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你……”
“怎么……回事?”
从额头开始,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那些血迹。
而楼上还是一片安宁。
“我叫暮成雪,朝如青丝,暮成雪。”
“玄鸟燕乙。”
楼下,灿然绽开了两朵大红莲。
“喂,怎么了?吉吊?志隆?”虺老九听见了两下像是果肉被榨成汁声音,便优哉游哉地上来找人。
他见到的是瘫在地上的两个血人,吉吊的眼珠子还在血泊里死死地朝上瞪着他。这两人就这么被天夺之魄了。
见状,他连连退却,没有让血溅在身上,然后一脸晦气地骂了一句,跨着三个台阶往楼下跑:“妈的怂货,这都能让挡子给撞上!”
玄鸟,四翅之鸟,古凤凰的原形,喜食鹰肉,品性暴戾,还有,不能轻易触碰他的血。
暮成雪心下呢喃着玄鸟燕乙这个名字,隐匿在阴影下的脸露出了温雅而恶丧的笑容。
我居然,喜欢你的血了,这可怎么办啊?你又不肯告诉我,我们之间的真相,想让我一步步走进你布下的罗网吗?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方诸乱序
“姑姑是秋家楚字辈的直系长女。”火车缓缓开动,秋暮雨在葛楚身旁低声回忆,“我父母在四川除挡的时候,折进去了,尸体就是姑姑给找回来的,后来,也是姑姑照顾我和哥哥的。”
葛楚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她,半天才应道:“你姑姑也是楚字辈的。”
“秋楚语。”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很好的名字啊,让人想到《国语》里的楚语篇。”
“嗯,她是一位深于道术的人,我还记得,熟悉她的人都叫她‘方相氏’。”秋暮雨说着,脸上浮现出笑意,“很厉害吧?”
“是啊。”葛楚搜寻着自己前世的记忆,来印证这个事实,“《周礼-夏官》中提到过吧,‘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玄衣朱裳,执……戈扬盾’,说的就是驱鬼之官方相氏。但是,道与术,有不仅仅是用来驱鬼的。”
“父母去世那年,暮雨大概不到周岁。我对他们……现在没什么印象了。”秋原川坐在漆黑的大椅子上,身体几乎都在阴影里。
苍辰在斜后方望着他,继续问道:“那把刀呢?”
秋原川握着他的长刀,拔出一段来,只见寒光晃过。他一寸一寸地移动着目光,迅速将整把刀抽出,用布擦拭起刀身。
“道就是道路、方法,术就是手段和谋略。”秋暮雨稍稍扫了一眼车厢,车内没有太多人,她不必过于拘束,便仰头靠着靠背,一边望着窗外,一边不经意地留神周围,“我们这类人,被世人称为‘道士’、‘术士’,好一点的称呼,就是‘天师’、‘阴阳师’之类的,其实,我们的身份与这些称谓不尽相同,准确来讲,应该叫‘方术之士’,是从事巫祝术数的一类人。”
而巫祝术数,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迷信。葛楚是明白的,然而,古往今来,在世道上故弄玄虚的人太多,才会令人们对他们这一类人的误解如此之深。
巫祝是伫眙祭祀仪式的人,巫以乐舞降神娱神,祝则诵读祷词。术指方法,数指气数命运、道理谋略,术数就是以种种方术观察自然和社会,来推测国家或个人的气数和命运。所谓气数命运,其实是未来的发展。
巫祝术数涵盖的内容非常广泛,有天文、历法、医术、神仙术、阴阳灾异、占卜、奇门遁甲、堪舆等。
“真是可哀。”末了,葛楚只能叹出一句。
人们不相信这些并不可悲,也不重要,信与不信是个人的自由,悲哀的是,那些似懂非懂的江湖骗子用这些方术来班门弄斧,在真正的这类人中滥竽充数。
“你觉得那个店主是方士吗?”秋暮雨问。
葛楚想了想,回答:“是。”
“啊,我也这样认为。姑姑说她见过那个人,一定是她,一身银灰色的青年女子。”
在她的记忆里,也有一个十分肯定的声音在说话,那是她姑姑的温柔的声音:“就是那个一身银灰色的青年女子啊。”
“暮雨,”葛楚忽然发觉了什么,“你姑姑是秋家楚字辈的,那你和川哥应该都是原字辈的才对吧?”
