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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要细心得多。
这天下午,苍辰扶起昏迷的秋原川,让他倚在床幔的帷梁上,一边给他喂药,一边擦拭从他的唇角流出来的药汁。
其实,苍辰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研读医药之术,在江湖上救死扶伤,所以倒也不厌其烦,何况现在这个病人是秋原川。
就在他给秋原川喂下一口药的时候,秋原川醒了。
刚一醒来就莫明奇妙地咽下一口浓苦的汤药,秋原川就算想问句什么也无语了。
苍辰又给他舀了一勺汤药,看得出他并不愿意喝,不过他已经把药盛到他嘴边了,他不喝也得喝。就这样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完,苍辰发现,这一次他居然没再昏迷过去。
“你醒了。”苍辰说道,把碗放在一边。
“……”秋原川懒得回应。他要是没醒,刚才是谁被灌下了那么多药?
苍辰接着说道:“我们和师姐她们走散了,你先在这里养伤,她们不久以后会找到这里。”
养伤秋原川倒是没意见,但他昏睡了好几天,也想出去走走了。于是,他下了床,走出屋子。
这座竹屋建立在湖畔,一条曲折的竹板桥将竹屋的院子与湖心相连,一直通到湖对岸的另一座竹屋。
秋原川走在这座桥上,正好在这整座湖面上转了一遍,才走到另一座竹屋的院子里。
苍辰也跟了过来,说:“我去集市买点吃的,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在这里等我。”
他走后,秋原川走进这竹屋,这里都被他打扫过了,显得焕然一新。
然而,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身上还剩多少内力。坐在院下的石椅上,他试着运功,很快就停下了。
经脉并不畅通,丹田内也是空空如也,他已经没有内力了。果然如此,噬魂锁不但可以封印灵力,连内力也可以吞噬,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可灵符还没有找齐,他现在就已经一无是处了。
在衡阳的集市上,苍辰买完东西正准备回去,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一个正要伸向他的钱袋的邪恶的手。
“哇——疼,疼!小苍爷,是我啊,你先松手。”眼下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正是顾彦昔。
“你怎么在这儿?”苍辰冷冷地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问。
“唉,说来话长,苍兄弟,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心险恶,世态炎凉!”顾彦昔感慨了一番,转而说道,“对了,你这是要去哪?”
见他换了一件淡紫色的半臂衫,衬着幽青的直裰,顾彦昔很奇怪这位富家公子哥什么时候转变成了邻家少年?
院子里,秋原川坐在竹阶上吹箫,还是那曲秋风暮雨。
天阴沉沉的,空气很潮湿,不久,几声闷雷响起,风雨旋即而来。秋原川收起琥珀长箫,走进屋子避雨。他穿这着白色单衣,还被刀砍得破烂不堪,只好又披上那件红色长袍。
集市上,苍辰见风雨将至,就立即赶回去。
“哎,你等等我啊!”顾彦昔见他一下子就没了人影,也赶紧跟了过去,不过他这兔脱公子的美称可不是白得的,没几步就跟上了。
很快,他们就赶回了那片竹林,苍辰刚进入结界,要转身开门让顾彦昔进来,谁知顾彦昔跑得太快,还没等他开门就撞到结界上了。
他捂着额头,挥拳砸了两下,手又被结界给撞疼了。他揉着手,焦急地看着苍辰:“苍兄弟,我被困在外面了,你快帮我啊。”
苍辰不屑而无奈地打开了门,让他进来了。
“苍兄,你这个地方还蛮不错的。”走进结界,顾彦昔东看西看,全然不顾狂风暴雨,等他看够了,苍辰早就进屋了。
突然,天上打了一道响雷,把他吓了一跳,他连忙从桥上跑进了屋。
梨花祭
跑回了竹屋,顾彦昔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提着两坛酒放在桌上,甩了一下他那缕刘海儿,抹了个笑脸:“秋兄弟也在啊,哎嘿,我把你师弟借走两天你不介意吧?”
“你借我做什么?”苍辰走过来,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哎,来来来,苍辰,喝酒喝酒。”顾彦昔开了一坛,又要开下一坛,却没找到酒,“我另一坛酒呢?”
