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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尽量捡着平静的说。
深深吐纳了一下，杨戬转过身，依然薄红的脸上却带了淡淡的笑，宠溺道：“你这丫头，怎么，不叫爹爹改唤舅舅了吗？”
“爹爹？！你？”小玉激动的双眸含泪，转脸看了看哮天犬和孙悟空，孙悟空点头笑了笑。小玉这才确定，爹爹确实恢复记忆了。
泪光闪动，良久，一声“爹爹”才唤出口，合身扑在杨戬怀里痛哭。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杨戬摸索着抚上小玉的头，轻轻替她理着发丝，柔声安慰。
“爹爹，你好坏，扔下小玉一个人不管不顾这么多年，当年答应的那些话，全都是骗小玉的。”小玉抽噎着，撤开身子，不依不饶的撒娇控诉。
杨戬无声叹了口气，抬手想给她擦眼泪，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看到那只停在半空的手，小玉止住的酸楚一下子又涌了上来，爹爹失明了，看不见了，心中大痛，却不愿被觉察，故作恼恨状的拽了那只手，胡乱的在自己脸上擦着。
“爹爹是不是有了徒儿就不疼小玉了？”
听着这丫头抱怨般的关心，杨戬笑了笑，转而想到秦欢，笑意瞬间凝住，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爹爹？”察觉到杨戬一瞬间的不对劲，小玉睁了一双明眸，疑惑。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不在华山好好呆着。”不想多解释，杨戬立即转移了话题。
小玉将在华山的那些话，一一说来，杨戬听的仔细，却心疼，这孩子，曾经是那么单纯，如今，却也懂得想这些了。知道都是为了他，却不由他不心疼，他宁愿她还是那个不懂世事的小狐狸，单纯快乐的活着，因为，一旦明白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能再让她陷下去，及早抽身，方能解脱。
“哮天犬。”
“主人。”哮天犬颠颠的跑过来，高兴于主人不生气了。
“你带着小玉回钱塘那里去，没有我传唤，不用再跟来。”南海危险，不能有差池。
“爹爹，我不去，我要跟着你。”
“小玉，听话，爹爹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不能带着你，你跟哮天犬去钱塘，菩提祖师在那里，小欢受了伤，你是女孩子，心细，帮爹爹照顾他一下，好吗？”
“可是……”
“好了，小狐狸。”上前打断话的是孙悟空，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缠，他几乎可以预见到将来悲惨的日子了，所以，趁现在尘埃还未落定，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跟来，“这一次，我会帮你把人看好的，绝对不会有失，你跟着，反而会让你爹爹分心。”
“那爹爹你保重。”小玉双眼红红，不舍的将杨戬看了又看，扯了衣袖磨蹭了半晌，才跟哮天犬一道，回身往钱塘去了。
☆、闯南海
第三十五章：闯南海
“戬，下面就是南海了。”
杨戬点了点头。
下面就是南海了，到了南海，不管是文是武，这一场争，就算开始了。云层阴翳，天上人间，相隔万里之遥，究竟哪里才有一方净土。
“下去吧。”
孙悟空攥紧了杨戬的手，缓缓落下云来。
南海，佛宗四大菩萨观音尊者的道场，向来以紫竹林和莲花台著称，可如今，这南海道场，却是一片狼藉，莲花台不见，紫竹林尽毁。
这般情形，让人不禁想起当年，若非华山一夜七年失踪，孙悟空又怎会一怒之下毁了南海，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虽然好端端的站着，可那双清眸却终是看不见了。
心头一颤，不觉将那只手握的愈发的紧了。
杨戬却恍似无觉一般，只是空对着那片虚林，不知今日究竟会是怎样一场战。
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手撤回，浅浅淡淡的开口道：“杨戬特来拜见观音菩萨。”
这一声看似不经意，却是用了上乘法力，将声音层层叠叠送出，穿透结界，直抵人心最深处。
良久，一阵风起，一个人影乍然出现在曾经的莲台处。
