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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不曾低下,跨大步迈过,身形稳稳。前面依稀可见,御书房檐牙上映着白雪清冷的光。谢归其将人引至一处宫门前,那里有等的焦急的太监。
“哎呦,我说二位大人怎么来的如此慢,圣上都等急了,快进去。”太监小印子催促着,抱怨间,看到把盏之人,立刻闭了嘴,躬身退至一侧。
月至中天。御书房内,当今天子席若满意的点点头,合上手中奏折。不掩饰对两位臣子的爱才之情,差人赐坐。
随手端来茶盅,打开却无一丝热气,随口吩咐身边伺候的张德奉茶。
张德退下,掩了门。席若方道:“郭爱卿,胡爱卿,今夜此计甚妙。你二人负责此事,朕明日赐下密旨,到了灾区,可便宜行事。另此事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遵旨。”二人起身行礼,复又坐下。
片刻,有太监奉茶而来。却不是一人一杯,竟是一张方盘盛了三杯。这不合礼数,臣之茶岂可与君之茶同放一盘,差使同一个奴才?
席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太监低头走近,一言不发。
躬身,双手将茶奉上。席若接过,略歪了身形靠在龙椅上,好整以暇的看戏开场。
太监转身,又弯腰恭敬的向胡啸笛奉茶。胡啸笛瞅着这身影眼熟,接茶盅的时候,不经意瞟到那太监一双细长玉手,指上竟有因长握兵器而生的厚茧。顿时了悟,态度立马谦逊起来,道了声谢。
纤细身影又转向另一边的郭易如。胡啸笛思及那人刻薄性子,暗道不好。
果然,奉茶时,那人竟双膝点地,头深深低下,手高高举起,声音凉凉甜甜似雪入口:“郭大人请用茶。”
郭易如一下子跳开老远。心想这人是谁,竟如此害他。向君主奉茶不跪,倒跪了他这臣子。这不是陷害他凌驾于主子之上么?
深吸口气,仔细一看,不是谢归其还能是谁。果然这人是他命定的克星,总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扑过来。还没来的及发话,只听上面传来似怒非怒的声音。
“谢归其,你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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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气
谢归其跪着转了个方向,面无表情:“奴才要谢郭大人教导规矩之恩。”
“哦。”席若拖着长长的韵调应了声。喝了口茶,解了渴意。
底下,郭胡二人偷偷打量皇帝神色,与平日里无差。刚放下心来,突然一道白光冲着谢归其飞了过去。
茶盅碎了几瓣。皇帝失了准头,别说碎片,愣是连一滴水也未溅到跪着的人身上。倒是吓得郭胡二人也跟着纷纷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狗奴才,还是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御书房是你谢恩的地方么。滚出去,给朕到剑阁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谢归其淡淡应了声,谁也不看,起身便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张德,抹了把额上沁出的汗,吩咐宫人收拾一地的狼藉。
接下来,又将赈灾的细节敲定。不知不觉,已四更天。期间,席若仿若刚才无事发生般,专心政事。末了毫不吝啬的称赞二人,并赏了二人在宣和殿偏殿休息,赐下早膳,等待五更时的早朝。
二人谢恩,出了御书房所在的静心苑,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拱门。一路走来,冷风肆虐,纵使二人身着厚实棉服,刚出了暖气腾腾的御书房,一遇风,不禁哆嗦。
冷风一吹,倒也散了不少困意。郭易如心中有气,硬拉着同伴绕了远路,来到离后宫只有一墙之隔的绿衣湖畔。那里有座低矮的假山,山上筑有剑阁,阁顶高悬着一把剑。剑身凌厉,却从中间一分为二。
谢归其跪在假山下,还穿着在殿里伺候时单薄常服。身子直挺,却是不可遏止的颤抖。
仿佛通灵般,二位还在湖的这畔。突然见那人扭过头来,竟是莞尔一笑。
霎那间晃了眼。无法形容的美丽,天地见其失却光彩。
郭易如哑然。胡啸笛却道:“想不到这人清瘦下来,竟是这般天人之资。倒是不输惠妃。”惠妃便是清芝郡主。
这话让郭易如醒了醒神,不想自己竟被那人一笑迷了心神,恨恨道:“长的美丽又如何,偏生作男子,还胆大包天的与圣上抢女人,活该的做了太监。”随即,他戏谑一笑:“不过,若是将此人卖到勾栏院里,定是个赚钱的主儿。”
胡啸笛暗自鄙夷。这人表里如一,里里外外都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气质。索性他处理政事还有几分才华,才能让当今天子青睐有加。
说话间,郭易如来时的怒气消散不少,尤其看到谢归其衣衫单薄冻得像风中黄叶,积雪将其双腿埋入,更是幸灾乐祸。反正有皇帝折磨,他乐的作壁上观。
席若在二人走后,又细细的想了遍定下来的对策。铺开黄绸,下笔潇洒,写了两份旨意。落笔,坐在龙椅上,双手轻揉太阳穴,以缓解连日来用脑过度带来的头痛。
张德传膳进来,只见圣上闭目托腮,似睡下。
“圣上,莫要睡在这里,小心着了风寒。先用膳吧,等下了早朝,再回寝宫休息。”
席若睁眼,眼中布满血丝。看着宫人陆续摆上的珍馐美味,却是半点胃口也无。可早朝还有一场仗要打,必须补充体力。
勉强扒了几口,突然停下对张德言道:“你去看过他了么,可是还在赌气?究竟郭易如如何惹到他了,整这么一出闹剧来?”
