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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湘尘愕然片刻,遂笑道:“你真是……不客气啊。”
花子渝斜眼睨去,一字一顿问:“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揉揉鼻翼,吕湘尘干笑两声,“你不会打算让我教他武功吧……呃,明、明白了,不过得先说明,我是铁石心肠,小孩也绝不心慈手软!”
“你看著办吧。”花子渝倦倦道。
吕湘尘领下任务,立马行动起来,到庭院把君意随往腋下一夹,带到密室里关起来,一关就是一整天。第二天清晨,君意随顶著黑眼圈出来,结了满脸寒冰,教中弟子见了,都不敢靠近,免得被他冻伤。
傍晚时分,弟子练功回来,老远便发现君意随举著一把大刀,双腿开立,站在几根圆木桩上蹲马步。而树荫下,吕湘尘正舒服地坐在石凳上,边抖著腿边喝茶,时不时提醒:“腰板挺直,脖子别歪……啧,你这小子眼睛瞪那麽大做什麽,蹲不好,别想吃晚饭。”
青衣教众看不过眼,人家还是个孩子啊,堂主太心狠了。瞧他人模人样,居然生著一副狼心狗肺!趁著吕湘尘上茅房,一群人偷溜过来,给君意随送水送吃的。君意随面容冷峻,一一谢绝,“很听话”地蹲在那。这孩子脾气真倔……众人没办法,只得期盼太阳快点落下,顺便嘱咐老徐晚上给君意随做点好的饭菜。
吕湘尘开始教他的东西很杂,刀法、箭法、拳法、鞭法、暗器,都教给他。君意随不笨,知道他只是在试探自己哪方面有特长,果然一天下来,吕湘尘便叫他只专心练弓箭。君意随眼力极准,力气又大,以前也学过一点基本功,嗖嗖几箭出去,百发百中。然而吕湘尘肯定他箭法後,却不让他继续练拉弓力度、瞄物精准的技术,“练搭箭,越快越好。”
君意随不知这样重复搭箭拉射练起来有什麽意义,吕湘尘不说,他自然不会主动问。白天时吕湘尘教君意随武功,晚上替花子渝调整内息。花子渝体内的毒虽然暂时没有发作的迹象,但气色一直不好,躺在房里几乎没有出过门。
过了一段时日,花子渝把君意随叫来,“练得怎麽样?”
君意随歪了歪头,道:“好。”
花子渝点头微笑:“今晚我教你剑法。”
在看到花子渝舞剑的一瞬,君意随终於明白吕湘尘总让他练搭箭的目的。花子渝的剑法快而飘忽,手腕翻转间,已出百招,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剑锋撒落点点星寒,一劈一挑,幽雅中暗藏一股逼人的狂傲气势。忽然想起那段沈沦绝望深渊的日子,花子渝也曾在满树梅花下舞过这套剑法。
是叫落梅剑法吧……君意随记得它有个美丽的名字。
学武天赋很重要,君意随筋骨奇好,学下来不是难事,又经过几日苦练,竟舞得有那麽几分像样。君意随学得欢喜,但也隐隐察觉花子渝身体愈来愈虚弱。
这日,花子渝才舞了几招,脸色忽变,捂著胸口撑著树急喘。君意随大骇,忙要叫人来,花子渝抬手止住,对他摇摇头。此时,有探子匆匆赶来,行礼道:“禀教主,三大世家、两大山庄的人连夜赶往聚贤山庄,行迹可疑。”
花子渝张了张嘴,像要说什麽,结果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听说是要盟主处置一个人。”探子低头继续说,忽然听到闷哼,抬头,“教主您身体?”
“盟主?”花子渝先是一诧,然後冷声道:“什麽盟主?”
“就是……是那个苏慕晴啊。”探子不解他的激动,“属下昨天潜入山庄後院,不想他和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湖边石上谈话,差点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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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错?”
“属下再怎麽样也不可能认错这个人啊。”青衣教头的死敌,化成灰也认得!
