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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裴铭的回忆
记得很小的时候,俪姨问我:铭儿,长大了想做什么呢?
我说:做先生!
因为做先生很威风,学生得到先生前边背三字经,先生拿着一把折扇,学生背不出的时候就会敲在手心上。
那个时候爹总是很忙碌,不知每日里进进出出的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先生有事不来教书的时候,我就在大门口守着,卖面人的走过,卖冰糖葫芦的走过,我流着口水守了一个整个上午都没见到有人造访,直到中午太阳晒的脑袋发昏才回院子乘凉。
可是,那个时候,从爹的书房里却走出来一个人。
我记不得那人的样子了,只记得他的声音很柔和。
“小世子长的这样聪明伶俐,将来一定会和你爹一样,做大官。”
我知道我爹是个皇子。我看到过别的皇子,他们的家很大,有各色各样的玩意,和我同龄的孩子们穿着光鲜的缎子,玩着我不懂的游戏,人家说,那就是皇子呀。虽然我家很小,院子里只有一方小池塘,可是夏天的时候总会开满荷花,比那些皇子家里的要好看的多。
那大官是什么呢?
我跑到爹的书房里,推开门,他闭着双眼眉头微锁,正靠在椅背上,书桌前摆了一大摞东西,是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和地图。我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只静静站在书桌前,那一刻不知为什么我会觉得爹很孤独,也很累。
是因为没有娘陪着他吗?
他还是发现了我的到来。
铭儿,你过来。
他像往常那样向我招手,我走过去,把脸蹭在他怀里。我没有娘,我想不出娘的样子,爹就是我的全部。
爹,什么是大官?
大官就是掌握天下的人。
那皇上是干什么的?
我爹但笑不语。
那爹是大官吗?
我爹摇头说:现在不是,将来会是。
我当时并不知道爹想当的官有多么大,只天真的问:那我可以和爹一样做大官吗?
站在朝堂上,与爹爹并肩站在一起的大官,帮爹爹处理事情,为他分忧的大官。
爹摸摸我的脑袋,并没有回答,只是从那天开始,他有空便亲自教我习字、练武。
后来,爹真的当上了大官。
府邸里有成百的下人,每天来巴结的人都从正门进来,送来男宠,送来金银珠宝,几乎将门槛踏破。
我穿着锦罗绸缎,吃着皇宫里才有的东西,听见男宠房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叫声,门缝里爹与那面容姣好的男子缠绵着,眼里却很冰冷。
偌大的家,爹还是一个人住。
权倾朝野的裴傅庭,会觉得孤单吗?
有时候我远远看着他,总是忍不住这么想。如果娘没有被杀害,爹对着别人笑的时候,是不是就会带上一些温度。
第二十六章:相处
不许给人下跪,不许称自己是奴才,小尘不想被扒光了示众,思忖了一下又拿扫帚清扫院子,结果被其他奴才大呼小叫的抢了过去。他在院子里走一圈,想走出门去,守在门口的两个下人立刻将他给劝回来,说是没有得到王爷的允许,不准他离开秋霄院。
这不许那不许,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一时空闲下来闷的慌。小尘从胸前掏出王爷送他的画,在太阳底下摊开来细细的又看了一次,然后仔仔细细收回去,托着下巴坐在廊下。已经临近中午了,太阳有些毒辣,树上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门口两个下人打着盹子,小尘下巴磕在膝盖上,也有些昏昏欲睡。
“王爷!”守在门口的下人看见裴傅庭匆匆回来,慌忙跪下来,这一叫倒是惊了小尘,他本能的要下跪,可一想到会被拔衣服慌忙用手撑住地面站起来。
裴傅庭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又想起自己要拔他衣服的话,不由得笑道:“是在等我吗?”
小尘红着脸点点头:“我……也没什么活……”
“那是寂寞了?”
“有一点……”小尘搅着下摆:“王爷真的什么活都不让我做吗?”
裴傅庭一脸若有所思,嘴角又很快浮起了笑意:“让你做的事太多,只不过,需要一样一样学。”
中午又是一顿好吃好喝的,小尘吃了不少菜,又被裴傅庭逼着吃下一整晚米饭,他本来食量就不大,吃的撑了就觉得难受,下午裴傅庭在书房里看书批阅一些小皇帝还处理不了折子,小尘就拿着蒲扇拼命为他扇凉风。
这两日南边闹洪灾,上奏的折子不少,裴傅庭不时拿起毛笔在折子上圈圈点点,为小皇帝写上一些自己的见解和建议,他一本一本的翻阅着,假装没有看见小尘正在偷偷打量他的眼神。等他搁下笔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那孩子又慌忙将头撇到另一边去,心里暗自好笑。
裴傅庭将折子全部收起来,又取来新的纸,以及一套笔墨,他将位置让出来,招呼小尘过去。
“会写字吗?”
