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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凌晨,牛大趁著未褪尽得夜色离开卢家时,被人跟到了小安巷。
“什麽?大牛?”卢君恩大奇,人跑了,还回来,难道真的是跟自己大哥有不浅的渊源?
派人守著,结果说住在小安巷里的根本不是什麽曾经卢府的牛大,长得不怎麽样。
隐隐察觉秘密重大的卢君恩,这回沈住气,肯慢慢查了。
问了邻近住的人,人人知道牛大,不知道大牛。说起大牛,就涉及到他已经失踪了五六年的事。
“他早跟他的小媳妇离开了。只是,临走都没有跟街坊说一句,怕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人们猜测著。
谁也不知道荒落了五六年的小院子主人回来了。
古怪。
五六年,卢君恩很容易把时间跟他大哥回家的时间吻合到一起了。
这牛大究竟跟消失的大牛有什麽关系?
难道会是同一个人?
查!
卢君恩以前怀疑卢君见根本不是他的亲大哥,他爹对这个大哥好得实在太过分,丢了十几年的儿子难道比不过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若不是卢君见长得不像卢弼时,但是像极了他的亲娘。卢君恩不会轻易丢开疑问。
只是,现在想来,难道卢君见会是他娘跟别人生的?这个别人又跟小安巷的牛大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关系?
卢君恩巴不得证实他哥不是他亲哥,他就可以把卢君见手里分到的家产都夺回来了。
哈,即使是,也可以找出不是的证据。
卢君恩起了念头,便格外忙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因果是非,风水轮流,恩仇业债,时候有报。
卢君恩在私底下紧锣密鼓忙著的时候,卢君见真正开始全盘操作器家里经营的生意。有卢弼时在的时候,有人掌舵,无论把船开往哪个方向,似乎都有人在调整和负责。
现在,自己成了那个人。
卢君见感觉到了真正的辛苦。
卢君见从来不是什麽很有天赋的人,他不过肯学东西的时候,能充分集中注意力,比别人多花工夫去熟悉和练习。
交到卢弼时手里的时候是一张白纸,无论画上什麽写上什麽,都会被其奉为真理和使命。自然比修修改改了十几年自成风格的人,更得主家满意。
卢弼时不在了,卢君见自然而然把父亲留下来的产业作为和他唯一有联系和承继的事物,好好地守护起来。
卢君见忙了,几乎没时间管牛大。
牛大成了等同於抱枕的物件。
卢君见其实也不满牛大频繁出入卢家。万一被人发现,现在没有了卢弼时这棵大大的保护伞,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他现在兢兢业业规划的人生,更出不得一点差错。手下人若不信任他、归服他、任他差遣,他这个当家人的位置可坐不稳。
若不是现在没有牛大,就似睡不安稳……
卢君见决定以俗物为多的借口,暂时搬出卢家。若在外面住,不似卢家人多眼杂,牛大夜行往来也便宜许多。
因为卢弼时的意外,卢君恩要为父守孝,原本排上了日程的婚事只好往後拖了。
卢君恩似乎一点都不著急。
更别提卢临了,她现在偶尔男装出府,也没人拦得住。
打抱不平的性格发作,救了个叫眉黛的小丫头,她是从妓坊里跑出来的。
说是原本的主人家一夜之间暴毙身亡,家散了,仆人们卷了财产,各自为生。她跟一个叫卫伯的老人家相依为命。
这卫伯什麽都好,就是好酒。可是没有积蓄的两个人,只靠眉黛的针线活,养两张嘴已经不易,根本供不起卫伯的酒钱。
这卫伯赊著赊著就赊出了问题。
眉黛哭道:“卖酒的冯老板以前都不凶,年前那次,却指使了打手来催帐,说我们欠他五十两银子。哪里有那麽多,卫伯平常喝的都是最廉价的残酒。谁知道……”
“谁知道,他们不讲理,还不出钱,就打人……老人家哪里受得住,一夜後,就去了。他们又来抓我抵债,把我卖到了花楼……”