“是乘字辈。我和你川哥,还有姑姑的儿子,都是乘字辈的。我是后来听姑姑讲才知道的,当时父母不想让哥哥以后被秋家的那些事所困扰,就没按照家谱给他取名。等到他们有了我,却给我取名叫‘秋乘月’。”她惨然一笑,“很不公平吧?”
秋夜……乘月吗?葛楚心想道,问:“你的父母也很爱你啊,那后来呢?”
秋暮雨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只是回答道:“姑姑大概也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啊,所以就和哥哥商量,改了我的名字。”
三生以来,名字都是他给起的,我的命运注定要和他绑在一起吗?连魂魄也要听从他的差遣……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想到这,秋暮雨的眼神愈发冷凝。
那应该还是秋暮雨十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外面下着雨,在傍晚,正好是秋天。秋原川站在校门外等她,却连伞都没带。
“你怎么在这儿?”她走了过去,问,“为什么不打伞?”
“路上碰巧和别人打架,摔坏了。”他回答得轻描淡写。
从那以后,她经常会遇到班上的同学一脸羡慕地对她说:“有一个哥哥真好啊。”
听完,她只会在心里冷笑一句:“呵,有什么好的。”
后来有一天,她得知他翘了课在外面鬼混,把腿摔断了,就匆忙地赶去医院给他“善后”,却遇见了也去看望他的大学同学。
见到她后,他们一个个长吁短叹:“这是你妹妹啊,你们长得好像啊。”
“表情也很像。”
闻言,她冷着一张脸,嘈道:“有吗。”
“说话的风格简直一毛一样啊。”
于是,她转身走出了病房,划过款,离开了医院,再没有去那里看他。
她是秋暮雨,和秋原川,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是唐陌刀,”秋原川把刀稳稳地收入鞘中,回头时露出了侧脸,“她送给我的。”
苍辰走过去,问:“我能看看吗?”
并没有什么不可以,他把刀交给了他。
姑姑有许多家传的和方术有关的器物,那把百炼钢刀就是其中一件,是重铸的大夏龙雀刀,诛鬼无数,因此怨煞之气极重,姑姑从来不让任何人碰它。直到秋暮雨可以握住那龙雀大环,将刀拔出时,姑姑已把它送给了秋原川。
列车上,秋暮雨把手抄进衣兜里,摸到了她藏在身上的各种轻便灵活的刀具。就是从那件事之后,她开始收集制作各种刀具机关,就像染上了癖好似的,狂热的,看着干净的刀刃沾满恶灵的血污。
夕照同杏花一起飘洒,她站在那些刀具前,偏执而阴寒地微笑道:“哥哥也不过如此啊。”
那时,秋原川刚好推开了房门,正从她身后走过,并没有听到那句话。
她又说:“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你我的存在呢?”
听到这句,秋原川站定了。两人都站在院中的杏树下,她转过身,目光清冽地看着他。他无言,双眼隐入额发下的阴影里。
落英缤纷。
终于,有一滴血滴在一片坠落的花瓣上。
她听见了血花凋零的声音,也看见了,血从他的手腕上渗了出来。之后,他们回到了屋里,她为他包扎伤口。
两个削瘦的身影停留在地板上。他的卧室门半开着,她看见床头上摆着一个水盆。
她问:“你在害怕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的手温冰凉,仿佛他已经死去了,而现在这个只是他的幻影或者躯壳。沉默了一会儿,他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姑姑是方相氏,几年前出任务的时候没再回来。”秋原川平静地回忆着,难得他会在苍辰面前说这么多,“事后我和暮雨就搬过来了,因为我在这里读大学,她在那边是一个人。暮雨每年都会去找她。”
苍辰放下了刀,问:“那你为什么要割腕?”
他看得到啊。
因为记忆在逐渐恢复,他的灵力也日益充盈。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他追问。
是因为那个字……吗?
“‘割’的左边是‘害’,右边是‘刂’,用刀斩断所害怕的事物,是你的初心吧?”他又问道。
于是,他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害怕,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方相氏。”
他却说:“骗人。”
他儯麅{然坐在那里,没有辩驳。
他走过去,靠在他身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