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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重又想,既收了他的香囊,又不知该还以什么。景重正临风自伤,又想,自己若送什么,也是用家里的钱财,都没有意思了。却见小保姆走来,笑着说:“少爷今天好彩头,又有人来送礼物了。”
景重疑惑地问道:“是谁?”
小保姆递了个盒子来,说:“是白小姐送的。”
景重笑着说:“我哪能收她的,快拿回去吧。”
43、
小保姆却说:“若是平白无故的,我也不敢收,那边说是谢你教她木雕的礼物。”
景重便打开来看,见里面是一个最平平无奇的松木兔子,雕得是普普通通的,想必是出自白梦之手。景重点头,说:“她也有心了。”便叫小保姆收起来。可他坐下又一想,自己也送个木雕给蓝仪,岂不是好?景重忙开了抽屉,找了半天,找的一块黄松木,也不管了,兴头来了就刻了起来。景重费了一夜的功夫,刻了个灯,也算不得很精致。小保姆见了,说:“也没见人刻灯的。”
景重却笑说:“我自有道理,快拿了送蓝府。”
小保姆点头便去了。蓝仪收了木灯,心情自然不错,只淡笑着放在手中把玩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却见林大娘前来, 只说:“老爷,那垂丝郡的柳家来了人拜访。”蓝仪便放下木灯,说道:“远道而来,也是有心的。快请去母亲。”紫氏便与蓝仪、蓝仙一起见了柳家的奶奶和柳家的姑娘。柳家的只推说是来长乐城探亲,紫氏也心领神会。这柳小姐生得腼腆,虽然不是美人,但也算清秀,举止言谈都没问题。紫氏看了,觉得尚可,晚间便对蓝仪说:“那姑娘父亲原是个举人,那就很好,都算是书香人家。看她们都知书识礼的,如果你是十分喜欢,我也不至于拦着。”
蓝仪却说:“这个也说的太早,未必刚认识就要结婚的。”
紫氏便道:“一个大姑娘千里迢迢的来了,若不给她定了,像是我们仗势凌人了。你要不要,到底给个准信儿!也没得让人姑娘白白的等你的。”
蓝仪笑笑,吃茶。
紫氏见蓝仪的模样,已明白了他的心思,便道:“我也觉得那姑娘不是十分配得上你,若你不喜欢,就发放了她。若只是六七分喜欢,便问她愿不愿意做妾好了。”
蓝仪道:“人家通共这么一个闺女,怎么可能给你做妾?”
紫氏便道:“那便先留个信物。若是以后还有好的,再拿回来便是。”
蓝仪也不开口。紫氏便作这个小人,拿一只很久不戴的绿玉镯来,放进个精致典雅的锦盒里,又喷些香露水,便故作珍重地送给柳姑娘。且说这个柳姑娘见蓝仪玉树临风、气质不凡的,不禁偷将芳心暗许,现得了绿玉镯,便以为十分成了,喜不自胜。
这事倒是长了脚似的,究竟跑到了景重的耳边。原是一群人在吃酒,席间有个和柳家相熟的公子说起的。景重听了,只说不信,又说:“你乱说,怎么就说蓝公订了亲了?他是什么人物,订了亲这么大的事,会一点影儿也没有?”那公子笑道:“你都呆的,订亲也不一定要大排场的啊?心意到了便是。而且这回是女家的先过来的,张扬了说,都给女孩子没脸。所以那蓝太太竟是静静地送了她一个家传的老玉镯,说是过了年就下聘礼呢!”
景重见他说得有头有脚的,仿佛真有这么一件事,心里顿时不自在。本来想去问长耳兔,但又想,为了这个专门去找长耳兔,岂不叫人见怪?且这兔哥儿何等耳聪目明之人,哪能看不出点猫腻来?倒不如直接去问蓝仪呢!
过不了几天,景重便去了蓝府。蓝仪见了他来了,顿时眼角带笑,又拉了他来坐下,看着他腰间挂的那个白玉香囊,不住点头,说:“倒是这个衬你的一身。”
景重说:“白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
“不是‘白收’的。”蓝仪从袖里拿出那个小木灯,说,“这不是回礼么?”
