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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宝的笑容展开来,阴柔的狐眼微微下弯:“但是时间河畔就不同了,那个地方,没有日夜,大叔待在那里,可以长生不老,可以和我永远都在一起哦。”
“如果他不愿意呢?”
背后突来的声音,犹如泼了狐宝一盆的冷水。
狐宝回头一瞪,看到青巴,顿时恼气。
这人不找茬会死吗?
狐宝不理他。
喜儿抬眸看青巴,问:“是大王回来了吗?”
青巴并没有回答,而是对狐宝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你的想法,他有他的背负,你何必强求两人抱缠在一起,你大可以自个回去,有兴致再过来看看他,不是说……”
“你知道什么?”狐宝一下恼大了。
“我走后根本就回不来了,你知道吗?”狐宝好大声对青巴吼。
“时间河上水流湍急,流向不明,我若是被带了回去,要想再见到大叔,跳下河一万次,一万次都未必能回到这里来,根本就找不到路,你又知道吗?”
那,便是永诀。
“这种悲伤是人间最痛,你明明深有体会,怎么可以装作不懂!”
恨恨说罢,狐宝心里忿恨,不愿再与他多言,悻悻离开。
青巴第一次听他说出这些,心里掂掂,转头目送。
喜儿踱上了长廊,来到他身边,也看向狐宝离去的方向,对青巴:“你又何苦这样为难他。”
“至少……”喜儿说:“他对大王的情是真的,不是吗?”
青巴听来,想起了伯邑考,瞥了喜儿一眼。
末了,他并未回应,而是往狐宝相反的方向,也离开了。
青巴回到寿仙宫中,帝辛已经回来了。
身边的宫婢伺候着,为帝辛解开斗篷,换下厚重的衣裳。
帝辛正对一旁的侍卫吩咐着什么,看到青巴过来,便不再讲,挥了挥手,打发侍卫离去。
侍卫是领了帝辛的旨意要去办事的。
他对帝辛恭敬一鞠躬,马上走开,迎面见青巴,又再稍稍行礼,看青巴有回应,便快步往外。
这分明是急着去办什么。
青巴不禁多看了离去的侍卫一眼。
心里猜罢,青巴踱到帝辛面前,问帝辛:“大王可有好消息?”
青巴问的,是帝辛去找寻两子,可能劝得他们回来。
帝辛只是对他淡淡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成了与否。
而是,要那些收拾了他衣裳的人全部退下。
那些宫婢都退了下去。
帝辛对青巴:“我平日待你如何?”
青巴微怔。
他霎地有些心虚,不明白帝辛为什么这样问,便说:“情同手足。”
“那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去做?”
难道是两子皆回绝了帝辛,所以帝辛改而要他带兵上阵?
青巴坦然,肯定:“那是自然!”
帝辛笑了。
心中欣慰,同时,他百感交集。
帝辛走开两步,来到台前,抓起一块金色布帛,一掀,青巴视线所及之处,托盘上,珠光宝气,华贵耀眼,不由得一怔。
“那就……拿着这些宝物,带上你认为重要的人,离开这里,找一处好地方,好好地生活下去。”
青巴的心猛地一落。
难道?!
他眉头一下紧蹙,不安:“那你呢?”
