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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白圣殿非穆斯林不得入内。”
宗教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贾蓉致歉后又说道：“此次随行也有一些真主的信徒，他们能否进去？”
“朝觐是穆斯林的五功之一，克尔白圣殿欢迎所有虔诚的穆斯林。”
天方国王领着来自大周的几位穆斯林穿过拱门进了克尔白圣殿。贾蓉生怕之后又出什么差错，犯了忌讳，找了几个译官询问一番。译官虽然不是穆斯林，但是不妨碍他们从书籍或者口口相传里了解克尔白圣殿的状况。
此时，随着天方国王进入圣殿的大周穆斯林们内心无比激动，陆路遥远、海路不通，他们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抵达麦加朝觐。映入眼帘的是广场中央很显眼的名唤天房的四方屋子，它自上而下用黑丝绸帷幔蒙罩，帷幔中腰和门帘上用金银线绣有《古兰经》文。他们围绕着天房行走，此时无论是皇亲贵族还是贩夫走卒，是天方人或者大周人，心中存着相同的信念，做着相同的动作。
游走结束之后还有饮用“渗渗泉”，在相距一里路程的两座小山之间奔走的仪式，贾蓉等人只得耐心在圣殿外围等着。
等众人从克尔白圣殿出来，贾蓉考虑到还有一系列复杂仪式，不想浪费时间，就对天方国王说明情况，自由安排行程。由于时间特殊，所有有能力抵达麦加的穆斯林都前来朝觐，天方国王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随了贾蓉。
在整个天方国为一年一度的朝觐忙碌时，贾蓉一行却在四处查访天方国石油的开采与利用情况。天方国拥有全世界最丰沛的石油储存量，但是由于科技落后，开采率很低，目前在开采的基本上都是露在地面或表层的。这个时期，大周人已经能从石油中提取出润滑油，蒸馏出杂质较少的可燃部分，甚至根据《梦溪笔谈》记载，可将石油燃烧产生的烟制作成墨，堪比松墨。
如此，朝觐日结束后，贾蓉也做好了谈判的资料准备。
“亲王殿下，大周愿与天方做一笔长久的交易。”
天方地极度缺水，农耕一类并不发达，靠着穆斯林一年一度的朝觐和来往商人贸易维系生计，而且能影响一国命脉的石油此时并不重要，故而天方国并不算富庶。天方国王早闻大周慷慨富庶，笑道：“愿闻其详。”
在贾蓉的示意下，下属呈上一摞书，皆是《太平广记》、《梦溪笔谈》一类的工农百科全书。“这些都是大周人总结的关于农耕工艺一类的书籍，可以帮助天方改善粮食极度缺乏的状况。”
天方国王疑惑道：“大周有句谚语叫做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天方与大周相去甚远，只怕要辜负大人的好意。”
“大周幅员辽阔，自有与天方相当的，而且，本官会留下这类的人才与天方臣民一同摸索。”
天方国王也没被这样的好事冲昏了头脑，他没有表示谢意反而问道：“既然是交易，大周希望获得什么？”
“呈上来！”
天方国王看着陶罐里熟悉的黑色油状液体，静待贾蓉的后续。
“它在大周叫做石油，可以焚烧可以制墨，总之有很多用途。我希望天方若要开采石油，将优先权给予大周。当然，大周会付出相应的东西交换。譬如粮食、丝绸、瓷器。”
想到石油在天方用处并不太大，开发农耕摆脱附近国家的掣肘才是当务之急，而且大周又不是白拿，天方国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如此，我们就签署协约吧！”眼见天方国王听到签署条约有些犹豫，贾蓉又加了一句，“并不是只有天方国才有石油的，大周人都不愿离开故土，若不是这些穆斯林愿意留在麦加，本官未必会选择与天方交易。”
想到环伺四周的埃及等国，天方国王终于点头应下。
“这份协议请您仔细斟酌，若有不明或不妥之处可再议。若无异议，那本官就静候假期，在真主的见证下签署协约了。”贾蓉明白，对于虔诚的信徒，神灵的约束才是至高约束。
天方国王看着那一摞书，最终还是接过了由两种语言书写的协议。
