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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聆风涧,梁禄是再也走不动了,他趴在那亭子的台阶上,瞅着四周无人,便连滚带爬地扑到石凳上去,折腾半天才端好地坐起来。
都怪自己,为何走这么远,一会儿回去,又是一场劫难。梁禄懊恼地想,他趴在石桌上,想在这里歇息喘口气。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休息,慢慢的,梁禄的脑子就有点走神。他在房里躺了这么十多天,日夜对着的都是师弟的那张面孔,沉默的,冰冷的,隐忍的,激动的……只是十多天,梁禄就有点受不了师弟那般细密而不容拒绝的伺候了。他想着,有点发烫的脸埋在手臂里,蹭了蹭自己冰凉的手背。
山风拂过涧水,落到梁禄鼻间,带着股清新的味道。梁禄已是好几天没有腹痛过了,经常一开始只是一个引子,梁禄稍稍皱眉,韩臻见了,也不问,带着股温暖的热气靠过来,疼痛便随之消减。他的动作太快太及时,及时到疼痛都没了发作的余地。
如果在生下这孩子之前,师弟能一直在身边,说不定也并不会很痛苦?梁禄脑中一闪而过这想法,随之被自己的荒唐惹笑了。
毕竟人生久长,很多事却是转瞬即逝,过于依靠别人,痴心妄想,到头来还是害了自己。
而且……梁禄皱着眉头。
自己能生子之事,定不能让师弟知道。
在经历过往日种种之后,梁禄在心里,悄悄给自己划了一个底线。他没有爱上师弟,也不想隐瞒,他只是不想让师弟失望,就这么简单。
方竹说他需要时间考虑,至于时间长短,则不是顾掌门和他自己能控制的。
“若是忆起细节,请长老速速告知良青。”顾良青黑着脸,方竹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个与蚀荒谷有关联的人,他再急,都动不得他。
“一定。”方竹点头,阳光透过后山密林的枝叶照射在他光亮的额头,竟有几分神秘诡谲,“天色不早,顾掌门可要在山上歇息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顾良青摇头:“杂事缠身,长老好意,良青心领了。”
方竹便没有再留他,在他看来,这个厉鬼似地顾良青最好一刻也不要多留。他转身步入大堂,说要遣弟子为顾盟主领一匹马来,待转身回头,那青衫男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
消失在身后,看来是离开了。
梁禄在聆风涧的亭子里趴了许久,他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被风吹得有些冷,他才晃悠悠地起身。
一抬头,面前石桌上不知何时被放了一杆绿玉,梁禄抬手拾起,原是一杆碧绿玉笛。
飞鸟在药王山中尖声鸣叫,叫声在山峦间缠缠绵绵,回荡不绝,梁禄回神般从石凳上站起,握着玉笛的手放在背后,他仓皇着抬头看向四周,
“顾……顾良青?!”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因恐惧而生的颤抖,可寂静的山谷中,除了潺潺涧水,寂静山峰,无任何一物见过玉笛主人的踪影。
梁禄慌张落魄地回去,他浑身冰冷,脸色发青,回了兰园竹舍,屋子里空无一人,梁禄坐在床上,低头看着那柄竹笛,沉默半晌,忽地落下泪来。
那是梁禄九年记忆里,最可怕的一段日子。
那个人的疯魔和痴狂,他的功夫,他不可拒绝的威慑力,死去的孩子,还有光霁山无休无止的白夜与黑暗……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梁禄脑中一片空白,被他强迫忘却的记忆再度回到脑海中,他只能强自镇定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都过去了,都忘了,顾良青虽然又找到了他,大概……也放过了他。
他或许,又去找他的兄弟了。
梁禄回忆起光霁山最后的那个晚上,顾掌门又只身奔赴蚀荒谷,大弟子慕渠把他从光霁盟后山的冰洞里救出来,那时候梁禄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他在洞里被锁了整整十个月,历经两次怀胎,从一个风姿飒爽的名门贵客,变成掌门屋后山洞里一具莹白的禁脔。十个月间,除了顾良青,无一人造访过这狭小的山洞。当慕渠看到梁禄的第一眼,他吓得魂飞天外,直问梁禄是人是鬼。
“梁公子何时回的山中?”
梁禄一年前上山,替顾良青接待他的人正是慕渠,梁禄在山上待了十数天,天天站在掌门身边,吸尽眼球,当他十多天后下山时,顾良青甚至亲自去山下送行。
怎么一年不见,他却出现在这里?
