去同孩子商量吧。”这时才察觉官轻痕身子微微颤抖,好似在抵御不可抗拒的疼痛。雅同心後知後觉的再度将手抚摸上那人腹顶,──孩子允诺给予的安静时光已经结束了。
“呃──……”随著腹部不予妥协的发硬,官轻痕将头靠在雅同心肩窝处,慢慢咬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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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小小的、轻微的呻吟,因为阵痛尚不明显,官轻痕还能克制自己不至太过失态。只在宫缩剧烈时,微颤著挺起肚子,发出小猫一样哀哀的泣喘。手指攥住雅同心手背,痛起来时就用力捏紧,阵痛过後又松开,争分夺秒的在阵痛间隙喘息。
他的疼痛较之寻常怀胎妇人要来得凶猛剧烈,即便先前生产了蛇王之卵,腹中胎儿毕竟还是算真正意义上的头胎。几个时辰前打开的产穴早已合拢,官轻痕不得不重新忍受开拓产道的痛苦,辗转著呻吟。
雅同心替他拭去额上涔涔下落的细汗,小心的握稳他乱动乱抓的手,以免不慎伤到自己。眼望著那一会坚硬起来、一会柔软下去的隆腹,手背也给生产的人一会死死反抓住,一会精疲力竭的松开来。听著官轻痕嗓子眼里钝钝的闷哼,却除了将人抱紧外,无法替他分担丝毫痛楚。
“轻痕,轻痕。”只有一遍遍轻唤他的名字,给剧烈疼痛中的人打气。“很好,就保持这个力道用力,什麽都不要想。”
“呼──呼──”
“保持呼吸频率,慢慢来,现在呼气──好,再吸气──”
“呼、呃……──嗯、呼──”
宫缩渐渐加强,阵痛持续时间越来越长,原本就惨白的俊美脸庞愈加没了血色,呼吸也渐渐凌乱,失了镇静。
“呃啊──夏、夏离──”胎儿猛力下钻,强烈的坠痛自腹中一波波传来,官轻痕思绪一片混乱。深沈剧烈的痛楚像是没有片刻歇息余地,猛烈攻击他柔软身子,痛得他在雅同心怀中翻腾挣扎起来。
男人死死按住他乱动的四肢,看他疼得连呼吸都断断续续,心里好不难过,却只能压住他。
“轻痕,再忍忍,再忍忍,孩子很快就出来的,很快就不痛了。”
“啊、啊……──痛──呜……”身子骤然绷紧,双腿用了最大力度分开。官轻痕膝盖发软,持续不断的痛楚将他体力消耗殆尽,整个人挂在雅同心身上,靠男人的支撑才能勉强不让自己滑落到地面上。
他战栗著,身子僵硬,孩子元气十足的一个劲拉扯著下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翻绞到一起。给孩子不加收敛的力道弄得痛呼连连,连番几次的猛烈宫缩,毫无招架余地,官轻痕再也顾不上教主形象,嘤嘤啜泣了起来:
“夏离、夏离啊……痛……好痛嗯──……”
握住他的温暖大手加了几分力道,然後在他一声低低哀吟中放上那颤抖不休的大腹,顺著胎儿下落的方向,缓慢帮他推腹。
“嗯──!”双腿颤抖得越加厉害,身子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官轻痕睁大的清眸已没了焦距,只死死咬唇,抖抖索索喘息。
痛到极致,不能言语,胸腔内的空气都像给孩子的踢动给挤压了出去。
“快了,再用力一次,轻痕,吸气──”
“呃、呃……──”
“我摸到孩子的头了,轻痕再用力!”
“哈──哈啊──哈──”把头紧紧埋在雅同心胸膛里,清泪早已打湿男人衣襟。难以忍受的痛楚让他不由自主晃动头颅,抵著男人臂弯痛叫失声,“夏、夏离──!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