处理完石油开发一事就要准备继续起航，不过贾蓉还是在众人有条不紊贸易、补给的时候，私下里与贾蔷领着耳尖化妆后的小喵小咪去逛集市。这块大陆天热缺水，唯有天方国附近有绿洲，因而很多陆上商队以天方国作为重要的贸易中转站。作为交通枢纽，集市上就有许多国家的东西。
贾蔷在一个卖香料制品的铺子前停留了下来，捡起一个香囊翻来覆去地看。
贾蓉见状比划道：“多少钱一只？”
那人搓了搓手，伸出三个手指道：“两个倘加行使。”
贾蔷惊讶道：“这么贵！”
“难得看到你喜欢的，别管贵贱，买了！”
“我不是喜欢它，而是觉得它很眼熟。哥哥猜猜看我在哪里见过它？”
“一路上我们去过不少香料店铺，我实在记不清了。”
贾蔷用指尖指着香囊角落里的一个简易的蔷薇花标记：“那你再看看这个。”
“这是……”贾蓉惊讶道，“难道是你铺子生产的？”
“正是！没想到在天方这么贵，早知道我应该带一批上船的。而且明明有九种花色，这里竟然只有五种。”
贾蓉笑道：“我倒不曾想到，你竟是个财迷。”
“也不能这样说，哥哥的奶品铺子赚了不少钱，我也不能落后了。”
“说过多少次了，你做你喜欢的，不用总是学着我。”
贾蔷笑而不答，放下手中的香囊，随着小喵小咪继续往前走，在一个贩卖欧巴罗武器的商铺停了下来。
香料铺老板本不耐烦了，却见贾蓉每种花色买了一个，就笑眯眯地为他打了包。贾蓉看着贾蔷的侧影，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去。
☆、64第 64 章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穆斯林朝圣结束；天方国王为了弥补对非穆斯林的怠慢，亲自领队带着众人往西。行了一日，抵达蓦底纳城。
蓦底纳城内修建了穆罕默德的陵寝，可供外人瞻仰。而墓后有一口水井；泉水清甜，传说若是在海上遇到风暴，将此中泉水洒入大海，风浪就会马上停息。虽然不信这个说法，但是盛情难却，贾蓉还是装了一罐泉水带回去。
贾蓉回到麦加城内，来自欧巴罗的两位传教士前来辞行。
“前方海路堵塞；大人的船队只怕是要返航了，我和汉森就此拜别大人。”
贾蓉似乎早就料到此事；应道：“你们并不是大周人，可便宜从事。不过，我有一事想请你们帮忙。”
马丁的笑脸僵硬了，他还记得十多年前贾蓉请他帮忙，这一帮就是十年：“大人请讲。”
“我想购买一套来自欧巴罗大陆的盔甲、武器。若你们有办法的话，火器、战船我也需要。此事货讫两清，不会耽误你们行程。”
“大人真是高估我们了，盔甲武器倒是不妨碍，火器和战船图纸是军事机密，哪里是我们能弄得到的？”
“我并不是需要图纸，只想知道它们的火力与性能。作为传教士，我相信你们跟各层人士都打过交道。”
汉森心道离开欧巴罗十多年了，一事无成，若是能弄到大周的航海图，这么多年的辛苦都值得了。因而插嘴道：“只是性能的话，确实简单。如果大人愿意以航海图来交换，别说是性能，真货都能给您弄到。”
马丁狠狠瞪了他一眼，对贾蓉说道：“大人，他是胡言乱语，我们只是小小的传教士，怎可能弄到那些东西？”
贾蓉暗道今天运气可真不错，敛了笑，喝道：“来人，将两个细作抓起来！”
守在门口的亲卫马上冲了进来，将两人双手反剪，作势要带出去。汉森慌道：“大人，木骨都束（今索马里）有一艘搁浅的战船！”
“看来，两位教父还得随我去一趟木骨都束了。”
“除非大人给我航海图，否则我宁可自尽也不会带大人去的。而且，那里有风暴，没有人引路，很容易就会被大海吞噬。”
“看来，那艘船就是这样搁浅的吧。愿不愿意带路，我是无所谓的。”贾蓉盯着汉森继续说道，“但是觊觎我大周航海图的话，你一定会没命！”
看着平日里彬彬有礼总是带着笑容的贾蓉变得如此森冷，汉森心里开始后悔之前的冲动，嘴上还是强硬道：“若是我自尽了，大人也得不到好处，就连盔甲武器也没人提供。”
马丁用拉丁语叹息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可以好聚好散，贾大人还会感念我们在大周做的贡献。如今，不仅成了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