卢临即使不大接触外面的事,也知道这事儿听起来有猫腻。她笑著对哭成泪人的小姑娘道:“我既然赎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来,别哭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必得给你出气。”
卢临带眉黛要去找的是卢君恩,卢君恩手下管著赌坊,自然少不了打手。这些欺软怕硬的事情没少干,龙蛇混杂的地方,少不得使用非常规手段。
只是,两个人,还没走到卢君恩的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吵架。断断续续,声音飙高。
卢临兴味地在门口的廊前坐下。
好会儿,里面的门才打开,首先出来个一袭月白长衫的文雅公子,簪银冠,配玉饰,说不出的华贵。
卢临叫了声大哥。
男子看见她们,点了点头。白白净净一张脸上,带著丝恼怒,眉头轻蹙,眼角发红,瞧得人的心都收紧了。
一张对男人来说,长得过份精致了的脸。
男人带著个手下,飞快地走了。
“小丫头,发什麽呆?人都走远了,还不把眼珠子收回来?”卢临的帕子甩到眉黛面前,眉黛红了脸,手足无措。
“我这个哥哥长得好,本事也大,就是太懂事了,不招人疼。”她说著门也不敲,就拉著眉黛进了房间。
房间里闷闷的,阴暗里站著个长身玉立的锦衣公子,穿得比刚才那位嚣张多了,金冠玉带,腕上的金链子又厚又宽,瞎了人的眼睛。
“你怎麽来了?”声音明显带著不悦。
眉黛定睛看了看,这公子不见得比刚才那位芝兰玉树般的公子长得高,但是瘦得多,脸也瘦削,薄唇勾鼻,眼睛里藏著股戾气,现在嘛,是彰露著火药味,脸色并不好。
卢临可不怕:“你真是越修炼越回去了,这麽容易生气?”
七十九,眉黛入卢府
“你知道什麽!”卢君恩火气依旧。
“你若真看他不顺眼,为什麽不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他?或者,直接要了他的命,你想要什麽,还不手到擒来?”卢临笑著说。
眉黛却被这几句话惊了惊,她以为和和气气的小姐,竟然说起话来这麽狠。他们说的“他”是谁,难道是方才那位公子?
眉黛睁大了眼睛。
“不错的注意。”卢君恩的眼里冒出狼一样的光芒。
“是吧?据我所知,他现在身边没人护著,远不如你。若你现在错失良机,等到他掌握到爹爹的暗卫,那时候你我就成了案台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我要做什麽,不用你来教!”
“你心软,他却不会手软。”卢临嗤笑,“你忘了他怎麽在爹爹面前告你的状吗?现在卢家的大半财产,可都落在他的手上。”
男子眸中的黑色风云翻滚,忍无可忍地说:“你到底来干什麽的?”
卢临推了推身边的眉黛,道:“喏,带个丫头来给你使唤。”
“不需要!”
“你先听她讲故事。”
“我没这麽无聊。”
“别这麽快拒绝。卢君恩,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麽主意,你不是在查大哥吗?你有查出什麽来吗?就大哥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跟他娘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我说不是亲身,你都不信。”
“哼。”
“来,黛儿,说说,你跟我讲的身世。”
“啊?”眉黛无措。
“就从那一年,五六年前,你们主人家出事那夜开始说。一夜之间两条人命,案情至今无解。”
“你说哪一年?”卢君恩皱起眉头。
卢临微笑:“你没猜错,就是我们卢家大公子出现在别院的那一年那一夜。”
根本没有人理会眉黛。
“你想说什麽?”卢君恩今天的耐心显然不怎麽好。
“虽然姬扬只是爹身边的一条狗。”卢临微微扬头,说著话,“但是,我好歹追求过他。我跟他的交情,你不懂。”
这回轮到卢君恩嗤笑了。
“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