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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云霆之事有了转机,叶凡觉得孟清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很多,只是面对蒋廷玉就不知道能不能保持这份柔和了。
不过,纷纷扰扰之后总会好起来的,叶凡便怀着这份好心情与孟清聊了一会儿,然后像曾经那般被孟清赶了出去。
果然云霆才是孟清真正的朋友啊,他叶凡就是个出气筒吧?叶凡怀着一份受虐般的好心情与端木琦一道回去了。
回到家之后,无念早已归来,正站在门前等候。
叶凡跳下船头,笑问道:“无念,你担当了什么职务?莫不是和我一样当了个摆渡的?”
无念摇头笑道:“并不是。”
“哦?”
“阎王让我去了生死录。”
叶凡挑眉:“整理过往的生死簿?倒是和你的性子。”
无念微微一笑,想来也是比较满意这类文职的。
至于端木琦,仍和往常一样静走在二人身后。
叶凡眼角瞄到端木琦,却是忽然想起刚才所说之事,便对无念道:“那你,还是会住在这边的吧?”
无念点头道:“自然,只要你和端木兄不赶我出去便好。”
叶凡嘿嘿一笑:“你厨艺那么好,我赶他也不会赶你的,放心吧。”
端木琦闻言看了叶凡一眼,仍是静默。
无念若有所感地看了二人一眼,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却又仿佛是自己多心疑虑。
第二日正是万籁俱寂之时,端木琦却是突然来到了叶凡房间,吓了对方一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叶凡本是迷迷糊糊,乍见到床前黑影,人倒也是一下子清醒了。
端木琦直接道:“蒋廷玉回来了。”
叶凡一听,自是惊喜不已:“那个家伙回来了?也就是说云霆有救了?”
说着便跳下了床,刚想更衣,却见端木琦仍站在床边没有离开。
抽了抽嘴角,叶凡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回避一下?”
端木琦道:“抱歉。”末了,又说了句让叶凡欲吐血的话,“忘了。”
叶凡现在正是欣喜加急切之际,便也懒得再去计较这些,见端木琦转身出了房,迅速换了衣服便出去了。
叶凡本想留一张纸条给无念,告诉他关于他们的去向,却听端木琦道:“他已经离开了。”
叶凡一愣:“离开了?”
见叶凡误会,端木琦解释道:“这是他上任的第一日。”其他却是不愿多说。
不过端木琦话语虽然太过简单,但叶凡一听就已明白,也乐得无念有事可做,便也全身心投入到云霆的事情中去了。
叶凡本想驾船前去孟清处,但是又觉得船速太慢,便对身旁的端木琦道:“能带我过去吗?你比我驾船的速度快。”
端木琦一听,却是伸出手揽住了叶凡的腰,叶凡刚想申明是“背”,但想到上次是被抱着过去的,便也住了口,至少没有上次丢脸了不是?
端木琦的确迅速,揽着叶凡在空中疾行,不一会儿便见孟清熟悉的楼阁出现在眼前。
阁楼内淡淡的光晕闪烁,星星点点的光亮透出窗户,飘渺出尘,那是仙家的仙气所化。
刚一落脚,叶凡便率先冲了进去,动作看似鲁莽,但是声响倒也不大。
孟清站在阁楼正中间,除了她与那同样沉默的蒋廷玉之外,阎王也优哉游哉地站在一边,他肩上的乌鸦不时地转着头似在寻找什么,有时则是自顾自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倒也没有发出声音。
叶凡敛声屏气,轻轻走到孟清身边。
孟清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来了。”
叶凡点点头:“怎么样?”
孟清道:“办法找到了。”
叶凡心内松了口气:“那就好。”却见孟清眉头微皱,并没有欣喜的模样。
叶凡讶然:“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孟清还没说话,阎王倒是答道:“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女儿家心思细腻,担心害怕罢了。”
叶凡愣了愣。
孟清瞪了阎王一眼:“你能保证万无一失?”
阎王搔了搔乌鸦的下巴,惹来这小动物亲昵的扑翅:“至少还是个机会,否则的话……”笑着住了口,阎王只是看着孟清不说话。
但背后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而云霆他们,也的确不知能等多久了。
叶凡见场面再一次陷入沉寂,只觉得心中万只蚂蚁啃咬,这些家伙,就不能先向自己说明一点什么吗?这样把什么消息都拖着吊着很有趣?