方才只顾着传膳,准备圣上早朝的系列事宜,尚未来得及,张德只得言道:“圣上,您先用膳,容老奴先去看看。”
挨鞭子和郭尚书的事,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圣上登上帝位还不到一年,明里暗里都是绊,人消瘦了何止一圈。那人看着不心疼,他可是从小伺候圣上长大,虽不敢高攀,却也是实打实在心里把圣上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疼的。
想着,等圣上下了早朝,手上的事放一放,心宽了,再大事化小事的禀告。
可一炷香后,张德也顾不上什么大事小事了。
“圣上,公子未在房间休息。”
“哦?”席若皱眉,不用多想,马上猜到答案。他又在闹脾气。只不过现在形势变了,没了父皇疼着,没了家族护着,唯一可以依靠的自己,却又是抄他满门的仇人。他认清现实,闹脾气的方式由硬闹、明闹变为软恼、暗闹。
比如今天,他借用天子的尊崇修理了郭易如,又借用自残的方式去伤害关心他的人。
而自己,便是那个被他伤到的人。
席若运着轻功来到剑阁,到了那人身后不远,便放慢了脚步,作出悠悠然散步的样子来。“哼,怎地今日这般听话了。叫跪便跪。”
谢归其本来就要坚持不下,浑噩中听到讥讽的言语,便想转过身来,怎奈一挪动,全身似千针扎万蚁噬,疼痛钻心,双腿还好一些,没有知觉,便不会痛。
他动不了,只得嘴上兀自强硬:“主子便是命奴才去死,奴才又岂敢不从。”
“呦,郭易如做的不错嘛,能让你有如此觉悟,朕要好好赏他。”止步于一丈之外,嘴里话冷,手上却不由自主的解了外袍想与他披上。
“以前是奴才造次了,郭大人的确教的好。”
“那朕明明记得是要你跪在剑阁里面,你怎么跪在了外面,这不是抗旨么?”
“奴才该死,请圣上赐奴才一死。”
席若又冷哼一声,慢慢踱步过去,将要与他披上外袍之际,忽然想到,自己磨了他大半年,不就是想让他听话。若他自此真的不再反抗,就是委屈他真的作个奴才也不错。思虑至此,手便伸了回来。
心情大好,随口调笑道:“要不,朕送你去郭府再学一天规矩?”
谢归其马上接口:“奴才领命,等郭大人下了早朝,便随他回去。”说完,还礼数齐全的朝着空无一人的前面叩首谢恩。
过快的答应,以为他转性的某人不禁失望。从小一起长大,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虽多,席若却能一个不差的认清楚。
绕到跪着之人的前方,刚要发怒,便见那人比雪还要白上三分的脸色,竟是咬着嘴唇在强撑不倒不抖。心疼立刻把愤怒、失望冲洗的无影无踪,抱起他,迅速回到了养心殿。
奇怪,大半夜在雪地里跪着,寒风刺骨的,虽意识不清,却也不至于晕倒。被人紧紧抱住,贴近那温暖似火的胸膛,意识反倒通通不见。
再次醒来,还贴着那个胸膛,只是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