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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家推推搡搡地将新郎推进贴了红喜联的旧木门里,苏莹的后父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想是高兴得喝了点酒,脸孔红红的,坐在正堂里。苏莹的母亲坐在旁边,吴邪此时倒走得慢了,几乎是被小花推着进了屋子。
然后吴邪就站在屋子中间,他也忘记要干什么,就这么愣愣地站着,小花急得又捅了他几下,他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小花带着笑咬牙切齿用嘴巴无声地道:“叫人啊!”
吴邪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可是他还是愣站着,那两声:“爸,妈”硬是喊不出来。
气氛一时有点僵掉,突然听到胖子大笑起来,挤上来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说你他娘的怎么傻住了?是不是高兴坏了,你小心将来被媳妇跪搓衣板!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笑声,总算缓和了些,此时黑眼镜也走上来了,来到吴邪另一边,搂着他的肩对村民们说他这位兄弟,就是脸皮薄,在家里不知道练过多少次,叫得多顺溜呢!只是这几天累着了,嗓子都哑了,怕是喊得不响,他难为情呢!
大家又笑了起来,都说可别累着了,这新娘子要心疼了。吴邪终于也回过神来,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低头向前走了几步,朝着苏莹父躹了个躬,嘴巴碰了碰,又朝劳莹母亲也弯下腰,双唇一碰,在哄笑声中,算是叫了两声。
苏莹父母拿出两个薄薄的红包给了吴邪,吴邪双手接过,便被请到了内屋,里面摆了好几桌的点心和糖水。大家先坐下来,时间还有差一点点,聊着天等吉时。
很快两点就到了,吴邪又拿着,被小花和黑眼镜推着,走到了老式的楼上,来到苏莹的房间门口。那里面已经挤了一堆的女孩子,挡着门,非要新娘倌拿出红包来。幸好小花和黑眼镜替他几乎全挡了下来。
终于房门还是开了,苏莹的房间很小,但明显是装扮过了,墙上贴了一些彩纸,五颜六色的汽球粘在屋顶上,做了一个心形。苏莹穿着白色的婚纱低头坐在铺了新被褥的床上,她的旁边坐了两个
女孩子,一个劲地让吴邪回答刁难的问题。
还是小花和黑眼镜,发挥魅力,三言两语就把这两个女孩子勾引走了,吴邪于是就将手里的花递了上去,众人都在起哄让他跪下说声我爱你嫁给我吧之类的话,幸好苏莹也不顾害羞,一把就从他手里拿走了花,嗔着让她们不要闹了。
两人一起坐在了床沿上,一会儿有十几碗花生汤圆从楼下送上来。两碗给新郎新娘,其他都众人吃了。吴邪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甜得他满嘴苦味。
之后又是一些长辈走来叮嘱,无不是对吴邪说的,不过是些让他好好待苏莹之类的,吴邪只是点头恩恩地应,之后苏莹母亲也抹着泪上来,让女儿女婿好好过日子,苏莹的眼圈也红了,她的妆很淡,那脸色倒显得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也累着了。大家见新郎新娘都一脸的疲态,也就没有再闹腾。因为天气太冷,小安没有被抱来抱去,也不宜坐船吹风,所以走的是车路,一大早就坐在轿车里送到吴家去了。
接下去吴邪也不太记得了,两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就一起出来,仍然是给苏莹父母嗑了头,然后外面就铺了许多的麻袋,要新娘子一个个踏过去,取的是“传宗接代”的意思,不过反正这个任务是完成了,所以很快就走完了。
到了码头边,后面的八条船早就放好了满满的,光闪亮亮的嫁妆,村民们挤了一码头,都笑着说着,上了船,新娘子就被众人围着坐在船舱里,吴邪现在是不能坐在船头了,只好也进去陪着。幸好浙江农村风俗,在路上新人是绝不能说话的,倒是省了吴邪许多事。
到吴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虽然天早就黑了,但吴家村仍然是亮如白昼般。大红的地毯早就一路铺到了码头上,客人们比早上多了许多,都争先恐后地来看新娘子。吴邪拉着苏莹的手,上了岸,踏上红毯,苏莹觉得吴邪的手冷得像冰似的。