他左右看看,只见秋原川不知何时拿走了他另一坛酒。
“六十九年的梨花酒,”秋原川说着,闻了一下,把酒坛打开,“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
说罢,他就痛快地喝了一大口。
“怎么样,我这可是御赐的好酒,花了我好大功夫才偷来的。”顾彦昔诡异的一笑,又感慨道,“唉,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嗯,你刚才说的事,我不介意。”有好酒在,秋原川才不管他是要把苍辰借走还是掳走。
“秋兄果然痛快!”顾彦昔把目光转向苍辰,“小苍爷,你师兄已经同意了,你是跟我走呢,还是跟我走呢?”
“我为什么要去?”苍辰毫不给他面子,“他同不同意,于我有什么关系?”
“哎,你!”顾彦昔瞪了他一眼,却又无奈地松下口来,“小苍爷,你就跟我走一趟,有人想见你,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家掌门交给你的任务嘀。”
苍辰依旧目光冷漠,没有看他一眼:“见我?”
“是啊。”顾彦昔点点头,“我知道,你一个小王爷,怎么可以说见就见呢?可是,人家姑娘也是另有隐情嘛,你就大发慈悲,也不负你这贤哲的名声啊。”
顾彦昔已经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可惜苍辰就是不答应,连理都不理他,合着他一个人在那里白费了半天的口舌。于是,他拿回了那坛没动过的酒,自己喝了几大口,“咣”的一声放在桌上,一口气吹起了额前那一绺头发,说:“气死我了,你就给个话吧,你是见,还是不见?”
苍辰应声答道:“我不见,贱的人是你。”
“你你你!”顾彦昔指着他,一时气结,可是转而就“哭诉”道,“哎呀,你就行行好跟我走吧,你不去见那个姑娘,我就得去阴曹见阎王……呜呜……”
“你再哭,我就立马送你去见阎王。”苍辰冷笑了两声,那张英朗艳逸的面孔漠然时倒显得有些无良而邪魅。
“呜呜……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这样也太不仗义了吧……”这回,顾彦昔真的要痛哭流涕了。
最后,苍辰回了卧房,留下顾彦昔一个人在那里对着酒坛顾影自怜。
秋原川正坐在窗边,一边赏雨一边喝酒。
“你的伤还没痊愈,少喝点酒。”苍辰走过去,要拿走那坛酒。
“我没事。”秋原川冷冷地说了一句,拿回了酒坛,又喝了起来。
苍辰见状,立刻夺下酒坛制止了他:“不许你再喝了。”
“不喝酒,能做什么?”秋原川有些落寞地说道,起身要把酒坛拿回来,却险些晕倒。
苍辰一把扶住了他,把酒放到一边:“你醉了。”
秋原川被他扶着,就势从他的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他看了看,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小师妹给我的伤药。”苍辰握住秋原川拿着药瓶的手,却又紧紧地环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不如,我给你用……”
秋原川没等他说完,就抬手用食指按住他的嘴,随后离开了他,素来冰冷的声音说:“你冷静点,这根本不是伤药。”
他拿起那壶酒,用冰凉的手指勾起苍辰的下巴,将酒灌进他的嘴里,他倒是很配合地喝下了。
“之前虞师兄要炼制伤药,田师弟捉弄他,把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药方给了他。此药是阁派的前辈研制出来的,用的都是奇珍草药,药性极强,单闻气味就能中毒。”秋原川解释道,“不过,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无效。”
“为什么?”苍辰问。
“因为它的解药是酒。”说到这,秋原川的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他之前被苍辰强迫了许多次承云雨之欢,就是因为这瓶药。若是不解毒,苍辰一定会当场暴毙,况且他向来薄酒,秋原川就只好勉强自己。
今天他在喝梨花酒的时候,突然想到这药可能就在苍辰身上,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所料。
“原来是这样。”苍辰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应付掉顾彦昔的办法,拿着那瓶药就出去了。
顾彦昔还坐在那里,抱着酒坛出神,见苍辰回来了,立刻来了精神:“怎么样,小苍爷,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苍辰坐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想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你给要挟了?”
“唉,那我就先讲讲我的苦衷。”为表示诚意,顾彦昔向苍辰倾诉了那不堪回首的惨剧。
那原本是一个风朗气清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