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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什么法子?”
柳二道:“心脉本是人体重要所在,‘情人’的原理本是以蛊毒来控制心脉,可生人,可死人,我有暂缓疼痛之药,却需得在李兄体内植入蛊毒。”
楚留香心下了然,原来在落日牧场柳四所图,马三所盼,竟是为此。
李寻欢笑了笑。
笑,可以代表很多种意思,他这种笑的意思,就是拒绝,受人挟制,如何不是生不如死?
柳二叹息一声,“我也知李兄必不会同意,另有一法,虽无此蛊强势,却也可以勉励一试。”他看着楚留香,道:“在毒效发作之时,以至纯内力护住并且控制心脉,若然强势,或许便可缓缓收集体内四窜真气,缓解痛苦。”
李寻欢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柳二匆匆而去。
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会问。
现在需要的,只是等。
等待柳二救来刘破冰与铁传甲。
日已偏西,他们二人还在喝酒,等待。
李寻欢看着楚留香,“如果我是你,我至少会去葫芦谷看看。”
楚留香道:“你不会的,我也不会。”
李寻欢叹息一声,“这里有我,柳二如果出了什么事,至少我还在。”
楚留香不说话,不说话就是拒绝。
李寻欢沉吟一会,没有再纠缠此事,本是牵扯许多,楚留香不离开,有绝对不能离开的理由,但留下,有留下的烦恼。
李寻欢也有很多烦恼,他暗叹一声,看着缓缓落下的太阳,喝着温润的酒,思绪却有些远了。
他叹息着,“太阳已经下山,又是一天过去。”
楚留香思绪深沉,却朝他笑了笑,“我想,事情总有转机。”
李寻欢微笑,他在意的,又如何是这个,他的思绪早已经飞远,离他自己很远,很远,因为天色已经黑了。
他的手指正缓缓摩挲着袖内小刀,小刀旁的一小截木头,那本是一个人的雕像,手指游走间可以觉出其柔和面容,婉约身段,这本是快要完成的雕像,本是那个心底最深处那女子的面容,他的眼中浮现出痛苦,与深深的思念。
他的整个人缓缓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悲伤来。
楚留香注意到了,他本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他却什么都没有问。
李寻欢这个人,虽然有些冷淡,却是个意志坚强,性情稳重之人,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朋友,但这个人却像是一团浓雾,云遮雾盖的,看不分明。
他看起来极有教养,想来出身不凡,他看来满面沧桑,只有经过红尘蹂躏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脸色,他总是不觉间散发出鸩毒一般的痛苦,想来,他必定经历过非人的痛楚折磨,有一段沉痛往事,这个人看起来绝对没有超过三十岁,却似乎已经是个老人。
他的心态已经太老,他没有求生欲望,没有乐观心态,凡事淡漠,于己更是冷情,幸好,他还是如此的在乎朋友,愿意为了朋友付出一切,只要还有这一点,他就已经是个非常可爱的人。
思绪飞腾间,天色昏暗,人迹漫渺,却忽然有脚步声响起。
二人互视一眼,不觉都眼睛一亮。
想必,柳二已经成功。
谁上太公鱼钩
天色已晚,脚步声近。
脚步声急。
这种轻如狸猫稳如泰山的脚步声,令李寻欢的脸色瞬间明亮起来。
他猛的站起身来,却又缓缓坐了下去。
楚留香看他一眼,皱了皱眉。
李寻欢却已经笑起来,他已经看到那个铁塔般的大汉。
铁传甲冲了进来。
确实是冲的,他轻功本来很好,此时却似乎已经忘了使用,他步伐本来很快,此时却有些乱了。
他冲了进来,就看到了李寻欢,李寻欢正温柔的朝他笑着,铁传甲却怔怔站在门口,怔怔看了李寻欢半晌,忽然身子往后一转,把背上之人摔到一张椅子上,却原来他竟然是背着一个人进来的。
只听“砰”的一声,这大汉却叹息着道:“少爷,你又受苦了。”
他说的少爷自然是李寻欢,李寻欢朝他一笑,却看向那椅子上正满脸怒容大叫之人,皱了皱眉,“刘破冰?”
