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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云崇蓦地一怔,猛然惊悟:“任无禾?!”
“嗯。”南叠枫应了一声,伸手勾住汪云崇脖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低细的声音在大雨的淅沥声中朦朦胧胧:“扬心的事,我想告诉慕容笛。”
棕红大马一路疾驰至华阳门口,马上人翻身而下,半个招呼也不打,直直就往华阳门里去。
守门的禁军正待横戟阻拦,蓦地看清此人样貌,连忙收了兵器便欲跪地行礼,谁知那人根本连这行礼都不等,早挟风带火地已经掠出十余丈,径直向南边的御书房疾步而去。
一路行至御书房门前三丈处,却是停了下来。
门前笔直不动地立着四人,显然是不识得面前这位是何许人也的,看到此人一路无阻地走到御书房前,料来该是有些来头,却又偏偏停得有些远,各自抬了一下眉,亦不好动作。
汪云崇将这四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衣饰是寻常练家子打扮,也无费缀何物,该是方便随时出手的;站立皆是并肩笔直,可见军中出身军纪严明;不认得自己,那定然不是十二卫也并非禁军。
懒得思及那么多,汪云崇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那四人登时一齐绷紧,喝道:“什么人!”
汪云崇从前出入御书房向来是有特权的,倘若周遭并无其余将臣,他即可直接推门而入,几时被人这样斥过?
那时身份还不过是十二卫总领,这个禄王世子当得真真窝囊。
心下顿时生起一丝拧劲,话也不应腰牌也不亮,沉着张脸却不停步。
那四人瞬间紧张起来,拉开架势两左两右地将汪云崇围在正中,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即一拥而上。
汪云崇心中一声冷笑,正待回身出招,忽听御书房大门被人一把拉开,一个声音道:“放肆!见了世子还不行礼,有规矩没有!”
四人一阵怔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就地一跪,垂首道:“见过世子!”
汪云崇抬眼看着那人半晌,这才开口道:“叶兄。”
“不敢。”叶廷恭抱手一揖,侧身让了让,道,“世子请。”
汪云崇盯着叶廷恭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唇边勾出半丝笑,抬脚越过那几个兵士,走进御书房。
御书房里依旧是拂手香撩起的轻雾漫漫,当中明黄龙椅上云端松垮地倚着,仰着头闭着眼,挺鼻朗眉,一张脸轮廓深刻而精细,束发的金冠随着松垮的动作欲坠不坠地歪在一边,听见有人步入,却也不抬眼皮,只一边唇角微微一扬。
跟着步入的叶廷恭顺手关上雕花大门,转身刚好见着云端这个表情,蓦地一怔——原来此二人神态面貌分明如此相像,自己这许多年来却无半点觉察。
汪云崇走到离龙案半丈之距,一撩下摆,俯身行了个跪礼。
云端听到动静,收起架在龙案上的双腿,直了身子看了伏着的汪云崇好一会儿,挥一挥手,示意叶廷恭先出去。
雕花大门开出一条光口,叶廷恭退出御书房,再次将门关好。
御书房大门一关,汪云崇立刻自个儿自地上起了身,还拍了拍膝上灰尘。
“呵!”云端笑出声来,懒懒地又靠了回去,道:“崇还是崇,一点都没变。”
汪云崇抬眼起来,远远望着半倚在龙椅上的云端,道:“那皇上呢?”
云端就着那懒散的坐姿没有动作,笑意却渐敛:“崇,你不要怪朕。”
汪云崇反倒笑了一声,道:“先前皇上提及清北公主之事时,似也说过类似的话罢。”蓦地颜色一正,道:“臣弟只是希望,皇上不要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来。”
云端一双精锐眸子盯住汪云崇,道:“汪云崇,你好大的胆子,未经朕亲认,居然敢自称臣弟。”
汪云崇漫漫一笑,道:“皇上何苦自设羁绊。”
云端俊目微眯:“你在威胁朕?”
“是不是威胁,皇上如此了解臣弟的人,自然知道。”汪云崇略略一顿,又续上一句,“臣弟有没有野心,或许旁人看不出来,难道皇上也看不出来么?”
云端眉尖半挑,睨了汪云崇半晌,自龙椅上起身,绕过宽大的雕花龙案,缓缓步到汪云崇面前,站定道:“你不怕朕杀了你?”
