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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舅舅的嘱意,景春自然是欢天喜地地跑去玩了,哪还管望卿在后面责怪着:“哥哥怎么这样!”
后来,等景春玩累了,回到娘亲身边时,舅舅早已走了。
那时,娘亲一个人呆呆地坐屋里,瞧着被夕阳照在地上的影子。
景春走到望卿身边,望卿见到他,伸手将景春抱在怀里。看着景春的眼睛里,是景春最喜欢的暖意。
“娘亲,舅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景春问。
“你舅舅啊,其实是个倔脾气,认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简直是头倔驴!”望卿说这话时,眉头轻皱,眼角却描着笑。
“哈哈!哈哈!娘亲说舅舅是驴。等舅舅下次来,我告诉舅舅去。”
而关于景春的爹,景春的记忆里储存的东西不多。虽然他时常到院中小坐,但总是歇歇就走。听福伯说,原本娘亲刚嫁入朱家的时候,爹爹都是待在别院里的。可是后来,听说主院里的大夫人生了病,爹爹就很少再来这边了。
但是,有一次,是景春记忆最深刻的。
那时,距离舅舅第一次来别院已经有三年了。往日里,爹爹来都只会待在娘亲的房里,可是这次,却招呼了景春去。
“我看看,我们景儿十岁了,长大了啊!”
景春一进门,就被朱云抱着举了起来。景春被朱云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脸上溢满了慌张。
“景春,爹爹今天带你出门玩,怎么样啊?”
“真的!”能出“别院”,对景春来说可是件大事。他可得再确认一遍。
“真的!”朱云一边说,一边将景春抱在怀里。
那日,朱云带着景春进了城。景春第一次见到了集市,见到了街道,见到了熙攘的人群。他还听朱云说了一些关于娘亲的事,关于朱家的事。那些都是他没出生前,发生的往事了。
那是景春第一次,知道了父亲这个称谓所代表的意义。只是,也是最后一次了。
那天回去时,娘亲在“别院”外的台阶上面色略急地等待。而朱云则抱着景春,亦步亦趋地走来。
“娘亲!”景春见着望卿,开心地喊。
望卿看到景春,连忙上前将他接到自己的怀里。景春记得,那时的爹爹与娘亲,几乎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过一句话。
后来的后来,景春更大了一点,变得越发爱缠着娘亲了:
“娘亲又是什么样的呢?时常听您说舅舅的事,景儿却更想知道关于娘亲的事?”
“娘亲我啊,是个懦弱的人。明明知道了答案,却就是要逃避。明明知道不可能,却死脑子地要试一试。”
“您亲这么说,和之前说舅舅的时候很像呢?”
“是啊!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孪生兄妹吧!”
“景儿也这么觉得呢。爹爹也经常这么说!我还听爹爹说,娘亲小时候经常扮作舅舅骗爹爹。。。”景春自顾自地说着,却发现望卿的脸色并不好看:“娘亲,你不开心吗?”
“不,娘亲只是。。。”
话即此,望卿竟然落了泪。那突然的泪滴,叫景春措手不及,又深埋心底。但终究,娘亲的话里那些未完的词句,再也寻不到出处,再也问不到归期。
但其实,景春有听到,娘亲小声的话语里,那句:“他居然还记得。。。”
***
梦境落幕,记忆里即便再清晰的点滴,蹉跎到今日,也只剩下一些无法求证的掠影。
景春自榻上醒来,入眼的是迷楼高低不平的天棚,一阵恍惚。
喔!他想起来了,他喝了乌力罕拿来的药,然后便睡了一觉。这一觉太长,梦到了太过过往。有些,如今想来,又增了些许惆怅。
“你醒了?”
什么声音?景春睁大了眼睛,稍稍从榻围的帘帐间探出身子。
他的榻边,坐着一位他不曾认识的少女。此少女只消一眼便知不是中原人士。略显高挺的鼻梁,眼窝比起中原人来更深更大。这模样甚至也不是燕赵人。
“我是燕赵国的可敦,也就是中原所称的皇后。”少女这样说道。
景春听了,依旧是呆楞着,丝毫不懂一个燕赵国的皇后大驾光临他的榻前作甚?
