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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霸贤走到楚如悔车下,抬头望着凌风若仙的公子,也略略低头牵起了他的衣角:
“公子此去万万当心,霸贤有要务在身,不能保护公子了,公子一定要自己小心啊!”
楚如悔低头对他一笑,刘霸贤当即觉得春风拂面,万物复苏,好像入了仙境,再不是人间。
“刘将军此番受命镇守西南,乃是至要之地,一来大兵北伐,国内空虚,二来西南新定,有异心者必不会少,故而陛下才将如此大权交给将军,希望将军明白陛下的信任和厚望,切莫大意。”
楚如悔一言既毕,略一停顿,又微微一笑道:“不过如悔此言也只是多余的关心,以将军之才,必不会有事,只是如悔小心惯了,还请将军不要怪罪。”
“不会不会。”刘霸贤赶紧摆手,心里却不由得一乱。
刘霸贤总觉得他的公子最近越来越温柔了,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带了温度,举手投足间也总是会不经意地展现出那只属于他的优雅和性情。而且他的关心也再不是以前那种凌云傲物、让人仰望的感觉,而是更细腻,更体贴,让人不仅感到荣幸,更会感到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刘霸贤正自心喜,忽然听到一声清亮的高呼:“走吧!”抬头一看,却见是萧云朔高头大马而来,然后走到楚如悔身边停下,一双眼睛带着笑,用了平淡却温暖的声音说:“走吧。”
他的公子也是微微一笑,回道:“好。”然后就向百官告别,架马乘车,并肩而去。
不知怎的,刘霸贤忽然觉得他的公子看陛下的眼神里,有着和对自己不一样的温柔。他对此感到很气闷。
大虞北伐军过了沂水,吐壁前来支援的将士已经列队等候多时了。萧云朔见了主将宇文盛、阿肱那和李德鲁后,与他们交换了约信,便兵分三路,一路由楚应铎、沈文远带领,从东路北上;一路由段晖、刘禹带领,从中间经当年“武德之战”侵孤竹旧路而上;剩下的将士和吐壁的一万援军由自己和楚如悔带领,借道吐壁,从西南向符离侵入。
随后各路将帅领了符信,约了日期,便带了部众,各各上路。
话分两头。再说孤竹这边。当日楚如悔被萧云朔劫走后,三王子高延先是气急败坏,而后一想太子叛国,那这汗位花落谁家就成了未知,于是心中暗喜,竟不派人追赶,而是直接派使者回符离送信,报告高子客叛逃之事。高莫闻后暴怒,下令说谁能将叛太子捉回来,无论死活,皆可向大汗随便许愿,除了大汗之位,高官厚禄、牛马钱财、草场土地,随便他们要。这高延本就因大将军之位而视楚如悔为眼中钉,肉中刺,正好借这个机会一石二鸟,又可杀人又可夺权,于是就骗了杜娘出来,这才上演了大营里那一幕。
高延如此想,其他兄弟自然也不例外。当年楚如悔在的时候,虽然是低贱的混血,但一来他是长子,二来有高莫的诏书,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确实高出诸兄弟太多,让人望尘莫及,以至于干脆绝望:所以虽然那时诸子间也是利益纷争不断,却也还能维持个相安无事,不至于大打出手。但现在楚如悔叛国之状已成,高莫又发了那样的狠话,所以这汗位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给他的了,那么诸子内斗就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于是在高延利用杜娘钓取楚如悔之时,其他王子们也在各各筹集军队,调遣粮草,同时跟高莫撒娇卖乖,投其所好,这个送美女那个送锦袍,这个建酒池那个铸肉林,把个老汗王哄得自以为江山无事,国祚万年,日夜荒淫享乐,把国事全交给儿子们处理。
诸子们既瓜分了权柄,便开始互相蚕食,争斗不断,被压迫的民众受不了越来越高的赋税和徭役,于是就有人斩木为兵,揭竿而起,其他属地的民众马上云集响应,或言“替天行道”,或言“恢复汉室”,或言“奉迎太子”,于是孤竹境内便乱成一片,早不知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谁敌谁友,谁又杀了谁。
