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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登上崖顶时,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一侧,紫衣盈风,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瑶池的光景。
“小玉,真的是你。”
小玉转过身,笑意盈盈的脸上一双明眸忽闪,“沉香,你怎么会在这里,华山出什么事了吗?”
华山?沉香一愣,瞬间明白过来,眼神飘忽不定,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般情形,小玉便知华山没事,多半沉香是私自出来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了他的手,柔声道:“外婆和仙子会担心的。”
“小玉,你不知道,东海,四姨母出事了。”沉香似乎是下了决心,抬起头将东海的事缓缓道来,说出来,心里似乎也觉得轻了好多,“小玉,当初四姨母为了我,不惜一死,如今,她出事了,我怎能放着不管呢。”
这么些年,小玉很了解身边的这个人,虽然有些毛躁,虽然还不够成熟,但是,他有一颗最善良的心,无论是谁,付出的他都会记在心里,更何况是无怨无悔的四公主。
这不怪他,要怪只能怪这个世间不定,利益纷争。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出来找舅舅,路过积雷山,正巧看见牛魔王他们正在跟一帮妖怪混战,眼看不敌,就过来帮了他们一把。”沉香疑惑,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妖怪。
既然沉香已经出来了,再劝他回去也不可能,四姨母的事确实也不能空撂着不管,他在也好,至少积雷山这边多一个助力,再说,这些事,也不能总是瞒着,不磨练永远也不会成熟的。
于是,小玉将这次积雷山之事一一道来,“沉香,现在,西天企图通过二十四部州的妖怪作乱,来控制更多的松散力量,牛魔王可以说是最强的一个,如果积雷山被攻下,那么影响将会不可估量,所以,在舅舅来之前,我们一定要保证积雷山安全无恙。”
沉香眼神一沉,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虽然一时之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积雷山,不仅仅是为了牛魔王,更是为了舅舅。
“小玉,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舅舅的希望。走,我们回去吧。别让牛魔王他们担心。”
看着这个一路相伴的人,终于有担当了,小玉心中也暖了很多,眸中不自觉带了柔意,伸了手去,十指相扣。
“三首蛟大哥,出来吧。”
沉香心正沉沉,猛听小玉一声唤,登时一愣,就见对面一个男子现出身来,苍白的脸上蔓延着妖异的花纹,而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去却是透着一丝邪气。
这?
“沉香。”小玉娇笑一下,转而介绍道,“这是三首蛟大哥,也就是舅舅的兵刃,三首蛟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沉香。”
一句舅舅的兵刃,将沉香惊在原地,这就是三尖刀,曾经无数次几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兵刃,看眼前的人,根本不能跟那三尖刀联系在一起,除了那丝冷意和邪气。
不过,他也只是呆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真诚的一笑,叫道:“三首蛟大哥。”
三首蛟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点头,算是认识了。他本就冷淡,更何况千年未出,虽然从小玉这里多有听说,但对于事情的始末还不是很清楚,也就不知该说什么。
沉香本就是大方的性子,对于三首蛟的冷淡也没在意,拉着小玉回到牛魔王的住处。
“沉香小子,你可回来了,没什么……呃?”牛魔王看着沉香回来,心中一松,可别出了什么事,这里还的指望他呢,话还没热情完,却在看到他身后的两人时,惊住了。
“牛大哥,她是小玉啊,你不记得了?”
牛魔王转头看了看自家妻子儿子,皆是不解。就是因为认识才惊讶,她当初不是化进宝莲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沉香一转念便明白了,这些年来,小玉鲜少出华山,自是无人知晓,于是上前一步,笑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跟你们解释。这位是三首蛟。”他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丝毫未提是杨戬兵刃的事,唯恐引起麻烦。
这般一说,牛魔王一家也没再犹疑,请了几人进去。
此番来,是应了重任的,小玉心中沉沉,刚刚去那敌营探查,发现他们虽然偃旗,但这边更是疲惫,牛魔王他们能够完好无伤,应该是沉香半路杀出让对方猝不及防之故,如果,对方再次对阵,要赢,恐怕已绝非易事了。
想至此,不由的看了一眼沉香。沉香明白她的担忧,暗暗握了一下她的手,转而看向牛魔王,道:“不知这积雷山还有多少兵力?”
