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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间藤真最真实的反应已经对仙道说明了一切。
对于仙道而言,藤真不仅是忠实的臣下,更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可以依靠的兄长。能让他就这样陪伴在自己身旁其实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如果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仙道好不容易和他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实在太不合算了。
那么……
仙道决定将自己这份不该产生的爱慕之情深埋心底。
仙道却没有注意到,当自己最初顾左右而言他,让藤真相信那只是自己一时的酒后乱性时,藤真瞬间恍然微微失落的表情。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前几天被翔阳国秘派而来商议国事的翔阳太子花形透——那个看上去对谁都很傲慢的翔阳太子花形透总缠着藤真,大献殷勤。据说在认识自己以前,藤真和他就是朋友。
……
藤真在洗澡。
这是他杀人前的习惯。许多江湖人都有各种各样的习惯,这只是其中的一种。
但是藤真没有在别人面前洗澡的习惯。在洗澡之前,他就已吩咐过相田彦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却偏偏有这么不识相的一个人,推开水房的门,拉开用作隔层的屏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还背着手施施然地站在藤真沐浴的汤桶面前。
“哦,我说怎么这么香,原来这里有个美人在洗澡啊。”说着,那人发出一阵淫邪的笑声,还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想摸一摸藤真垂在雪白肩头的一缕略显凌乱、却更添妩媚的栗色长发。
这个人的举动比仙道还要大胆放肆,只可惜他的运气没有仙道好——藤真又怎会随便让别人吃他的豆腐。
只见刚刚还是一副仿佛吃惊羞怯、柔弱无助样子的美貌少年,脸色忽地一沉,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
变得浑身充满杀气。
这气势来得突然和可怕,连这个一向以谨慎完美自诩的男人都来不及反应,藤真的剑就已飞掷出手。
他向来剑不离身。
狼狈地躲开了这一剑,男人身上已溅了一身水,衣袖也破了一处,虽然没有受伤,但自然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潇洒了。
藤真心中也暗自吃惊,从未有人能躲开他全力掷出的一剑,这个男人武功之高深莫测,只怕远在自己之上。但他嘴上却不肯吃亏,冷笑道:“怎么不摸了,我身上长了刺么?”
——如果这话是对花形或仙道说的,对方十九会笑笑,识趣地走开,仙道多半还会甜言蜜语的赔罪。
但对这个人而言,藤真的笑声却是一种挑战,越加激发起他征服的欲望。
——而此时的藤真手中已没有了剑。
相田彦一自从听到从水房中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后,就忙不迭地跑来。到了门口,发觉门虚掩着,里面毫无动静,更觉奇怪。虽然藤真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进来,当下却也顾不得许多,叩了三下后推门而入。
里面的情景令相田彦一大惊失色。
只见沐浴用的汤桶裂成了一片片木头,水流得满地都是,藤真浑身湿漉漉的,□地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倒在地上。
见到相田彦一,藤真赶在他张大嘴巴之前低声命令道:“不要叫!我没事的,出去。”
……这样子也叫没事?
相田彦一张口结舌,却只能乖乖地带上房门出去。
侍卫长难道……欲求不满?相田彦一心头不由冒出了一个小小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谬,所以立刻脸红了。
男人当然也决不会相信藤真突然看上了自己的这种说法,心下正自觉得奇怪,笑道:“我就要做坏事了,难道你不怕吗?为什么不让下人喊叫?”
——如果藤真喊人的话,男人不会这么容易就得手,偏偏藤真只是拼命用手脚反抗,却不喊叫。
男人捉住藤真的双腕,扣住他的脉门,让藤真浑身使不出半点力道,而男人的唇正慢慢靠近那姣好的胴体。
……
“你是海南王牧绅一?”藤真忽然开口,幽蓝色的美丽眸子直视着男人,毫无畏惧。
……
男人略为惊讶地看着藤真,停止了轻薄的举动。
片刻,他发出了一阵豪爽的笑声:“真是厉害,被你识破了呢。你叫什么名字?仙道彰有你这样的下属,真令人妒嫉啊!”