景重说:“这个其实做的不好。”
蓝仪却说:“我就爱这样的。”
景重见他如此温柔可亲,都忘了此行的目的的。尽管想起了蓝家与柳家订婚的传言,也不肯十分深究。二人温言软语了一番,蓝仪正想捧他的脸来亲,却又有下人进来,蓝仪不悦地站起来,只问:“什么事?也不见有客人在。”
那人便说:“是小姐要见景少爷。”
蓝仪知道现在蓝仙深恨景家的,所以不便让二人独处,便说:“景少爷虽然年少,到底是个男客,到底不便,要见就叫她到这儿来见。”
那人便告退,依样把话告诉了蓝仙。蓝仙这几天困在家中,又遭母兄冷眼相待,心里终究气愤难平,也不知该恨谁。只想到景重明明答应了帮忙却反悔,见死不救,他家里又害了胡郎,便发狠恨他,到底心里才好些。那婢女便问:“小姐要梳洗去外书房见客么?”
“见什么!”蓝仙哭道,“待景重离去时,你代我去问他一句,‘为何狠心至此’,这就罢了。”
景重正要离去,却仍绕路去见紫氏。紫氏见景重来了,便仍淡淡道:“怎么故意来看我?”
景重便道:“既然来了,便问候太太一声。”
紫氏说:“真是有礼了。”
景重又笑着说:“也合该如此。前两天见了垂丝城柳家的人,原来说竟和贵府相交了,我一听,忙叫人把东西都给好的她们。”
紫氏一听这话,便有些纳罕,心念数转,才说:“嗯,他们也是有礼之家。”
“又说得了一只什么老玉镯,是极好的,评鉴过的都说好,只可惜当时我不在,无缘得见了。”
紫氏淡笑说:“哦。柳家虽比不得你们景家,但也算是地方上的一门富豪,穿戴自然都是好的。”
景重见她这样似是而非的,只寒暄两句就告辞了,既出了门,便见那蓝仙的婢女悄悄过来,拉着景重,说:“小姐问你为何如此狠心!”景重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是何由来。
当晚紫氏又寻了蓝仪,只问他:“难道你竟跟景重透了影儿?”蓝仪一愣,说道:“透什么影儿?”紫氏冷哼道:“他今天来见我,说什么是来问候,却拐着弯儿来打听你和柳姑娘的亲事。”
蓝仪一听,也有些吃惊,沉下来细想,却又觉有理:“怪道他今天来时仿佛有气,说话间又闷闷的,原是为了这个。”于是蓝仪又问:“我没和他说,不知道他哪里打听来的。母亲可没跟他说什么吧?”
紫氏说:“难道我是个没算计的?哪里能告诉他。只是没想他也是个这样多心眼儿的人。”
44、
蓝仪便默然不语。景重回了家里,越想越觉得不对,紫氏如果看不上柳家,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接待他们?他们素无来往,没道理千里迢迢地就来为了到他家吃杯茶吧?再者,景重问起了玉镯,紫氏说了那句“穿戴自然都是好的”,便是露陷了。紫氏平日如何会关心那些平民们的穿戴,纵是听说了,也不会说他们好的。如此说来,竟是越来越对景了。
景重伤感不已,又坐着看窗户发呆,不觉夜里黑乌乌的。小保姆进来,便“唉哟”一声,说:“干嘛不点灯?”景重一听“灯”字就恼了,只说:“点什么灯?反正风一吹就灭了的。”小保姆不解其意,只说:“关了窗户,或放个纱罩便好了。”一说这个,景重更想起他在碧纱罩灯下的呆话,更是羞怒,便说:“仔细烧了纱罢!”
小保姆说:“那就用水月灯?或是电灯?”
景重又记起蓝仪私邸的水月灯和电灯,心里气得不成,赌气回里间,说:“我要睡了!”
小保姆却摸了摸鼻子,只说:“早说要睡了才不点灯,不就好了?你不喜欢,我还不高兴费唇舌呢。”
景重睡了半天,又是气怔了醒来的。他见日头在天,照得清明,只想:“何必自己猜疑生气?不如去问明白。”这么想着,他又换了衣服出门,直往蓝府里去。他下了车,径自进门,走了几步,却撞见了蓝仙,真是冤家路窄。蓝仙见了他,立即是眼眶发红的,又拉住他问:“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景重一惊,说:“这……这是什么缘故?”
蓝仙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帮助胡郎的么!”
景重却不知胡生遇害的事,只以为他现在还不起钱因此狼狈,便道:“你听我说,我仔细问过了,原来他是个有劣迹的人,也是合该……”
蓝仙一听“劣迹”,眼就发红,再听“合该”,登时气昏了,也不等他说完,就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