许是看出了叶凡的焦躁,端木琦在他身后轻声解释道:“是凤凰的涅盘之火。”
叶凡转头:“凤凰涅盘?”
端木琦点了点头,蒋廷玉倒是用心了,凤凰一族向来高傲,涅盘之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要来的。
“但那不是凤凰才能用的吗?”叶凡奇道,这能对云霆他们有效?
端木琦看着眼前胶着不下的三人,对叶凡道:“至少是个机会,想要重整灵魂,涅盘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那如果失败了呢?”叶凡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而这,恐怕也正是孟清担心的地方。
失败了的话,会不会将灵魂整个燃烧殆尽?那他们还拿什么来重塑灵魂?
难道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只是……
这时沉默已久的蒋廷玉道:“我讨来的是最弱的火苗,若是有不妥的地方,加上我们四个,应该可以及时补救。”说着,便见他手中闪现一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光球,悬浮在手掌之上,再仔细看,才发现光球中是一团纯红色的火苗,被隔绝于空气之外,正欢快地跳跃、燃烧着。
阎王盯着那火苗看了一会儿,笑道:“的确是比较弱的。”说着,看向在场的其它四人,“我自然是同意的,你们的意思呢?”
蒋廷玉自不必说,端木琦道:“我同意。”
叶凡在思索良久之后随即表态道:“我也同意。”
孟清转头瞪了叶凡一眼,不满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叶凡只得试着劝说孟清道:“机会错过了就没了,还不如现在就试试看。若是到时候后悔,那也是试过之后才后悔。”
阎王一拍手,笑道:“就是这个意思,孟清你啊,平时倒是果决,现在反倒是拖拖拉拉了。”
孟清咬紧了唇,终是艰难道:“……我同意。”
阎王满意了,笑着对所有人道:“那就开始吧。”
蒋廷玉点了点头,将自己的仙气凝聚在手掌之中,便见他手中的红光更盛。而其余三人则是快速占据了屋内四角,叶凡由于法力低微,不甘不愿地退到了门后边。
阎王站在巨岩正南方,伸出手来往空中一抓,便见巨石中灵光一闪,两个淡淡的影子漂浮在了岩石之上。
紧接着阎王、端木琦、孟清和蒋廷玉四人手中几个动作,便见黑、青、紫、黄四道强烈光芒射出,将云霆与赫连秋的残魂护在其中。
蒋廷玉在阎王点头示意下,将手中火种抛出。
只听得“咔”一声轻响,便见原本微小的火种以可见的姿势从球中钻了出来,然后如遇风般疯狂燃烧起来,在落地的瞬间阁楼内便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叶凡只觉得眼睛快被眼前的汹汹火势所伤,疼得厉害。但端木琦等人却是站在原地不动、面不改色,想来是法力高深,并不是自己这类小小摆渡人可以比拟的。
叶凡一手遮在眼前,仔细去看那火中的云霆二人,只见四道光芒将他们环绕其中,并不见他们脸上有痛苦的神色。
见他们暂时无恙,便也放下了心来。
熊熊大火在阁楼内燃烧不休,火势虽大,但周围事物却并不遭殃,轻纱依旧飘扬,翠帘迎风摆荡,想来是涅盘之火,只为涅盘,不焚活物,并不是一般活火能相比的。
叶凡站在门外,一心盯着屋内情况,不敢掉以轻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内却开始不安。
虽说地府不见太阳难以判断准确的时辰,但大致的时间还是知道的,这般等下来,却已经是过了一个上午了。而屋内,火势正旺,人影未动。
叶凡只能不断安慰自己,至少云霆表情安然,并不见痛苦。
怀着焦灼的心情,叶凡一等便等到了血月上升,地府一片凄惶。
正当叶凡满眼只剩红光之刻,却听久寂的阎王突然大声吼道:“就是现在!”
同时,黑、青、紫、黄四色光芒更盛,一下子盖过了涅盘之火的红光。叶凡受不了地闭上了眼,再一睁眼,却见屋内火势已熄,光芒已散,清冷的淡红色月光射入屋内,让人一下子难以习惯。
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
巨岩仍在原处,岩上的云霆与赫连秋却是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