藤真早就从男人的外貌、神态、行为等各方面综合传闻推断出他是今天仙道出宫迎接的重要客人海南皇帝牧绅一。据说牧仪表气度无一不佳,为人豁达守信,本身善武艺,博文采,又好广纳贤士,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风流好色,而且常常喜欢用一些不甚光明正大的手段渔猎美色,在民间曾传出过许多真真假假的香艳韵事。但这一次他不但是仙道的重要客人,也是仙道计划中一步必不可少的棋子,如果藤真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喊叫起来,牧是无所谓,但将由仙道提出的会谈一开始就会处于尴尬的局面,对仙道却是大大的不利。
牧绅一此行的目的,一半固是为了偷香窃玉,一半却也是抱着游戏的心理想要刁难仙道。只可惜一上来就被藤真看穿了,牧不免感到无趣,索性放开了他。放开已经到手的猎物,这在牧还是第一次。
——只因牧已真正地对藤真这个人感兴趣,而不仅仅是对他的身体。
“正门十里之外,陛下正在等你。”藤真从容地起身。
牧低声笑了起来:“……一直都是这么冷静啊。有意思,‘藤真健司’这名字我记下了,总有一天,你会完全成为我的人。”话音未落,人已掠出窗外。
牧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藤真却仍裹着浴巾,怔怔地倚在屏风后发愣。当然不肯在人前示弱,但他是第一次感到害怕。
仙道不止一次夸赞过自己在任何情况下始终如一的反应力和敏捷的身手,但人上有人,这个海南皇帝竟丝毫不输给自己。
而令藤真真正感到害怕的,还不仅如此。他有不祥的预感。
……
不管怎样,今天的确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他连仙道也没有告诉。
所以他是偷偷溜出宫去的。
………………
政变
已是金秋时节,陵南国都之内,遍地黄金。
城外古墓。
一个年轻人直直地跪在一座墓前。只见石碑上刻着几个字“先师北野掌门之墓 丰玉门弟子南烈敬立”。
身后有人向这边走来,这个时间扫墓的人不多。没有脚步声,但来人并未故意屏住呼吸,只凭这一点,南烈至少已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的身高体重,以及武功深浅。
能让南烈瞬间感到如此压迫的气息的,只可能有一个人。
藤真健司!
南烈倏地回头,藤真已手捧着一束鲜花,轻轻地放在亡者的坟头,然后跪下去默默地祝福。
南烈愤然站起,指着藤真:“你来干什么?……”
藤真没有抬头,幽幽地道:“每年令师的忌日,我都会来,趁你不在的时候,在令师坟头多烧一吊纸钱,祈望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的宽恕,你没有发觉么?”
南烈冷笑道:“为什么要趁我不在?”
“因为我心中有愧,”藤真说道是实话,实话本来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
但南烈却不是个轻易能被打动的人。
“那么今年你又为什么来见我了?”
“因为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
藤真轻叹了一声:“自从那次我年轻气盛,不知北野前辈有意相让而运剑伤了前辈,致使前辈落入奸人之手而丧命之后,我追悔莫及,每日里寝食难安,这件事实乃藤真生平最大的憾事。虽然他老人家心胸宽阔,不但临去前原谅了我,还要你们丰玉门下弟子不得找我寻仇,我却时时刻刻难以原谅自己,我已发誓今生左手不再握剑。”
南烈知道藤真是个左撇子,也知道放弃使用一只手,特别是他的左手对他这样的一个成名剑客而言意味着什么,却仍恨恨地道:“不管怎样,师父已活不转来了,你却还活着,还活得很舒服。”
藤真冷冷地道:“我活的不舒服。”
“哦?”
“有你在一旁帮湘北的流川枫刺杀陛下,我作为宫廷侍卫长,日子又怎么会好过。”
南烈听着,面无表情。
“放弃流川枫。”
南烈忽然笑了:“你为什么不放弃仙道?”
气氛忽然紧张了起来,剑拔弩张。二人这一战看来已势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