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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傅清姣又看了儿子片刻,直到这小子将桌面扫荡一空,又喝一大口茶并抹了抹嘴。无异吃完自觉失礼,别过脸去嘟囔:“前阵子一直在北边修河堤,跟武将军他们混在一起学得比较粗俗,连吃饭都得抓紧时间,娘亲你别见怪啊。”
傅清姣“噗”一乐,“难道你从前吃饭就文静了么?”
“有需要的时候我还是很文静的。”无异笃定地道,“比如跟什么皇亲国戚坐在一起要装模作样的时候。今晚上去找夷则,肯定得文静着吃。”
傅清姣觉得他十分可爱,“那平日在家跟谢大师也这样吃?”
“呃,这个。”无异颇有些尴尬,“不知道,我好久没跟师父单独吃过饭了。”
“哎,这可不太好。”
“没事,最近有的是机会。”
无异放下茶碗,要将一干碗碟送到厨房去。乐家不缺下人,目前也还没普及偃甲,万事得人力亲为。下仆们看见少爷亲自动手皆面面相觑,按理说应当把这活抢下来干,可瞧少爷的脸色又不像乐意他们近身,最终进退两难。还是夫人拯救了他们,“异儿,别干了。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乐绍成与傅清姣一同往外走,无异答应一声,不再充当跑堂的而是跟上他们。下人们这才恢复了平常的秩序,忙不迭地来回穿梭,不一会便消去了用膳的痕迹。
傅清姣坐下来把无异拉到跟前,见这小子端端正正地站着,心里乐开花:“治水很辛苦吧?一切日常吃穿用度还好?”她问。
“还可以。”无异挠挠头,“将士们很不惜力,也愿意服从。有这两条其余的谈不上什么辛苦了。”
“那武灼衣将军呢?娘听说他不像武老将军,性格反而非常豪爽。”
“的确,儿子与他关系不错。他去年没了小妹,那姑娘死得不明不白,儿子答应了帮他查出这件事始末,结果我们两个一直被改道这事耽搁着,线索也断得断没得没,一直挺发愁。”
“那听上去确有点可怜。”傅清姣一叹,“我几年前游江陵采购什物时还听当地人说过武小将军有位小妹是个病美人,腿脚不好,一直倾心于当时极不得势的三皇子,被人耻笑没有眼光。想来造化弄人,若她当时能嫁给夏公子,恐怕如今命运已截然不同了吧。”
“哎?”无异诧异,“娘说什么?她倾心于夷则?”
“我也有点印象。”乐绍成在旁边低低地附和了一句。
“这……这不大对啊?我要去问问武灼衣。”
“你也别急,可能是年代久远,为娘记忆模糊了亦未可知。”
“不娘亲,这可能是条很重要的讯息,至于事实如何至多去江陵跑一趟便知晓了。”无异思忖,“对了,说到江陵,你们可曾用过已经建立起来的传送点,可还方便么?”
“就你搞得那些邪门歪道?”乐绍成问。
“哪有邪门歪道,那可是很纯正的术法,为了打消某些名门正派的顾虑儿子都没有用龙兵屿的人,长安、洛阳等等皆是从太华山请的术士。”
“哼,”乐绍成喝了口茶,“还不错,就是出了阵之后离驿站太远了,调马不方便。”
“哎……是。”无异一拍脑门,“我这就记下来,明天跟他们说。”
傅清姣笑吟吟地在爷俩中间看了一会,转而对无异使了个眼色:“异儿,你一会预备从这里直接去皇宫么?”
“嗯?”无异一愣,“哦,对,我差不多该走了。”
傅清姣不拦他,“要是过年留在长安的话记得回这看看,年夜饭最好是你做,实在不行初一也得过来。”
“那一定。”无异道,“我可算知道咱家厨子多不受待见了,今天光我一个人吃。”
“这都是往日被你惯坏的,现在虽然不跟你们年轻人一样馋嘴,不是还得你亲自来比较好么。”傅清姣道,“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无异一点头,跟乐绍成与傅清姣行过礼后便结印出门。他知晓傅清姣着意让他腾出功夫,好在赶去皇宫之前能回趟家。无异心里对爹娘是唯有感激的,这个当口不好表达,他便拿着分寸做好儿子。
到家里,旧府房中谢衣还躺在床上,气息像是介于睡与未睡之间。“师父?”无异走过去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谢衣随之微微睁开眼睛,“嗯?”
