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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男人露出暖和的微笑，他亲了亲始终被护在怀里的残骸，把那片曾经属於叶山的一部份轻轻放在空地中间向他做最後的告别。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他顿了顿，轻快地向心里由始自终沉默着的另一个「人」发誓：“无论是恨我或者再一次利用我、撕毁我的人生都好……我也会心甘情愿成为你们之间的祭品。”
“不是因为你。”
“只是因为我也爱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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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的复制体却爱上楚轩。”赵缀空难得有些酸溜溜地说，那句话的含意分明是「你看人家就算不同人格死都要爱上同一个人，结果你的完全复制体却和楚轩搞在一起…」。
“亲爱的你这是吃醋吗？”洛烙轻笑一声，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朝後抱住赵缀空亲了一口：“你对我的含意和他们两人可不同。”
“喔？有什麽不同？”某人可不吃这套，证据就是那对在洛烙腰间游移、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划破皮肤的手。
“别这样………好啦好啦，看在你难得吃醋份上…”洛烙又是一顿狂笑，直笑到腰上真的感觉到痛了才微喘着停下。
他捧起赵缀空的脸认真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是我的光，我的梦想、憧憬…甚至可以说是我最困难时期的偶然，赵。”只是…我却不是宋瑜那种执着心强烈到令人感到恐怖的人，甚至…过份理智…或者说是倦怠的心理令他成为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洛烙在心里默默加上这句。
复制体的行为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如果不是遇见赵缀空，他也会理智地选择楚轩，好让自己的「补有痊癒的希望。
和叶山不同，赵缀空是他得不到的东西，是他仰望的方向，而比起虚幻又遥不可及的梦，抓到手里又失去的无疑更能让人珍惜一点。
他不禁问自己，如果身处和宋瑜一样的处景，在不可能一起的情况下遇见了赵缀空呢？
……恐怕答案也是一样的吧。
只不过他会选择更长远、彻底的计划，一个不会牺牲自己却让整个组织为爱人陪葬的计划。
因为他是个比宋瑜更狡猾的骗子、更绝望的疯子啊。
这样想着，洛烙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贯妖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於是把赵洛两只拖出来打酱油…由於JJ老抽我也拿他没办法；乱码什麽时有时无；於是案头附上鱼羊网网址；请留意查收＇当然那边肉食也是最全的…＇
☆、選擇
走出不知何处的黑暗房间，沿着笔直往上的楼梯，宋源发觉自己再一次回到阳光下。
迎接他的，并未遗忘的梦魇，也非四处游荡的怪物或者追赶他一路的血腥屠夫，血和锈迹、火烧和水淹的痕迹都通通消失…这个地方没有丝毫恐怖，只因为太过熟悉…
这里是一个平凡的商场，人来人往，做生意的人和闲逛的人群，游客的相机快门声，偶然还有鸽子被食物引诱闯入的扑翼。
再平凡、再普通不过的景象。
这里是人间。
宋源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在他身後的不是刚通过的金属大门，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扇防火门罢了。
正好一个年青女孩子从里面推门而出，看见他直白的眼光，不由得赏他了一个白眼。
再低下头，才察觉自己一身的血迹像墨水一样消散了，剩下的那套黑衣也没有破损的痕迹，彷佛不久前的战斗就像场梦一样。
是幻像？是陷阱？还是某种通关任务？接下来他该做什麽？找寻某件事物吗？还是走出这个地方？又或者逼他极端地把这些人全部杀光？
电子表上一片空白，彷佛连确实存在的主神都抛弃了他一样。
“这是……”
迷茫地绕过绿化盆栽，穿过没有封锁、没有机关、没有迷题的大门，宋源提防着擦身而过的人，一路太过顺畅地走出了商场。