“满打满算也就一千,还多数已伤残。”牛魔王泄气的道。这几次出战,损兵折将不说,连对方底细都没摸到,更别说讨好了。
一千人?要对付那边二十四部州的妖怪,根本就是如卵击石。小玉秀眉紧蹙,看对方的情形,难保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袭击。如何才能拖到爹爹他们到来呢。硬碰肯定不行,看了看牛魔王红孩儿一干人,都不是善与之辈,莫不如……
眸光一转,对上沉香,就见沉香眼中亦是一丝明了。
“牛大哥,我看对方有备而来,这一千残兵根本就无力抵挡。既如此,不如我们占个先机,去与他下战书。”
下战书?牛魔王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盯着沉香,好像要看出个子丑寅卯,半晌方道:“沉香小子,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我盼着他们别来闹我呢,你这里就想着先去招惹上来,怕我们死的不够快啊!”
“爹,您先别激动嘛。”红孩儿按下自家老爹的唠叨,转头问向沉香道,“不知道你有什么计策?”
难得牛魔王这样的人竟有个心思灵敏的儿子。沉香笑道:“我听说妖族多以强者为尊。兵对兵,一千难敌,我们就约他们单打独斗,咱们也都是相熟之人,即便赢不了,沉香相信,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对啊。”牛魔王一拍石桌,激动而起,“老子当年可是平天大圣,就是杨戬,老牛也从未怕过。”
方一说完,就见妻儿连连使眼色,牛魔王看了一眼沉香,自悔说错话,抓了抓头,憨憨的道歉:“沉香小子,老牛不是有意的,只不过……”
“这没什么。”沉香勉强一笑,掩了过去,却不知,牛魔王一番话,霎时让他想起当年在翠屏山时,舅舅听闻自己落在此处,带着哮天犬讨上门来,也便是那时,他彻底断了念想,把舅舅恨在了骨子里,还扔了舅舅亲手给他戴上的金锁。
小玉哪能不知他的心事,伸过手去紧紧握住。沉香感觉到手上的温暖,侧头看了一眼小玉,这个陪自己走了一路的女子,心中也不禁一暖。
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胡思乱想,对付那帮妖怪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深吸一口气,压下往事,双眼定定,道:“牛大哥,如果你也觉得此计可行,那么沉香救修书一封,送到敌营去。”
牛魔王看了看妻儿,大声道:“沉香小子,你就修书吧。”
“好。”沉香悬空取了纸笔,坐在桌前,略一思索,挥笔而就。吹了吹字迹,装进信封。
☆、初试手
“沉香小子,这信写好了?”牛魔王突然想起上次一众人闹上天庭时的那俩条幅,心有余悸,这小子可是什么都敢说啊,千万别计策没成,反倒惹恼了他们。
铁扇仙白了牛魔王一眼,别在外人面前丢脸。牛魔王脸上讪讪,看着那封信,转了话题。
“这信要谁去送啊?”
对啊,要谁去送这信呢。沉香眉头一皱,牛魔王不行,红孩儿也不妥,小玉铁扇公主当然更不行,不是他看不起女子,只是有男儿在,怎能让女子涉险。这主意是自己出的,看来只有自己去闯一闯那妖阵了。
“我去。”
见沉香拦下了这差事,小玉眉间不由带了些担心。一人独闯妖阵,虽说是去下战书,可是,谁知道那些人会如何,就算使些手段暗算了,自己这边也说不出什么。想起那妖怪的首领竟能看破自己的隐身术,更是担心。
“沉香,我跟你一起去。”不能让他一个人,两个人一起,就算有事,闯出来的把握也会大些。就像当年打上天庭,也不曾分开。
“小玉,你放心,我不过是去走一遭,很快就回。”沉香安慰道,他不能带小玉去,情势不明,小玉去了他会分心。
他怎么想,小玉又岂会不知,只能忍下担心,“好,我们在这里等你。”
“等一下。”
沉香刚要迈步,就听一声冷森森的话从耳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