山洞里还有隐秘的血渍,渗在石缝中,都将石头染成了黑红的颜色。空气里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慕渠见他浑身是血,当下同情心起,背起梁禄,急匆匆把他送下山。梁禄傻乎乎问他,顾良青去干什么了,慕渠说,去找锦雁大哥了。
锦雁大哥?
是。
……是谁?
师父的弟弟。
亲生弟弟?
不知,师父只说,是他的兄弟。
梁禄失血过多,没说几句,就昏倒在慕渠的背上。第二日他在光霁山下的客栈里醒来,看到床边一张慕渠留下的字条。
“师父记性不好,从这里到蚀荒谷来回也要半年之久,望梁公子趁此机会速速离开,此生只要不再见
他,他定不会再纠缠与你……”
之后还有些叮嘱,大意是大夫给梁禄开的药方。梁禄匆匆看了一眼,手指颤抖得险些握不住纸页。
顾良青记性是很差的,有时早上离了山洞,晚上回来就忘了他是谁。他连梁禄的名字都记不得,只记得他姓梁,便唤他梁弟。当得知梁弟为他怀了孩子,他早上欣喜若狂,晚上归来,却一边狠狠逼问,一边用手里的真气搓杀了那只有几日生命的亲骨肉……
梁禄早已清楚,他不是梁禄,是梁弟,他爱上了一个魔鬼,为了他肝肠寸断剖心挖骨,那人却根本不记得他,连他们的孩子也记不得。他在洞里待了犹如地狱般的十个月,至今他还心有余悸。
夜已经深了,梁禄还愣愣坐在床边,门外有人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冰冷的酒气,摇摇晃晃地靠在梁禄身边。
喝醉了的韩臻皱着眉头,他抬起梁禄的下巴,怔怔看着:“师兄……怎么哭了……?”
烛火摇曳的竹屋里,梁禄直直梗着腰板,他抬眼看着眼前的韩臻,鼻间都是对方身上的酒气。
梁禄愣了半晌,随即失笑,他被人瞧见了羞人之事,边摇头边咳了一声:“师弟胡说什么。”
韩臻张开手,一把把梁禄拉到自己身前,拧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师兄不要抵赖。”他捧着梁禄的头,用拇指指腹一下下蹭着怀中人发红的眼眶,另一只手紧紧夺了对方的腰。
梁禄颤抖着闭了眼睛,长睫被师弟那手指一刮一搔,又痒又痛。
被挤在两人身前的手悄悄朝师弟的腰间探去,梁禄抱着师弟的身体,闭着眼睛抬头去寻师弟的唇,韩臻一时间怔在原地,他眼睁睁看着师兄的唇靠过来,主动贴住他的。
“嗯唔……”梁禄亲吻着师弟,喉咙里发出似呜咽似哭泣的声音,他的手指交错在韩臻身后,紧抓住师弟的衣衫。韩臻张开唇,梁禄就随着探入,几番深吻,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韩臻把他推开,梁禄嘴角粘连着一丝液体,想必其中就有韩臻夜里喝的那些烈酒。他茫然地看着韩臻,见对方压将过来,他慢慢温顺着躺下。
……
男人随即俯身下来,将刚刚起身的梁禄推了回去。周身都是股温热的气流,梁禄舒服极了,韩臻捧着他的脸,带着梁禄味道的嘴唇轻轻啄着他的脸颊和脖颈,梁禄深深舒了一口气,他顺着师弟抱着他的手,紧紧回抱住他。
“师弟一日未归,是为喝酒?”梁禄哑着声音问。
韩臻像只还未得食的狮子,压着师兄的身体一下下蹭着他的脖子,“练功。”
梁禄一听,丝毫没意识到身下的危险,他眨眨眼,“那怎么落得一身酒气。”
韩臻起身,他看着梁禄的眼睛,压抑着身下的火热,
他还有几分清醒的意识。
“师兄还未回答我,为何我一日不在,师兄竟似个女儿般哭哭啼啼。”
他话中带了几分狂傲的笑意,边说边去啄梁禄的唇,梁禄恼羞成怒,扭开头,“谁哭哭啼啼!”
“师兄……嗯……”韩臻吻得兴起,他按住梁禄的下巴,一个深吻上去。
三更半夜,梁禄披着衣衫,肚子叫了。
彼时他正和韩臻同桌共饮,韩臻听了声音,笑问师兄晚饭难道没有吃。
他还在压抑,梁禄的衣服在身上随意披着,不成体统,凌乱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