陷入眼中的是一个平静的小镇，鸟语花香，街道上三五成群，人不算多但也不是太少，马路上也没有开膛剖肚的屍体，隐约能看见街心公园的一角，完全是典型的美洲小镇模样。
一直以来持续的高压消失，宋源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麽做。
在清楚自己的「存在」後，他当然也明白以前那些虚假记忆不过是些假像，他的确因此对普通人的社会感到熟悉没错，但事实上身为最重要实验品的他只有一次真正进入社会，然後在极低调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後也便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了。
完全没有和普通人相处、更别说参与人类社会的经验。
叶山呢？队长呢？铭小姐呢？人少的时候一见到就能认出，人太多反而不知所措…没有人告诉他该怎麽办，连明明「醒」着的宋瑜也自被他侵入潜意识、共享了记忆後保持着沉默。
漫无目的地挑了个方向前进，宋源一路走过「寂静岭疗养中心」、「寂静岭历史文化博物馆」…一边感叹着前後的变化，一边确认了自己确实还身处寂静岭。
在和几对情侣擦身而过後，他来到老远就能看见一座女人铜像的海边，淡淡的白雾笼罩着海面，静悄悄泛出金黄色的阳光穿透白雾，隐约能看见远处的小岛和灯塔。
上一次在这里，宋瑜亲吻了叶山，随後再一次目睹了他被肢解的过程。而这次他身边没有三角头没有叶山，只有几对有老有幼的情侣，显得他格外伶仃。
大约也觉得他很古怪，没过几分钟，那几对年轻情侣就看了他几眼走了，等到天渐渐要黑下来，那些年老的夫妻也相继离去，只有叶山一个人看着那片看不透的湖面。
他觉得他没有再走的理由。他没有饥饿也没有欲望，没有生理需求的人形武器在闲置时该如何消磨时间他从来没学过，不由得会想：电影里的AI是不是在没有接受到命令时也会找个地方一动也不动，直到收到下一个命令？
这样的想法似乎太自虐，他不是纯粹的机械也不是纯粹的人，人类总是被各样心情和渴望驱赶着过日，一个没有渴望的人该做些什麽？谁也不知道。
不对，他也有自己的渴望，那就是叶山。
只是现在连总是在身边、明知会死还是无所畏惧地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不在这里…他有种感觉，叶山根本就不在这个平和的世界里，他唯一被允许存在的地方只有那个地狱般的世界。
…你想回去吗？…
“什麽？”他没想到宋瑜会突然说话吓了一跳，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刚才一瞬即逝的「违和感」。
…现在你有个选择，回去，和我，和叶山一起死。…
…或者留在这里，再等一日就可以回到主神空间，以你的能力要度过之後的恐怖片并不难，很快你可以回去原本的世界，像一个真正、普通的人一样生活。…
“…………”
…来选择吧，就当我难得仁慈一次，又或者补偿和愧疚…随便你怎麽想，这将是你人生中唯一一次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不要浪费。…
果然没错，就在宋瑜说话的时候，眼前平静的景象彷佛一分为二般出现了重影，空间随着说话颤抖着，隐隐约约可以窥看到另一端的破碎、黑暗和血腥。
“那你呢？你对叶山的执着呢？”
…没有影响。如果你选择回到主神空间，我依然会被留在这里，然後被抹消，和叶山一起消失。…
“为什麽？”
………你没有发现吗？一开始主神所谓的活下去，不过是变相告诉我们「不通过考验就无法生存」罢了。所有没通过考验的人都会被不断增加难度的世界吞没，只有战胜心魔、面对黑暗、符合规则的人才会到达安全的地方，达到「活下去」的要求离开这个空间。我是不可能的了，我不打算通过那种考验也不会离开叶山，即使他只是我的幻像和投影。就像你在我的潜意识里看见的一样，事实上这个地方对我…对叶山而言根本不是恐怖。这里是天堂，我和叶山的天堂，即使这里血腥肮脏，也是属於我们两人的天堂。…
…而你还可以选择。你大概也已经明白，叶山喜欢的只是属於「我」的一切的东西，对他而言你和我没有太大区别。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去寻找真正属於你的东西，我唯一的损失只是和叶山再一起相处的几个小时罢了，不过我知道他和我一起，这就已经足够。…
直白的话语底下是淡淡的的唏嘘。正如宋瑜说的一样，宋源确实明白他所说的话，也知道他所谓的选择背後的意义。
如果要走，他只要在这个安全无害的小镇里再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