看时，正是当年处处可见的观音菩萨，依旧那般似笑非笑的表情。
“孙悟空见过菩萨。”
“斗战胜佛，你当初使性撒泼，毁了这紫竹林和莲花台。”无悲无喜的面上，开口处略带的淡淡苛责，一如当年西行之时，却又全非当初之状。
“菩萨，所谓拿贼拿赃，你又没亲眼见我毁林捣台，怎可如此这般污蔑于我，这岂非是天大的冤枉。”孙悟空才不吃那一套，既然观音腔调不该，那他便也能赖就赖，管你是谁，只要不承认，你也拿我没办法。
“你这泼猴，别想拿这瞒天过海的本事来糊弄于我……”
“菩萨。”一直不语的杨戬打断了观音的话，“菩萨，杨戬今日来此，是想请菩萨送归三首蛟。”
“二郎真君，贫僧听不懂你的话。”观音说的平静，心中却是大震，不及分析，只叹之前的一步棋走的幸好够快。不然，今日，南海怕是难了了。
“菩萨，你就别装了，虽然戬的兵器好，你也不能强行占为己有吧，强占他人之物，是要送官究办的。”
观音瞋了一眼乱搅的孙悟空，方不紧不慢的道：“既然是二郎真君的兵刃，又怎会在贫僧这里。”
“菩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三首蛟是不是在你这里，你最清楚。”
“你这猴子刚才也说了，有道拿贼拿赃，你并非亲眼所见，为何一口咬定三首蛟在贫僧这里呢。”观音不咸不淡的一句，反将了孙悟空一军。
“菩萨，杨戬不愿大动干戈，所以，还请菩萨归还三首蛟。”杨戬语气强硬，一分余地也不留，其言下之意很明白，如果观音拒不归还，就别怪他们动手了。
“二郎真君好大的口气，可是三首蛟不在此地，你叫贫僧拿什么归还。”
“既然如此，那杨戬就不客气了。”
观音伫立半晌，方幽幽道：“二郎真君的本事，贫僧知晓。但这南海也非是说搜就搜之地。如若寻三首蛟不得，二郎真君是否该给贫僧一个交代？”
蓦然觉得身侧之人将手紧紧扣住，杨戬心中一定，冷笑，“杨戬便是要搜了，菩萨又待如何？”
好狂傲的口气。观音不带悲喜的眼底竟游离出一抹冷然。
“既然如此，那二郎真君就请了，恕贫僧不便奉陪。”言毕，台上身影消失，紫竹林里紫雾弥漫升腾。
霎时，对面不见人。
怪不得那只鸟说，观音不好对付，这里结界颇多，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呢。
孙悟空拎着金箍棒，打起十二分精神。
“戬，现在紫竹林里全是紫雾弥漫，千万小心。”
“你能看到什么吗？”
“看不到，我的火眼金睛在这里似乎起不了作用，除了紫雾还是紫雾。”孙悟空难得的严肃谨慎，怪就怪在这里了，想以往不管是什么障眼法，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可处在这团迷雾里，却怎么也搅合不清。
杨戬长眉深蹙，想了想，反扣过来，将那人的手紧紧攥了。
“痞子，握紧我的手，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千万不要松开。”
恩？
“这紫雾怕不是障眼法，而是迷惑之物，由眼及心，最终将人活活困死。”
寥寥几个字，却道出了这阵的厉害。想那观音也知自己火眼金睛，才设了这阵，等着自己往里钻呢。
“握紧我的手，跟着我走。”
淡淡的声音，没来由的让孙悟空焦躁的心平静下来，拉紧了那人温良如玉的手，丝丝入扣。
紫雾越来越浓，尽管近在咫尺，孙悟空也渐至看不清杨戬的身形，只有尽力将他的手紧了又紧，唯恐，一步行错，悔之莫及。
杨戬走的很慢，却很坚定，一步一步，任凭紫雾在发际耳侧擦过，无动于衷。
“戬。”
猛然，腰上一紧，整个人合身被抱在怀中。
“戬，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那痞子的头靠在自己颈项间磨蹭着，喃喃之语令杨戬浑身一震，脑中瞬间蹦出四个字，迷雾致幻。
“痞子，我在这儿，你醒醒，你看到的不是真的。”合上双眸，心疼，是自己伤他伤的太深了，否则，他也不会心魔至此，竟而被惑。
声音柔和，带了丝丝温存，唤进了孙悟空的心里，抬起头，看不清人，却能感觉到双手揽过的温度。
眨了眨金瞳，才知自己刚刚陷进了幻境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若非有戬在身边，岂不是危险的很。
好一个观音。
“没事了，戬，走吧。”将手从那腰上撤回，重新将那人的手扣在手心，一刻不松。
两人，一前一后，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