探子不知状况,实话实说了。然而等了半晌,花子渝垂著头,没有答腔的意思,探子这下急怀,以为自己说错话,吓得手心直冒汗,以求助的眼神望向君意随。君意随拉住花子渝的手,唤了一声,他人才如梦初醒,看了探子一眼,轻道:“没事,你先下去。”
猛咽口唾沫,探子如获重释地道了声是,急急退了下去。
“教主,你身体抱恙,不如先回房休息,我自己一人练就可以了。”花子渝的脸本来就没血色,这会听到这消息,更是惨白如纸。君意随心底清明,即使明晓一些事情的隐情,也绝对不会多舌去问,他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关心他所关心的人就已经足够了。
“没事,我们继续吧。”花子渝声音干涩,似是笑了笑,提著剑往前走。枯叶飞舞,秋风萧瑟,君意随凝望他的背影,愈发觉得苍凉孤寂了。
吃过晚饭,花子渝回到房间,刚关上门,勉强走了几步,险些踢倒凳子。爬上床时,满额早粘满汗珠。毒发的前兆,比他想象得要厉害,经脉不畅,身体忽冷忽热,犹如冰火两重天。盘腿深深吐纳,以纯阴内力做导,运行两周天,总算压制下来。
房里一片寂静,花子渝看著映有班驳树影的墙,觉得有些茫然。那里的墙原本只挂著一幅画,後来画前又挂了一件物什,碧绿温润的长笛,尾端留著一束因年代久远而呈青黑的香蒲草。在苏慕晴掉崖的瞬间,望向他眼底露出的一片深情,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花子渝不是瞎子。许多年不解的迷团,那一刻,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可是那人却是以临终前的最後一眼告诉他,丝毫不给他回答接受或不接受的余地。
不愿再去看那管长笛,花子渝阖上眼,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痛苦。
今晚的很特别,盈月如水,清辉满地,然而却飘著毛毛细雨。融融月色被雨丝打碎,氤氲朦胧,梦幻得十分不真实。入夜後的聚贤山庄还算安静,偶有弟子提著灯笼巡夜。
花子渝从侧墙跳下去,遇到人直接打晕,踢到草丛假山里面去。他不用费脑筋找人问路,苏慕晴住的地方必定是守卫最少的地方。很快,他绕到一个宽敞、无人看守的小院落,贴著墙边的树下,他听到“哢哢”的水车转动声,和著哗哗流水,仿佛奏著一首美妙的音曲。
“褚伯伯会很担心你的……”低沈而温柔的男声传来,花子渝一怔,忍不住抬眼向前望去。从这个角度,仅仅能看到苏慕晴的侧影。挺拔如松的背脊,灰色长衫,袖口叠著挽到肘处,透出男人的阳刚硬朗气概。此时,他正撑著伞,和前面的少年说话。
少年身体很单薄,脸色白得有些病态,长发垂著,遮去大半的脸。“除了湘尘……我谁都不要……谁都不要……”
“云,别这样。”
“少爷,少爷!”有繁杂的脚步逼近。
“慕晴,他们要杀湘尘,要杀湘尘啊,你救救他,救救他,我求你,求你了……”褚云像惊吓到的小鸟,恐惧而绝望地哀求。
“少爷,大夫说了你不能乱跑,快跟我们回去。”赶来的管家吩咐手下拉住褚云,然後对苏慕晴歉道:“对不起,少爷的病又发作了,给您添乱了,我们这就带他走。”
“不,我不走!你们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绝望凄戚到叫人心碎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待一切都安静下来时,空气显得格外寒冷,那一种冷,仿佛能渗入骨髓,把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轻微响动,一条黑影缓缓从树下走出,苏慕晴抬眼一看,皎洁的月色下,花子渝雪白长袍微微扬起,柔顺的青丝由耳侧垂落,飘逸出尘,美得令人窒息。
“我不甘心。”许多压抑著的情感准备著要在再见时倾泻出来,然而,望入古井无波的眼底,花子渝张了嘴,却只说了短短四字。说完了,心头又像落下一块千斤重巨石,沈甸甸的,“为什麽……”赢的人永远不是他?
没有把话说完,花子渝看到苏慕晴突然变色的脸,然後愣愣看著他朝自己快速移来。一股温热的液体自鼻孔滑到唇边时,一只掌猛地托住他後脑勺,逼著他微微後仰。
“子渝,你……”在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花子渝听到他口吻略急的声音。
“我是来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了。”更多液体涌上来,花子渝喉咙尝到咸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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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给我挑一处风水宝地?”苏慕晴苦笑。轻微发颤的指尖不断抹著,却抹出更多浊黑的血,蜿蜒著渗出指缝,“谁对你下的毒手?”
“与你无关。”
苏慕晴像早料到如此,噤声不再多问。左脚向前一踏,纵身跃向水池边,把人平放到腿上,舀了些冷水,拍向他额头。
剧毒导致的鼻血寻常的方法哪会凑效?花子渝眼皮微抬,讥讽笑道:“没有用的。”
苏慕晴轻轻摇头,撕落衣袍一角,泡到水里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