刘破冰本来卯了劲儿要大骂铁传甲的,看李寻欢走近,又紧皱着眉,不由红了眼圈,愤愤大叫,“谁要你假惺惺救我?既然看到我就这么讨厌,就不要管我,让我死在那里就是了。”
李寻欢不理他,只是仔细瞧了他上下,问铁传甲,“怎么回事?”
铁传甲冷哼一声,“他腿早废了。”
“早”的意思,就是不是这段时间才废的,那又是什么时候?
李寻欢皱着眉,忽然道:“那个救了你们的人呢?可有一同回来?”
铁传甲道:“柳公子让我代为传话,他不愿再与此处之人再见,他希望我等速速离开此地。”他的眼睛转向楚留香。
李寻欢笑了笑,“这本是极好的朋友,他叫楚留香。”
铁传甲惊讶,“楚留香?”
李寻欢点头,不想多谈,他问道:“这几天,是怎么回事?”
铁传甲怒道:“当时我从镇远镖局出来便被丁行空那厮遣人盯上,后来中了埋伏,一直被那厮扣住,中间不曾见过他人。”顿了顿,加了句,“一直同这毛孩子一起。”
刘破冰已经二十四岁,他却管他叫毛孩子,实在这人虽有年龄,性格太过不成熟。
刘破冰一直低着头,此时却忽然抬头道:“李寻欢,你总该已经明白,是我要杀你,丁行空也是我找来要杀你的,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的父亲,我不要听。”
李寻欢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刘破冰瞪着他,“我已经是个残废,我的腿已经治不好,你为什么还要问?”
李寻欢沉吟着,“关外名医毕竟太少,你还是……”
刘破冰打断他,大叫,“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你懂不懂?根本治不好的了。”
李寻欢脸色一变,楚留香脸色也一变,他把目光移到李寻欢脸上,李寻欢朝他摇摇头,笑了笑。
李寻欢道:“怎么会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似乎非常可怕,若没有一定的基础,没有特定的缘故,也断然难走一走的。
刘破冰沉默着,忽然平静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明不明白?”
李寻欢不明白,这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刘破冰恨恨道:“我便是为你死了,你也定然不明白,谁都说你聪明,我看你笨的厉害,大笨蛋。”
李寻欢被骂的更加莫名其妙,幸好他对刘破冰从来没有上心过,刘破冰说什么,他也当真不在意。
他沉吟着,道:“传甲,你明日便送他回京城,代我朝刘老板负荆请罪,是我照顾不周,哦,记得让荆阳准备一份歉礼。”顿了顿,交代道:“他毕竟身体不舒,你多担待些。”
铁传甲愤愤瞪了刘破冰一眼,却也应下了,道:“少爷不准备回去?”
李寻欢道:“此间事了,或许很快。”
铁传甲点头,他已经看出李寻欢身体似乎不舒服,他已经准备退出去。
刘破冰却不愿意,他固执的咬牙,“我不回去。”
李寻欢皱眉,却还没有开口,身子一晃,一头栽倒。
刘破冰睁大眼,还没有明白,铁传甲已经抢了上去,却扑了个空。
又有谁的速度能快得过楚留香?
更何况他一直在注意着李寻欢。
他觉得有些无奈,有些隐隐约约的气愤,这个人,这个又固执又逞强又温柔的人,实在让人又爱又恨,生气的厉害却又心疼。
他竟然为了在亲友面前隐瞒身体状况而动用内力来盲目压制,试想,野火要疯长,洪水要决堤,难道能阻挡的住?
这一头栽倒,早在预料之中。
这一瞬间功夫,李寻欢便似雨浇水淋,整个身体颤抖痉挛。
扶人入了床榻,楚留香沉吟着,他在考虑柳二所说之法。
他看不出李寻欢修为几何,这却并不是最重要的,李寻欢现在还不太清醒,但看他下午态度,似乎并不愿他多帮忙。
铁传甲脸色极为难看,挣扎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怎么回事?”
楚留香看了眼刘破冰,沉吟一会,再看铁传甲,郑重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铁传甲自然义不容辞。
只是,他却觉得从来没有一次帮忙,这么难以忍受。
楚留香叮嘱他留意四周,但四下寂静,万籁无声,他需要做的,不过是看着。
看李寻欢受苦。
他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的少爷更苦。
他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