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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夫有时候会和村里的其他老翁坐在河边垂钓,那些老者,也曾疑惑的问起过,“苏公子,是不是在找人?”
范大夫当时看向远处,那位沿着田径渐行渐远的秀逸公子,他又在走他的路。
范大夫道,“我也不知,他只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心里还记着一个人,就不知那个人还活不活着,想必,他是想在此等他回来。”
即使等不到,好像于他来说,也无所谓!
至少,有一个人,让一无所有的人,用心等待。
所以,当日复一日,岁月轻悠,缓缓淌过。
风千云,三年之后,他现在还是一个人沿河岸行走,公子那般闲逸风姿,他看似游山玩水,闲情逸志,可懂得一些事情的人,比如范大夫,他有时候也忍不住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道,“你苏老师啊,不是在找什么人,他是在等人。”
他等人,不管那年年岁岁,不管那春去秋来,他只是一个人坚持,坚持那可能毫无结果的等待。
“那,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呢?”
少年仰起下巴,问自己的父亲。
范大夫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千云公子等的那个人,他去了哪里?
或许,他真的死了,也说不定!
☆、零贰 范歌霖
范歌霖迷惑的看向,风千云,他又要去游山玩水。
这个早上,范歌霖早早起来,他跑出了家门,一个人沿着自己老师经常走过的路奔跑上半山腰。
村庄里,清晨的雾气氤氲。
少年跑了半段路,他才发觉自己跑错了道,回头,看着村庄里的炊烟,袅袅升起。
绿树掩映下的村庄,清晨异常宁静祥和。
范歌霖转回往身走。
风千云一个人,再次走过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道路,他左手边,蜿蜒的河流,日日付东去。
早起的樵夫,他已经从山上赶回来,路上,又见到苏公子一个人沿着河岸走,他独自一人行走过那条小路,一步一闲情,三年来,如是这般,大家对苏公子的这份闲情逸趣,早已习惯,只是不清楚,他还有多少逸趣,复得如此流连。
樵夫步履蹒跚的从闲逸的公子身边走过,他道,“苏公子又在散步呢?”
闲然作步的公子,他点点头,他一个人继续前行,不停的往前走,那幽远的路,也不知哪里是他的终点。
樵夫一个人往家里走,他的归宿,也就是这村庄。而他风千云的归处呢?还有他等的人的归期呢?却都是未知数。
“苏老师。”
晨间的清风吹过来一缕,清风吹起他栗色的发丝,淡蓝的衣袂随风飘飞,如画的人,他的一行一止,都是那般别致入画。
范歌霖喊了一声遥望远处山脉的公子,他才走到分岔路口,正要走上另一条小径,那边,四通八达的小路转角处,抬眼望去,又见自己的老师在散步。
范歌霖朝着行姿俊逸的人小跑过去。
“苏老师。”
“恩?歌霖?你怎么在这儿?”
“苏老师,你,这是又要去看竹海吗?”
少年轻快的跃几步,他足尖轻点在小径的凸石上,很快来到风姿秀逸的公子身边。他们前边,是一条蜿蜒的小山路,沿着山路走上去,走到一处半山腰,再横着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路段,接着翻过一处山坳,即可看见一片竹海。
竹海绿涛,竹海像个大绿潭,在盆地里,只要清风一吹,绿色的浪,重叠连绵。
“嗯。”
风千云点头应答,范歌霖落定在一块岩石上,他道,“苏老师,我跟你去。”
少年脚上一点,落到路中央。
风千云走在前边,说来,那片竹海,还是身后的少年告知与他。
第一次,他见到了心中的竹海,清风过处,让人如沐春风般,他心里一片清荡。
他站在高处俯瞰那一片绿海,心清如水。
他那时候就想,不论心里有多难受,只要这片竹海还在,那么,他总有坚持下去的勇气,更有那份等下去的心。
范歌霖乖乖的跟在老师的后边,十来岁的少年,他有一双奇巧的手,会做各种竹箫,竹笛,等竹制乐器。
“歌霖,过些日,你是不是又要随同你娘亲,去你姐姐那里?”