“青巴。”帝辛想想,顿了一顿,才说:“其实当年,是我连累了你们。”
这两兄弟,原本与世无争。
如果不是遇上了他,哈就不会死,青巴不会痛失亲人。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辈子去补偿给你。”帝辛苦笑了一把,摇头感概:“只是造化弄人,我已经没有办法……”
多说伤感。
帝辛吞咽下情绪,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唤来随从,下旨摆驾摘星楼。
青巴一急,一把就抓住了想要离开的他。
众随从一愣。
帝辛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青巴想说,但是,却从帝辛的眼神中恍然大悟,震惊之余,放开了他。
帝辛对他苦涩一笑,便离开了。
青巴被独自留在了那里。
看帝辛背影,疲惫龙钟,早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威严霸气,再看那一堆珠宝,不祥预感环绕心头,青巴心里着实慌得紧。
后来,他拿着这一堆宝物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这些东西,他的心神,是无比烦乱。
看样子,帝辛是决定了。
他,愧对帝辛。
为了哈,他向狐宝无数次妥协。
背着帝辛,做过多少违背良心的事,又对多少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让事情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他很愧疚,却听闻隔壁房间不断传来铁链躁动撞击声。
又是哈。
听声音,像是铁链快要被挣断了的样子。
青巴心里难受,牙关一紧,起身踱了去。
房门大力一推,声音骤止。
青巴走进来,哈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还是那副惨兮兮的可怜模样。
“……哥……哥……”
一声声,是有气无力的叫唤。
他已经多日没有进食。
低垂的手臂已经没多少力气抬起来,却还不时动动,执着于要摆脱禁锢。
青巴看着,更是难过。
青巴走过去,想要给他喂点水,不想,拿过水壶,刚一转身,哈突然腾起扑了上来,一张诡异苍白的孩子脸上,獠牙大张,直接就朝他噬来。
青巴大惊,陶壶摔碎,两人抱在一起滚落地上。
强行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青巴这才发现,哈居然为了挣开铁链自断一臂,而另一只手的铁链早已经被哈硬生生从石床上拔了出来。
“哈!”
青巴气急败坏。
哈已经失了人性。
黑洞洞的眼睛阴狠非常,苍白龟裂的孩子脸,尖锐的鬼牙,直朝青巴喉咙咬过来。
一番搏斗,青巴一脚踹飞他,逃出房间。
哈跳跃跟随,追至厅前,掀翻了木台,宝物四散一地,他一跃便又再把青巴扑倒下去。
“嗥~~~~”
踩压着青巴,狰狞的孩子鬼脸对着青巴狠狠咆哮。
青巴逃脱不开,慌乱中摸到了什么,猛一转腕,一把短刀带鞘突然抵在了哈的喉前。
哈一怔。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短刀。
这是御赐宝物的其中一样,刀身刻有麒麟符,是辟邪的利器。
哈的脸渐渐变化了。
狰狞诡异的表相渐渐褪去,一双大眼睛非常惊恐,慢慢地,哈的脸上恢复了人原本应该有的气色。
“哥……哥……”哈的泪不断的自脸上滑落,一直道歉,放开了青巴,委屈得很,耷拉着眉头,退开来:“我只是很饿……只是很饿……很饿很饿……”
青巴心里狂跳,喘着,狼狈得很,心惶爬着坐起来。
看样子,哈也被他吓坏了。
看着眼前的哈,和刚才的鬼娃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青巴的心,痛苦不已,不禁热泪盈眶。
……这是要拿他怎么办?
这是要拿他怎么办?!
青巴艰难地吞咽着自己的情绪,眨着发热的眼睛,缓缓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短刀。
哈一直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看他愿意把麒麟短刀放下,一双孩子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
“……哥不怪你。”
青巴的手轻轻地摸到了哈的脑袋上。
这一张,胆怯委屈的小脸,一直落泪,看上去是那么地可怜,那么地无助。
青巴的心里很自责,好难过。
他伸出双臂,低声:“来……”
哈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青巴。
兄弟至亲,相拥的感觉,是如此地真实。
青巴好舍不得。
仿佛,还是以前,哈,从来不曾死去。
“我不怪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重要的弟弟,真的……”
听青巴说着,哈的小小下巴枕在青巴的肩膀上,脸,渐渐地,越发地苍白。
皮下,如有什么涌动,血管慢慢如树藤突起,整张孩子脸越发狰狞。
一双孩子眼没有了眼白,眼眶萎缩,黑色诡异。
转动脖子,哈的鬼牙,无声无息,对准了青巴的颈项。
青巴声音哽咽,双唇不断颤抖着,紧抱了他,在他耳边低声:“对不起……”
哈突然一怔,孩子眼一下瞪得老大。
血色,自他胸膛沿着刀身上的麒麟图腾蔓延滴落。
麒麟图腾遇上邪血,金光一闪,短刃如有灵性,竟自动捅穿了哈的身体,飞出插在了墙壁上。
难以置信的哈,吐尽最后一口黑气,临终前,手一把揪紧了青巴的衣裳。
很快,小手瘫落。
哈,没有了气息。
失而复得再次失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