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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们汪汪吠叫着,驾着雪橇的人也在嚷嚷着,十四贝勒暂时落后,一下子站起来,弓着腰身激动着。
湖的那一边,早就竖起了一支旗杆,上面飘着一面小旗帜,旗杆下拿雪堆起了一个大元宝,元宝上装饰着碧青的竹叶还有红艳艳的山楂串。
激动的十四贝勒鞭子不停地甩着鞭子,狗狗们疯狂地向前冲,雪橇滑起一片片的雪粉,十四贝勒毫不在意,抖动着双腿口里激动的吆喝着。
果然十四贝勒一马当先,先冲到了旗杆下面,甩起鞭子把雪元宝打个粉碎,用鞭尾把山楂卷起来,一把抓到手里,转过身去,嘎吱嘎吱咬着山楂,冲着哥哥们挥着鞭子。
后来的几个果然不服气,敦贝勒第一个说:“转身再比一次。”
对面的湖面上也依着愿意堆起了个雪元宝,十四贝勒仰着脑袋得意地说:“比就比,谁怕谁啊!输的今儿可得学小狗叫!”
定郡王扑哧一笑:“多大的人了?还学狗叫,若是你十哥输了,让他把手底下好蒙古力士分你几个,若是你输了。”
话还没说我,十四贝勒就让人起来:“我怎么会输?瞧好了吧!”
敏贝勒可不甘寂寞,立刻拿话挤兑他:“先说说你打算输什么东道,哥哥可不做无本买卖!”
十四贝勒想来一下:“若是我输了,昨儿皇阿玛赏的那匹玉花骢就给哥哥了。”
敦贝勒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啊!”
两人又预备好了架势,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手捏着缰绳不动,定郡王抖了抖手里的缰绳,对敏贝勒说:“咱们可不能被弟弟超过了啊!”
敏贝勒挤着眼睛做怪象:“那我要是赢了,哥你输我什么?”
定郡王拿手摸了摸敏贝勒冻得通红的鼻子:“你这里什么稀罕没有?若是我输了,便许你一件事便罢了。”
敏贝勒心头一热,口里却故作不高兴:“哥哥你太狡猾了,明知道我不会求你什么为难事,偏偏这样许了我!”
定郡王挥起鞭子,笑着说:“若是有为难的事,你不用求,难道我便不理你了吗?快点,我可不会让你!”
最后胜利的人果然是定郡王,终点的十四贝勒同敦贝勒都看得清楚,敏贝勒最后一刻没有挥动他的鞭子,反而拉紧了缰绳。
玉花骢换了主人,可是敦贝勒还是把自己的力士送了两个给十四贝勒,毕竟是弟弟嘛,还是要疼爱的,定郡王抿着嘴巴微微笑了。
输了的敏贝勒让人拿出了上好白棋楠剖出的一把梳子递给定郡王:“沉香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这是像这样上好的珍品难得,颜色又好,味道又醇,分量也清,最难得是上面带着点金丝,看着贵气,哥你拿着随身带着,这味道辟邪最好。”
十四贝勒瞅瞅那梳子,立刻看出了身价,笑着说:“九哥手里的好东西果然都是要孝敬八哥的!我们嫉妒也是白嫉妒。”
说着拿手指捅捅敦贝勒:“十哥,咱们这穷哈哈的两个可没什么孝敬哥哥,可怎么办啊?”
敦贝勒看了十四贝勒一眼,慢吞吞地说:“凉拌,若是有,孝敬多少都是应该的,若是没有,有心便可,你莫学着四哥喜欢装模作样,不好。”
十四贝勒吃他这几句,说着他心里的真病,想想又反驳不了,再看看敦贝勒一脸的天公地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错,只好在内心安慰自己,好歹十哥是把自己同四哥分割开来评价,说明自己还不错,也就释然了。
定郡王懒得搭理他们,把梳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细细品了品味道,的确幽然,也就毫不客气放进贴身小袄的内荷包里。
几人又在湖面上纵身跑了几个来回,直磨得湖面都花了痕,才被管事的劝下来:“主子爷,可不能再跑了,万一冰裂了可就糟糕了啊!”
几人已经热得浑身暖和,也不急着回去,就在湖边的竹棚坐着歇歇气,丫头们端上来热茶,又拿沸水冲了油茶面儿送上来,热乎乎喝了一碗,满身都是力气。
看着弟弟们一脸的意犹未尽,定郡王心里十分高兴:“这湖今儿肯定不能滑了,过几日肯定还要下雪,等结了厚冰咱们再来。”
这话一说,不仅十四贝勒的眼睛亮了,连敦贝勒也咧开嘴巴笑得开怀:“八哥你说的啊,过几天还要来!”