“臣弟不怕,但也不想死。”汪云崇迎上云端目光,道:“记得太后曾说,无论谁在这个浪尖上,不动心的,即便不是又傻又呆,也定是另有牵绊。臣弟不巧,正是这另有牵绊之人。”
“南叠枫?”云端勾起一边唇角:“人的确漂亮,居然还刚好是宁添南的儿子。听说当年禄皇叔的帘云别院,就是为了宁添南而置,也的确在别院里不闻世事了许久,最后呢?崇,你说朕了解你,这话不假。但你也一向是喜欢最好看最耀眼的东西,和禄皇叔一模一样。”
“我和他,并非只是禄王世子和宁添南之子。”
“呵呵呵。”云端笑了起来,拂袖转身步回龙案背后,一边道:“汪云崇,朕等着你,做一件让朕值得认你回来的事。”
芙蓉峰上碧云轻浮,天色正好。
山间洞府内室,就中一张硕大的梨花木椅,其上堆了两层的紫色软垫,软垫上软软地窝着一人,正用两根指尖夹着一张信纸仰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着,半晌,将信纸往身后的人脸上一递,撩起漂亮的眼睛看向面前站着的一人,问了一个完全文不对题的问题:“你叫颜送?”
“啊?”颜送给他突然发语问得一懵,半天才恍然回来,忙点头道:“啊,是、是。”
答完这一句颜送赶紧低下头去,怕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继续乱瞄——不是瞄慕容笛,而是慕容笛身后那个敞着整个胸膛,被慕容笛当作人肉靠枕的——列潇云。
从进这内室到现在,这两人始终这么粘着,不仅不招呼自己这个信使,还毫无顾忌地当着自己的面大肆亲昵,搂抱磨蹭这都还算罢,但是——啊啊啊,这列潇云的手这是往哪儿摸呢!
虽然对这两位小祖宗的事迹略有耳闻,但且不论这二人皆是男子,此等令人面红耳赤之事却是毫无遮拦地发生在面前不到一丈之距……
颜送干脆闭了眼,省的眼角瞎瞥,却听得一阵脚步声近了跟前,刚刚反应过来睁眼,下颌却蓦地被抬了起来,正对上慕容笛一对本来就大并且放大数倍的晶亮眸子。
“啧啧,”慕容笛端着颜送下巴,凑近地仔仔细细看了个够,道:“长得真不错。”
颜送怔了半瞬,随即慌吓地倏地跃开半丈,惊恐万状道:“慕、慕容教主请自重!”
“哈哈哈哈……”慕容笛被颜送的反应逗乐,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走到那木椅边,又窝了回去。
“小笛,你也是,怎么让颜佐事一直站着。”列潇云将慕容笛拦腰收进怀里,抬眼看向颜送,一指右手的圈椅,勾唇道,“来,颜佐事坐下说话。”
颜送好生感激,正要开口言谢,却发觉列潇云已看完了那信,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正在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那眼中似有垂涎之意……
颜送飞速甩甩头,将脑中自见到这二人之后的胡思乱想通通甩掉,心中默念出门前呼延啸交代自己的一句话——
“此二人,勿以常理度之。”
勿以常理度之啊啊啊!
列潇云嘴角笑意更深:“颜佐事哪里不舒服么?”
“不、不是,没有……”颜送抬头迎上列潇云目光,正色道:“这信上内容,慕容教主可看完了?”
“让小笛去百川山庄?”未待慕容笛回答,列潇云挑眉道:“听说汪云崇被揍得重伤,南叠枫这个时候舍得从京城回来?”
舍得回来舍得回来舍得回来……
为什么……庄主会不舍得回来……?
颜送脑中顿时又只剩这四字来回盘旋。
“当时答应他听从百川山庄号令的,是潇云,”慕容笛斜睨颜送一眼,道,“可没有再搭送阳灵教这么划算的买卖。况且,就算是要差遣潇云,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罢?”
颜送领了南叠枫的令,无论如何也是要把慕容笛请去山庄的,对这句疑问也早有准备,正要接话,却觉什么东西将窗外射入的阳光一晃。待得反应过来这是窗外又人一闪而过,列潇云早已长身一跃而起,掠了出去。
列潇云掠出去的一瞬,邓吉却抢了进来,护在慕容笛身侧。
阳灵教明主大权新换,另一半的阳灵教还在暗主手中,这种事想来之前亦发生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