正是在这样的时候,萧云朔带着楚如悔进了孤竹境内。
一进孤竹,萧云朔就命了全军将士不得伤害无辜,不得砍树劫物,不得破坏庄稼。饱经丧乱的百姓们一见如此,纷纷道是义师。此既无所伤害,彼亦无所阻拦,于是大军过境,如入无人之地,待到河阴城下遇到官军阻拦时,已是入了孤竹腹地深处。
却说这河阴守将独孤永夜天生是个胆小狡猾之人,一见萧云朔领军而来,心下早没了胆子,一边调兵遣将故作勇猛,一边却在后门预备退路。然而两军对峙了差不多一个月,城中的粮草日渐不足,后门又被守得严密,独孤永夜逃脱无法,只得虚张声势,连夜叫人挖了三千个马槽出来。
十万联军见了这些马槽,以为孤竹大军马上就要到,不由得心生了一点怯意,纷纷想要绕道而行。萧云朔心中自然知道是计,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破解,便回了帐里向楚如悔求助。楚如悔知道这独孤永夜的为人,便叫萧云朔放松了后门的防守,再看他如何行事。
后门防守一松,独孤永夜果然带人潜逃。守将一逃,诡计立破,城中将士顿失了信心,于是两国联军一拥而上,河阴城半日而拔。
大军取了河阴,稍作休整,便继续向东方的洛口而去。一路上,汉民们听闻大虞皇帝到来,又有故太子高子客同军,立马纷纷倒戈归附,于是大军未至洛口,已收了三万游勇,战力暴涨一倍,气势逼人。等到了洛口,拔了东西二城,萧云朔留了西南小邦之名将韩敬显守城,便带了剩下的大军继续向前平了并州。
按说这并州原本是四王子高陵驻兵所在,之前洛口东西两城还在的时候,守将曾派人来请求支援,这高陵的部下有一员大将,名叫贺兰拔,知道洛口乃是险要,不能有失,于是主动请缨。谁知高陵见此,竟托言城中粮马不足,不准他的请求。于是待众人离去后,有亲任私下问他理由,高陵便说:“我若把兵马给了贺兰拔,他拥兵自立怎么办?我宁愿把洛口给萧云朔,也不能给贺兰拔!”
于是贺兰拔听说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怀疑守将?孤竹必亡,我等着看那日到来!”然后一气之下,率领一万亲众归附了萧云朔。萧云朔见了大喜,执手对座问破城之计。于是一个月后,并州沦陷,四王子高陵率众逃回符离。
再说宇文盛、阿肱那和李德鲁三人,本是吐壁大汗放在萧云朔身边的眼线,一路跟着萧云朔攻打孤竹,一边观察山川形势和大虞军队的行军布阵,以待将来吐壁挥师东向之时,为大汗提供情报。然而这一路走来,只见得百姓涕零,将士归附,萧云朔以才论功,广布封赏,礼贤下士,无所不用,三人私下不禁也动了心思,以为遇到明主,不如改辙,只是怕萧云朔得知三人密谋后不容他们,而他们又再不能归吐壁,所以才犹豫摇摆,拿不定主意。
谁知他们这一切心思早入了楚如悔的眼,他面上不动声色,私下却除了三人身边的细人——宇文克这人最是疑心,虽派了三人在萧云朔身边,却对三人也是不信,又安排了亲信监视他们。待三人身边没了阻碍,楚如悔便趁萧云朔不在召了三人入自己的帐,对三人说道:
“三位将军带兵远国而来,着实辛苦,如悔先代陛下谢过了。”
三位赶忙表示不必,并称了大虞武帝雄才大略,钟仪公子智谋无双,三人可以从军,三生有幸云云。
见他三人没有抵触之意,楚如悔便继续说道:“重兵远国,本自危险,三位将军离开吐壁也有三个多月了,以三位将军的名望,怕是国内少不了离间之言吧。”
宇文盛听了这话当即明白了楚如悔的意思,只低头打算,沉默不语。阿肱那头脑简单些,便张口回道:“公子此言过虑了,我大汗最懂仗义,绝不会怀疑我等。”
“哦?”楚如悔嘴角一挑,笑得阿肱那心里一阵发虚,“大汗既是如此仗义,却为何还要在三位将军身边安插细人?”
“什么?”李德鲁猛然站起,“你说大汗在我们身边安排了细人?”
楚如悔不回答,只拿了身边一些截下的密信给三人看了,三人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