此时,糖果,香烟,还有各色的彩纸,泡泡,许多东西都从天而降,就这么一路走过去,走了很久,才来到家门口,吴二白和吴三省站在门边,吴一穷夫妇和三叔公都不在,想是已经坐在里面了。客人们推推攘攘地挤着,场面别提多乱了,好几个喜娘在前面教着新郎新娘怎么走,怎么做,吴邪是根本听也听不清楚,像个木头人一样,由小花在背后指示着。
好不容易进了内堂,给父母也嗑了头,此时小安也早就被抱来了,抱着站在旁边,两人跪下嗑头,苏莹喊爸妈的时候,吴夫人还是哭得抽嚏难挡,停也停不住,看得吴邪心
里也酸楚不已。
后来到底还是小安最厉害,抱到了爷爷奶奶怀里,于是终于还是让两老笑了。夫妻对拜过后,就送进了新房。因为已是晚饭时间,所以换了衣服马上要出来敬酒。新房很小,也没什么遮避物,只有床账还挺厚,还有好几层,苏莹就上了床,放下所有账子,吴邪拿了要换的衣服,背对着床,迅速地换好了衣服。
敬酒的衣服是中式的,吴邪是暗红色的褂子,苏莹则是大红色绣着金丝鸳鸯的旗袍,她向来都瘦,但因为刚产后,所以反而恰到好处,倒也显出十分的温柔美丽来。外面披了一件雪白的狐皮短袄,吴邪觉得这袄子白得不像话,心里觉得一定是假狐毛做的。
他就这么仍然是神游太虚,混混沌沌着,被小花和黑眼镜护着,苏莹由伴娘和秀秀陪着,一起去各桌敬酒。因为桌数太多,所以只能挑重要的来。小花是紧紧地盯着吴邪,一有酒就帮他挡,同时黑眼镜手里的白酒瓶里装的是白水,黄酒瓶里装的是黄老吉,能换的统统都换掉了。
于是吴邪一滴酒也没有喝。也幸好这次吴邪没有叫什么同学,在座的都是农村人或是长辈,没有人戏弄他们。
他们一路敬着,敬到后来,吴邪已经搞不清楚了,只看到所有人都长得一模一样,反正有人说恭喜他就说谢谢,黑瞎子把‘酒’放到他手上,他就喝,喝下去也辩不出味道,然后又分烟又分糖,大家都说新郎乐傻了。
不过吴邪还是有点点印象的,当他走到某一桌时,有一个很奇怪的人,一直都低着头,没有正视过他,那中年人长得很普通,他根本没有见过,可就是无端的觉得很熟悉,想仔细瞧瞧,无奈头实在晕得厉害,可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臂,迷迷糊糊地:“来,我跟你干一杯!”
可是突然,身后被人一拉,原来是吴三省的一个伙计:“小三爷,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没想到你这小子,福气不小啊!今天非得干掉三大杯不可!”
旁边也有人起哄,吴邪被这么一闹,也只好应付着,等他再想起来,已经是走了好几桌以外,他再回头,那桌上的中年人已经不见了。
…………
就这么着,一直到闹洞房的人全部走散,几乎都是凌晨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吴邪用手扶着额,倚着床沿。苏莹也不顾新娘子的羞涩,忙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他:“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没事。太晚了,你睡吧。”
明天还有回门这一关呢
,天哪,这怎么没完没了的!
苏莹看着他几乎毫无血色的脸色,又看看床和四周,红着脸道:“要不然,挤一挤吧。总不能这么坐一晚上。”
“没关系,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他站了起来。
苏莹看了看窗外,终于只是说了一句:“你穿件衣服出去,太冷了。”
“不用了。”
吴邪轻轻打开房门,朝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人,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外面是冷到了极点,冷风一吹,吴邪倒是清醒了许多,不由精神振了振,他加快脚步,绕过屋子,来到了后门,那边是一大片的田野,也没有像前面那么灯火通明。今天没月亮,一点浮云也没有,星星倒是在天空中密密麻麻,明天又是一个好晴天。
吴邪就这么绕着田梗一个人走着,他没有喝一滴酒,虽然不太舒服,但走得还算稳。这田梗他小时去上学,每天必走两次,当时觉得好长好长,可现在,才走了几步,就到头了。
于是他转了一个弯,又走另一个田梗,这离新房有点远了,回头望望,只剩下了一点灯光。
按照习俗,新婚第一夜,是不能关灯的,要亮一晚上,所以倒也好认。吴邪在确定这灯光在自己视线最远了,才停了下来,然后,整个人一软,便仰躺在了地上。
他的背贴着冰冷潮湿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