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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放开了林长松,抹了抹眼泪,道:“不晚不晚,回来了就好。你看,这天,多蓝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林长松吸了吸鼻,道:“娘、娘亲,至清他看不见了。”
“什么!”
大娘仔细的看了看林至清的双眼,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水灵,但还是可以看到些许神采,大娘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果然是看不见了。大娘一巴掌就拍在林长松的手臂上:“我不是让你照顾好小鹿吗?你怎么就……”
林至清摸索着,抓到了大娘的手:“大娘,您就不要再怪长松了。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不怪任何人。这四年来都是我拖累了长松,让他没能快些回到您身边,您要是再骂他,我就没有脸再见你们了。”
大娘又红了眼,一手抓着林至清的双手,一手摸摸他脑袋,最后还是把他搂进怀里。
“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林长松看着他俩,也伸出双臂,把他们都搂住了。
三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感觉逝去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
这么久不见了,没想到长生还能认出他来。林长松扶着林至清坐到长生的背上,林世然背着林济行,王沁和沐白沐隐都跟着,还有两个刚满七个月的小鹿也在跟着,它们是长生的孩子,他们慢悠悠的走进杏林。
林至清祭拜林济甫林济思他们之后,他还想去曾经种着紫蓝印头的地方看看。除了林长松,其他人都先回去了,没想到的是长生竟然还认得路。
现在要种活紫蓝印头已经不是问题了,连林长松也学会了。这四年里,林长松逼着自己学习医术。林至清医术再高,可是他眼睛看不见,很多都是徒然。林长松不想林家的医术就这么失传了,必须要有人来传承,虽然他也姓林,但此“林”非彼“林”,可是在感情上他们早就是一家人,又何必去分那么清楚,更何况林爷爷生前那么喜欢自己,喜欢这山里的每一个孩子……
。
“哇!天啊,真长出来了!”
“什么长出来了?”
“是我当年丢的石榴籽和柿子籽,它们都长出来了,还结果了!”
林长松兴奋地爬上树,现在刚好是暮秋,果实都熟透了。石榴和柿子相互依傍,枝叶相缠,根系纠结,繁荣茂盛,不分你我。可是林至清看不见,他只听见秋蝉嘶鸣,甚是凄凉。
。
林至清这几日来天天没事就爱坐在窗口,朝着院里的枇杷树和柰子树的方向发呆。他与赫连灼之间的事,林长松虽然知道大部分,但他还是不懂得怎么开口去安慰林至清。林世然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自己走不出来,外人说得再多也是没用的。
所以林长松决定就让他这么发着呆吧,他自己拎起两篮瓜果,准备去看望山里的其他人,他曾经的小伙伴们。
林长松回来时看到门口有两匹马在吃草,他紧张地丢下手中的竹篮往屋里跑,竟然是达奚力和丘童奚他们,林长松真是虚惊一场。
而达奚力他们恰好和林至清谈完了,正要下山,林长松就牵出自己的马,要亲自送他们下山。
达奚力一个人走在前面,离后边的两个人有点远,因为他俩实在是太吵了,达奚力脑仁疼。
丘童奚觉得口渴了,拿出水壶,喝了一大口,决定不跟林长松吵了。
“你如果还这么聒噪一定会嫁不出去的,都十八了,该收敛收敛了。”
丘童奚差点被水呛到,她把水壶丢会布袋里,指着林长松的鼻子,道:“你不也很聒噪,这辈子你就别想有人会嫁给你!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你尽早出家去吧!你这么能说,去普度众生是最合适不过了,一定可以救很多人!”
“那是我看不上她们,喜欢我的人都可以从山底排到林庄门口了。没办法,她们就是让我喜欢不起来。唉,那么多好妹妹,整日为我落泪,哥哥我也很无奈啊。”
丘童奚冷笑一声:“你现在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还不喜欢人家,我看啊……”
灵光一闪。
“你不会是喜欢男的吧!”丘童奚故意惊恐,道:“难道你已经暗恋至清多年,所以才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丘童奚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林长松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你别乱说!至清是我弟弟!哥哥照顾弟弟,天经地义!你不要毁了我和至清的清誉,小心赫连灼回来揍你!”