少女看景春一脸迷惘,笑道:“可汗遣了我来照管你,你只需知道这个便好。”
这样的生疏,更像是“看管”,哪里有“照”了?
景春虽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可不能如此说:“还麻烦可敦了。”他微低了身子,算是一礼。
就在景春俯身之时,可敦身后的一座琴台吸引了他的注意:“可敦会弹奏秦筝?”
少女望了望自己的身后,回道:“中原的乐器中,的确最擅长此。”
“刚才,是可敦在弹奏?”
景春记得梦里,那些往事的回忆中,一直有个琴声相伴。低低转转,声声泣诉。
“是。”可敦倒是答得爽快。
“听可敦的曲子,景春倒是做了个回忆故人的梦。不知可否请教此曲的名字?”
听了景春的话,少女却是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是我故乡的童谣所改,名字说了怕是你也记不住。不过,倒真是一首会让人忆起他人的曲子。”
“那可敦弹奏时,可有回忆的人或事?”景春只是随口问了出来,没想到,惹了少女一阵沉默。
“有。回想的东西太多,要一一叙述怕是有些吃力。不过,我的家乡在沙漠上,每次弹奏此曲,总会浮现出那儿的沙丘,那儿骆驼和古城。脑海里,也总是会听到那些鸣沙,那些湖泊上的芦苇和沙竹互相间的‘沙沙’作响。。。”
少女说起来自己的故乡来,便再也没有初识时的淡漠与生分。两人聊着聊着,在景春有一句没一句的提问中,在少女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里,一直持续到了半夜。
最后,景春叫少女再弹奏一遍那首曲子。
少女没有拒绝。
在夏日蝉声鸣鸣的夜里,迷楼之上,彻夜地地弹奏着一首异国的曲子。那些旋律透过琴弦,“落”了一地琴声。
☆、第三十四章 浮生梦(3)
作者有话要说: 前集提要:
乌力罕之父疯颠发狂,迷楼内景春无奈被囚。
【3】
自从到养心斋看过燕赵国的天可汗后,万俟禾烈就再也没能放下。虽然事后,乌力罕的母亲请求万俟禾烈不要过于声张,万俟禾烈也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答应了。可是,最近的一件事又引起了万俟禾烈的注意。。。
几日前,小幅子带着一则他自己从宫里听说的消息在万俟禾烈的面前念叨了一句:“皇上,听说这几日,宫里有一位绿衣公子爱在木仁将军府外的池上廊桥边晃荡?大家还猜想,怕就是寒蝉宫里那位被囚禁的主子?”
小福子一席不经意的话,倒是让万俟禾烈起了心思。好歹是朱云的儿子,自己的救命恩人。虽说景春和乌力罕之间好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但自己也不能这么放任着不管。再加上那位天可汗的模样,万俟禾烈实在不能不在意。
“小福子!”
“奴才在!”
“你去寒蝉宫给朕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宫里那位主子到底怎么样了?”
“诶?”小福子虽是不解为何皇上会交给他这样一个任务,不过作为奴才的他,只有答应的份了:“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皇命难为啊!小福子一边苦恼着,一边往寒蝉宫的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他在寒蝉宫外不远处的御花园中,发现了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寒蝉宫老奴——福伯。看福伯的样子,是在溜达他们宫中那只南宫淮送的“赤龟”?小福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一只乌龟也可以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被一群奴才伺候着散步?!
还没等小福子走近,福伯倒是先一步发现了他。不过,小福子觉得这位老人家见到自己也太过吃惊了一点。
“福公公???”福伯见到小福子之后的模样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弄得小福子自己也十分惊讶。
福伯丢下那只“赤龟”,跑到小福子面前:“福公公,你怎么还在皇宫里?前些日子,伊宫不是遣散了宫里大部分人么?你怎么不回家乡,还要待在这样的是非之地?”
小福子心想,我自己的事,怎么您这么上心。可是,这样的话他无法说出口,只能解释道:“奴才已经是公公了,除了皇宫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再说,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要靠奴才的俸禄过活。”
小福子说起这样的事来,自己都没有什么感觉。可福伯听到后,却比自己还难过。握住自己的手可劲儿说着:“真是抱歉,真是辛苦你了?”的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