小尘看着那笔墨纸砚眼睛一亮道:“会,认得一些字。”他从前练过一些,后来入府做奴隶,有空的时候就拿枯枝在地上写,可是枯枝究竟不比毛笔,写出来的字很是生硬。
“把你的名字写下来。”裴傅庭将毛笔递给他。
小尘想了想,写下一个端端正正的尘字。
“写的倒是端正,就是笔锋还欠缺些”裴傅庭的指缠上小尘的,就像教幼儿习字一般矫正他握笔的姿势,然后握着他的手一起写下一个尘字,果真是比小尘写的要有气势的多。
小尘心思都放在习字上,浑然不觉两人的手正交叠着。
裴傅庭抓着他的手,又在空白处写下尘儿两个字。
“还是叫尘儿吧。”
尘儿这个名字,就像裴傅庭喊铭儿一样亲密,小尘一时间有些迷乱,可是裴傅庭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如同有神力一般将他吸进了深渊,让人欲罢不能。
太阳偏西的时候,裴傅欣差家丁来邀裴傅庭去看喝酒看灯会。每年这个时候民间各种做灯好手都会亮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将其安置在京城最热闹的大街上,然后由过往游人评比出这一年的灯魁。每当这个时候,也是百安楼最热闹的时候,那里不但能喝到花酒,还能从那二楼看见整条街的繁华景象。
可惜今天二楼整个被包了下来。
裴傅欣跷着腿,用手里的折扇打拍子:“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怎么几日不来,老爹这楼里的小哥儿竟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
被称作老爹的百安楼老板笑的那叫一个风流:“五爷哪儿的话呀~怕是在哪里见了国色天香,就看不上咱家几个了吧!”
他话音刚落,裴傅庭就从楼梯上走了上来,后面跟着个少年,着一身月牙长袍,细瘦的腰间缀了一粒翡翠,长发只松松绾一个结,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长相。
“二哥不把宝贝藏匿在家,倒还真舍得带出来!小弟先自罚一杯!”裴傅欣朝着小尘抛去一眼,举杯一仰而尽,他似乎一点都不奇怪裴傅庭会将小尘带到这里,也不在意裴铭究竟怎样。
小尘听见熟悉的声音,忍不住抬头去看,果真看到了裴傅欣,虽然他们分别没几日,可是想起回来途中的愉快相处,还是让小尘情不自禁的对他一笑。
站在一边的老爹不禁倒抽口冷气:“我当今天五爷怎么嫌弃我家小哥儿呢,原来真是有一个国色天香!”
小尘往裴傅庭身后躲了躲,他哪里配的上国色天香这四个字,只不过是换了身衣裳,被王爷院里的负责端茶送水的丫头按在椅子上理了一下头发而已。想起这身衣裳,小尘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料子,软的不像话,穿在身上凉凉的很是舒适,他忍不住摸了摸,一会儿可千万别给弄脏了,他赔不起。
“那老爹就让小哥儿们都上来,让我三弟好好比比不就知晓了?”裴傅庭应该也是经常同裴傅欣来这里,一边调笑着老爹一边拥小尘入席,刻意让他坐在靠栏杆的位置,好看见一街的花灯。
一听说要比,小尘本来好奇的去打量花灯的眼睛立刻又回到了饭桌上,盯着裴傅庭的酒杯脸越来越红。
“小尘儿怎的这般可爱!二哥你就这么舍得欺负人!你看他滴酒未沾脸就红啦”裴傅欣哈哈大笑,与裴傅庭捧杯同饮。
那些小哥儿穿着环佩铃铛很快就上来了,弹琴的唱歌的,还有一个为裴傅欣喂酒夹菜,说着风流快活的话。
小尘是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难免觉得尴尬,可是看裴傅庭一幅闲然自得游刃有余的样子,顿时想起王府里还养了几个男宠,心里突然就酸酸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那几个小哥儿都悄悄离开了,裴傅庭和裴傅欣开始谈一些小尘听不懂的话。反正也不懂,小尘就干脆倚在栏杆上看大街上往来的人群,这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