丘童奚听到“赫连灼”这三个字时,眼神黯淡了,表情也伤心了起来。
“你知道他们是恋人啊……”
“至清和赫连灼吗?其实至清并没有亲口跟我承认过,但我也长着眼睛呢,虽然比较眼拙,但好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再怎么眼瞎,也能看得出来。”
“至清他很喜欢赫连灼吧……”
“那是自然,他要是不那么那么喜欢赫连灼,怎么还会一直在等着他。”
丘童奚沉默了,林长松终于意识到这个气氛不对,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暗恋至清多年啊!”
丘童奚又差点被噎住了,大吼到:“我喜欢的是赫连灼!”
林长松愣住了,丘童奚红着脸,踢了两脚马肚,往前跑了。林长松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
“他那人有什么好的,我家至清比他好多了,你干嘛去喜欢他呀?”
“他不好?他哪里不好了?他不好林至清会喜欢他吗?”
林长松被问住了,挠挠头:“嘿嘿,说的也是,这情人眼里就是出西施。”
丘童奚还是有些生气,气鼓鼓地往前跑,他们这一路终于都没有再吵了。
看到了山路口。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你快回去吧,晚了就得吃冷饭冷菜了。”
“好,那你们保重。”
“保重。”
丘童奚刚加紧马肚往前跑了几步,就听到背后有人大喊:“丘童奚!其实你很好了,赶紧找个疼你的人嫁了吧!”
丘童奚转头:“林长松!你也很好!也快点嫁了吧!”
好了,最后一局,林长松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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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然觉得林至清整日这么待下去不是办法,林庄有太多他们的回忆,不难过都难吧。林世然叫来连长松和沐白,让他们带他下山去给人看病去。
果然,有事做的林至清情绪好了很多,不再那么阴郁。刚开始他们是一大早下山,傍晚回来,后来他们渐渐越走越远,在外面住几天,再回来住几天,现在是在外面差不多待上一个月,才回来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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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愿昨日内热了,浑身烫得很,赫连灼好不容易让赫连愿的体温恢复正常,可是不远处还蹲在地上玩花草的那个小鬼就狠狠地连打了三四个喷嚏。林善榕受了风寒,可他却没有感觉到难受,继续扒拉着花草。赫连灼出来找他时,林善榕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
“父亲,花给你。”
林善榕已经两岁多了,学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父亲”,赫连灼从来没有教过他,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赫连愿听到林善榕喊父亲,嘴角撇了撇,他知道赫连灼不是他亲生父亲,而是他唯一的舅舅,可是他也不是林善榕的父亲。赫连乔乔为了遣散仁恕堂,给仁恕堂的弟子们安排好了去路,自己却回不来了。赫连愿不喜欢在乌竺教呆着,赫连灼一出现,他就扑上去要跟他走。
他现在已经是七岁的大孩子了,却比林善榕还要爱黏着赫连灼,赫连灼不让他牵手,他就攥着赫连灼的衣角,走到哪跟到哪,被赫连灼严肃地说了几句,终于没有那么黏乎。
这孩子的性格像足了他父亲方咏,胆小懦弱,还很敏感。赫连灼蹲下身子,对他说:“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和善榕一样唤我父亲,你们两个永远是我赫连灼的孩子。”
赫连愿哇的一声,哭着抱住赫连灼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无数声父亲,直接把林善榕也吓哭了,赫连灼也把林善榕捞到自己怀里,安抚着他们。
赫连愿的病还没有痊愈,身体还很弱,结果林善榕惹了风寒,他也很快被传染上了。
林善榕还很小,赫连灼不敢给他乱吃药,但两个孩子都病了,让他们自己好肯定是不行了。赫连灼一手捞起一个,大的半扛在肩上,小的抱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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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灼看到林长松时,两个人都很惊讶,不过林长松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嚷嚷的粗线条。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向赫连灼问话,好好给两个孩子看病。
写完单子后,林长松并没有交到赫连灼手上,而是交给小厮,让他拿去给沐白。
“孩子们先留在这休息吧,我让沐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