:“是啊,把五哥他们叫着,宫里的娃娃也可以带几个过来,人多才热闹啊!”定郡王笑得云淡风轻,弟弟们更是高兴。
庄子里派了马车来接他们,中午日头出来晒着挺舒服,可是寒风刮着还是很冷,几个人都进来马车。
敏贝勒又挤到了定郡王的马车里,笑嘻嘻地去握定郡王的手:“哥,太子的美人被谁劫走了啊?”
定郡王看了他一眼,靠着椅背上闭着眼养生,半天才慢悠悠开口:“你担心什么,左右不是咱们,让他们狗咬狗去!大过年的,操心这么多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认真更新,多谢大家的体谅
☆、第295章 驻马城头日欲斜(上)
万花楼里的绣莺同纹鹂虽不是亲姊妹,可自打被拐子卖出来;在岑大娘的调理下;日常坐卧皆在一处;衣裳首饰样样都穿戴同款;靠着绣鞋里的垫子,连身量都是一般;这样水葱般齐整,能说会唱,性子温柔的好女子;逢着官家来讨,也足足收了五百两纹银;岑大娘才肯放人;饶是这样,还拿帕子抹着眼睛说自己吃亏了呢。
临行前,岑大娘帮她们通身的行头都拿了回来:“你们这是要去京里享福去了,到了京城里的好人家,怕没有金钗子玉镯子给你们装戴吗?这样不值钱的小东西留下来,给大娘我做个念想。”
绣莺一贯是个手中撒漫的,明知道岑大娘是贪她们的东西,也不说破,笑眯眯地说:“大娘教养了我们好些年,临到走也没什么大补报大娘的,这点子东西算什么,大娘莫要客气,那就外道了。”
纹鹂性子燥,在岑大娘手底下颇挨过几顿打,此时就没有绣莺的好脾气了:“大娘手里哪年不送几十个小娘进京?个个都给大娘留了念想,只怕大娘你的屋子都装不下了吧,奴也想去看看,想想前头几位姐姐!”
岑大娘人老成精的鸨儿,吃她这几句抢白算什么?反正真金白银在自家腰包里?不咸不淡的话儿当得什么,拍了拍纹鹂的肩膀:“这一去可有上千里的路,大娘备了点儿好咸菜,路上过饭的时候也想着点自己。”
绣莺一瞧纹鹂脸上有几分忿忿,忙插进来打圆场:“可不是吗?一走这么远,家乡爷娘都顾不得了,还得劳烦大娘时时看顾一番。”
岑大娘脸上的脂粉都要笑裂了:“哎哟,我的儿,这可不是该的么?养了你们一场,大娘也舍不得你们啊!但凡有人进京去,你们可别冷着脸不认人,有什么都能带回来,大娘一定给你爹娘送过去!”
纹鹂翻个白眼:“真的给送去?大娘你不给自己留几分做念想?”
绣莺正要开口,岑大娘先说话了:“这迎来送往哪里不要钱?便是来来往往送个信,也得给人家几分行脚钱吧?鹂儿你别跟大娘梗着脖子犟,自古吃这行饭的哪个不是如此?便是你进了京,也没得人捧你到天上去!大娘手上以前不是没送过人出去,比你水灵的多了去了,往后啊,多跟你姐姐学着,至少保住这条命吧!”
说完,岑大娘起身就走了,眉角都不扫纹鹂一下,纹鹂气得要站起来,被绣莺拦住了:“你同妈妈生的什么气?你亲娘还把你卖了换钱给你哥哥娶媳妇呢!大娘平日算不错了,明日就进京了,少生些事。”
出行有多难?拿钱开道一点都不难,有苏州织造的面子开道就更容易了,顺风顺水一路,姑娘们刚开始还耐烦看个景,后来都冷得围着炉子一步不肯挪。
晚上的时候,深夜的港湾静悄悄,几个黑影投入河中,河水缓慢地流着,中间的船却慢慢向一段倾斜,落水的时候,姑娘们被救了起来,而随行的人却都被敲晕了。
一个衙役扔了一包衣物给她们:“快点换上,今晚带你们回去,明日见了官就放你们回家,放心吧!”
众姑娘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慌慌张张换了衣服,外头又送了一锅子姜汤进来,姑娘们哆哆嗦嗦分着喝了,纹鹂大着胆子问:“这位官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奴好生生坐着,怎么就落水了?”
那衙役一笑:“幸亏你们是江南来的,走得慢,不然进了京谁都救不了你们了!”
又走来一个衙役:“可不是,不知道是哪些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