“睡到现在不饿么?”无异静悄悄问。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
“留的饭菜已经凉了,我去做新的。”
“那多不好,你热一热罢。”
“没事,凉的可以拿去煲了喂馋鸡。谁叫那家伙最近这么懒,除了吃就是睡,能给它留一口不错了。”
谢衣一笑,“你老是这么讲,什么时候也没见你饿着它。”
“我好心呀。”
无异拿谢衣衣服来披在他背上,端详着谢衣因睡眠不足而略显倦怠的脸色。“师父,夷则唤我下午早点过去,说是给我瞧他新得的那个小公主,保不齐要洋洋得意。晚饭我是留出来还是?”
“不妨事,你去吧,我找瞳去吃。”
“你找他能吃到什么好饭?”无异神情很不信任。
“你高看他了,纵然是他也不能靠吃虫子度日。”谢衣摆摆手,“我叫他来去胡人的酒楼尝新鲜,你可放心了?”
“那……也行。”无异勉强应允。待谢衣穿戴完毕,他又一人去了厨房,不自觉地一边做饭一边哼起小曲。因为哼得不大上道,连正好趴在窗户上的等饭吃的馋鸡都抬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
第66章 推敲
胡人丝竹班子吹的乐谢衣听不出好来,偏巧瞳还挺好这一口,越听越新鲜,一会长吁短叹一会讳莫如深,也不知他脑子里是不是又更换了成分。面前菜色口味重,谢衣随便吃吃就见饱,拿着半块胡饼细嚼慢咽杀时间。头顶上灯笼光化开了,他那结成一团的思绪跟着糊成片,简洁地不剩什么可以多说的。
“我跟沈川研究过了,”瞳几杯暖酒下肚,说话越发懒洋洋,“你这个身体要是真成了凡人,肯定得有点什么理由。你查没查过?”
“算了。”谢衣道,“我知道个结果就行。”
瞳不以为然,“你这人怎么如此老气横秋?崔逸然得跟你差不多大吧?看看人家,多有生气。”
“你脑子糊涂了?”谢衣一哂,“他叔叔开阳祭司与我是一辈的。”
“不可能,跟你一辈的能那么有主意跟沈夜对着干?”
“如何不可能,那时连我都大了,殿上一斗我可第一个出的手。再说就是因为年轻,才有那种连命都不要的能耐。”
“说得对。”瞳皱着眉附和,唤胡姬来添酒。“想到百年之后没你这人了,我难受啊。”
“操心你自己吧,未准你活不到那时候先病死了,咱俩谁先投胎还不一定呢。”
“呵,咒我。”瞳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砸在桌面上,“‘你们’中原人的钱,赌你活不过我。我死了,这钱归你。”
“我要你的钱干嘛?我又不缺钱。”谢衣估摸着他得喝了一个半醉,把金子给他塞回去,“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瞳咕哝了一句,谢衣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这老家伙一低头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衣袖还沾上一盘烤肉的酱汁,好在灯色昏暗没人看见他的狼狈相。这时店里有新客进门,仿佛不是贵客就是老熟人,因为一直站在台子上跳舞的胡姬娉娉婷婷穿出一道彩虹弧线迎去门口。“将军,今天来怎么也不差人提前说一声?”说的是外国话,谢衣就听懂一个开头。
那位被唤作将军的意兴阑珊地应付了几句,话半懂不懂的,声音却熟。谢衣回头一看,不是安尼瓦尔是谁?还不止他一个,雪城、奎尼、屠休,统统在后面。
有瞳醉在旁边,谢衣正犹豫如何去打个招呼。安尼瓦尔目光如炬,随随便便扫一圈,完全没错过老熟人的身影。“谢先生?”他一脸惊喜地走过来,“这么巧?今天怎么改穿唐人衣服?”
谢衣看看自己那段砂红的袖口,“入乡随俗。”他笑道,“改日也可试试你们的衣服。”
“这有什么,我叫我们那的匠人过来给您制几身。哈哈,小妹你别忙了,拉那边的空桌子过来拼一拼,我们就在这吃。还老样子。”
“好的。”胡姬勾唇一笑,教厨房和小二忙活去了。
谢衣推了推瞳,见这人推不醒,懒得理他,差人将他搬到楼上休息去。雪城蹦蹦跳跳地过来挨着他坐,小丫头比谁都吃得不少,还是没有大人模样。“爹爹怎么没一起?”她转转眼珠子问。
“他被皇上叫进宫看小公主去了。”谢衣耐心解释。
“那小公主是什么人物?比谢伯伯厉害吗?”
童言无忌,谢衣被她惊得不轻。安尼瓦尔差点没忍住喷出一口酒,“我说雪城,这话怎讲啊?”
“爹爹好容易回来了,怎么能扔下谢伯伯自己跑去快活嘛。”
“这……可小公主也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