范大夫,有一儿一女,女的嫁给了一家行商的公子,因为念弟弟还小,她就让少年去跟随家中的小叔子上学堂,父亲隐居了,孩子不一定也得跟着隐逸,如此,范歌霖时常在城里和村庄来回跑,他回到这里,也是为了找竹子,做自己喜欢做竹制乐器。
“我三天后,又得去了,要开学了。”
范歌霖回答着老师的问话,他慢慢跟在老师的后边。
风千云停下脚步,他让少年走在前面。
范歌霖听话的快一步向前走,他本是个懂事的孩子,人看起来就是个很少话的人,不过,对身边的苏老师,却是例外,总是滔滔不绝口,似乎有很多可以对自己的老师讲。
风千云边走边听身边的少年讲起在城里的所见所闻,他道,“姐姐家,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男孩,他叫顾钟逸,他说喜欢竹箫,所以,我想去找好一点的竹子,做一支竹箫拿回去送给他。”
少年边说边轻快的跟上老师忽然掠起的步伐,他们轻快的脚步,几乎是飞掠而行。
风千云停住脚步之时,身后的少年因不能及时收脚,他多前进一步,当刹住脚风,他走回来,来到老师的身边站着,陪同秀逸的公子一起,站在半山腰上,俯瞰底下的绿浪竹海,
竹林醉清风,尘外闲吟客,可识初衷意?
底下的竹海,绿涛如浪,波涛汹涌般。
竹林间,清风吹,醉流年。
范歌霖拿出自己的竹笛,他道,“苏老师,我给你吹一曲,好不好?”
闲逸秀美的公子,他一袭蓝衫,随风飘飞,玉树临风之姿,他回头看一眼站在高石上的孩子,他点头道,“好。”
范歌霖竖笛而吹,且先吟了这支曲:
徒步青石上,石下闻水声。
涓涓溪水流,绕岸芷汀兰。
竹林醉清风,竹箫牧笛扬。
翩然公子兮,闲然俊赏。
白云悠然,丝缕随风,蓦然回首,听松风。
青山绿水长,遥远晴空迦兰。
城郭长河绕,小桥流水人家。
乡野阡陌,炊烟袅,云烟渺;
逝水长河东去不复还;
梦华流连换歌多少度春秋?
爱也匆匆,恨亦匆匆,孤旅独卿,杯酒尽酹;余清风吹。
爱恨,堪多少别离?待执子远去,闲逸醉清风。
此一曲清风吟,只寄闲情心,无关风月吟。
范歌霖的曲子戛然而止,他想起了那个少年,多才多艺的少年曾道,“歌霖,此一曲,为感怀而做,无关风花雪月曲,歌霖,你以后,只得吹此曲与我听,任何人都不能。”
风千云秀美微微蹙起,这曲子,倒是清闲怡然,可惜,就词不够用心,说是一般,行是一般,都非一般。
范歌霖不好同老师讲,此词乃是那个常常欺负自己的少年亲自填的词,他说过莫吹与别人听,可一时受到环境影响,触景生情,竖笛了,便吹,那会儿,还真把人家的警告全抛到了脑后。
风千云道,“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好。”
范歌霖随同老师走下山谷,当借来一缕清风,在夜里无月,听闻竹海里的风声,他们开始飞剑如梭。
在很多个夜里,范歌霖都会跟随自己的苏老师来到这片气韵清幽的竹林里习武。
那一招半式,一招一式。
当练得了那几招几式,岁月如梭,时光一晃,竟然已是三年过。
三年,三年的时光,范歌霖由满眼羡慕的看着老师在竹林里飘然穿梭到自己也可以随其行云流水般流荡在竹林里。
范歌霖也曾对老师说起过常常以欺负自己为乐的少年,他也曾对那个少年道,“苏老师,他乃歌霖的师傅,亦是我的老师,我自然会记得他。”所以,时不时,提到他,也是应该。
只是,想不明白,那位少爷,为什么每次听了都是呲之以鼻。
“苏老师,你,还在等,你想等的人吗?”
少年仰起下巴问负手而立玉树临风的公子。
风千云转头看一眼身边的少年,之后视线转到夜里的竹海深处。
他玉立而起,飘逸的衣袂,风姿秀绝,手中被削成短匕似的竹刀,悄然飞射而去,绕过那些竹子,穿过那些竹叶,它凌厉的钉在一颗树上。
剧烈的响动,震醒了坐在树下昏迷的人。
☆、零叁 回首见
夜里黑暗,星辰寥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