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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低帽檐,算是视而不见-
即使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在眼前,也在心间-
於是趁著国光不备,我抢过了杂志,没有错过国光一闪而逝得错愕,他在看的是一篇专访,一个名叫Samuel的记者,对阿瑟雷塔的专访,时间,是他死去的前一天-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国光为什麽要看这个,但是我知道,这些文字仿佛有了某种魔力一般的,吸慑著我也来看-
於是我没有看见国光有些忧心的眼神,径自阅读下去,那些撕扯著伤口的文字,蔓延成为某种晦涩的预兆-
谁也逃不脱,神的审判-
……
Samuel:请问你印象最为深刻的比赛,是哪一场呐?
Azereita:是我第一次参加美网公开赛,十六强的那一场-
Samuel:那一场麽?让我查一下……这麽凑巧,那一场,你的对手也是越前龙马……
Azereita:是啊,也许冥冥中上苍已经注定了什麽-
……
我的记忆,随著文字翩飞著,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想起我的第一次美网,那是禁忌,也是伤口,此刻在几万米的高空,身边是对我最为重要的男人,所以,我可以拥有些微勇气,去想那短短数天的噩梦,也是,梦终-
一切,是为了阿瑟雷塔,为了那个救了我和国光的命的男人-
为了那个至死让我忘记他的男人-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也许应该还有什麽亏欠,是我欠了他也好,是……他欠了我也罢-
现在看起来,现在想起来,原来,我们真的很久以前就见过面的,十年啊,十年前啊……
我不由的想起临终前的阿瑟雷塔,那些带著暗示的模棱两可的话,不由的,心抽搐了一下,对不起,原来我们早就见过面的-
为什麽,我要说对不起?
国光抚摸著我的发丝,什麽也没有说,他不干涉我的怀念,纵是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怀念著这样一个男人,对於我们,是多麽深刻的讽刺-
……
Samuel:有传言,你在和越前龙马交往,是真的麽?
Azereita:无庸讳言,我是很喜欢他!他是天才网球手,他是一种高度,更何况,他身上,有我无法不觊觎的东西-
Samuel:听起来有些深刻了呐-
Azereita:简单说来,就是我们并没有交往,只是我在暗恋他-
Samuel:你真幽默-
Azereita:呵呵,谢谢夸奖-
……
我的心瑟缩了一下,是一种濒临溃烂的苦楚,我知道,也许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暗恋我,真的……
可是,这样又有什麽意义呐?
他已经死了-
就算他还活著,我也永远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
因为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全部,只属於一个人,而那个人,此刻在我身边,为我端著一杯温热的牛奶,声线如水-
“龙马,饿了麽?”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起这样的温柔,国光,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呐?在过去的十年里,我过著怎样糜烂的生活,你到底可否想象!
自惭形秽像是一条肮脏的毒蛇,牵绊著缠绕著我的躯体,让我有种窒息的欲望-
“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开国光的手,杯子仿佛慢镜头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奶溅了他一身,我心中一颤-
“啊-”空中小姐的尖叫已经冒了起来,“先生,您还好麽?有没有烫著!”然後她便多此一举的,想要帮我的国光擦干净衣服上的液体-
“切!我来-”我不知道堵在心里的是什麽,总之就是看著那双在我的国光身上胡乱游弋的女人的手很不顺眼,国光是我的,是我的,所以我拿起一旁的餐巾为我的 国光擦拭著,我看著他有些错愕的,然後唇侧沾染了一抹笑靥-
不知道为什麽,我有些脸红了-
刚才那些胡思乱想,真的没有意义了-
……
我把杂志还了回去,给那个呆若木鸡的空中小姐,顺便,不轻不重的瞪她一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想些什麽,切,国光是我一个人的!
然後杂志上最为重要,也是最让我的国光忧心的一段话,我却没有看见-
……
Samuel:那麽对於这一次的美网冠军比赛,你有什麽看法呐?
Azereita:我希望,不,相信越前一定会赢的-
Samuel:这麽笃定麽?
Azereita:嗯,因为他赢了我,就不许输给任何人了!
……
然後国光握住了我胡乱擦拭的手,放在他唇边,吻了一下,“龙马,我爱你-”
我僵了一下,错愕看他,为什麽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时候,说著他爱我-
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错愕,之後我便粗神经的欣然,国光,他爱著我,陪伴著我呵-
……
那个时候太粗心,以至於没有发觉我的国光,他深深的,深深的不安著-
更无从得知,这份不安,缘自一个死去的人-
一个曾经摧毁我的人-
一个曾经救过我的人-
一个曾经和我有肉体关系的人-
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当然,我不爱他-
还有,他已经死了-
……
(37)
我很久没有做过幸福的梦了,就仿佛眼前忽然出现的光芒,璀璨旖旎,并且无所畏惧,我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他,即使没有睁开眼睛,我也可以感受到他温柔的怀抱-
再多的再深的梦魇,也应该醒了呵-
因为我和他,是如此的深爱著彼此呵-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呐-”国光的声音在我耳侧轻轻摩挲著,让我忍不住有些痒的-
“切,MADA MADA DANE!”我看见他黯黑的凤目,有我似曾相识的底蕴,我蓦的想起,十年前每一次他凝望我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感觉,可是那个时候我太年轻,太生涩,以至於不懂这感觉,是爱,是关切,是担心,是深沈的几乎让我没顶一般的浓情-
所以我吻了他左手的无名指,虽然那里现在是空空的-
他怔了一下,然後揉乱了我的发-
飞机平稳的降落在成田机场,说真的,我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我们一直等到最後才下飞机,他难得的换了墨镜,我把帽檐压的很低,行李什麽的本来就没有多带,我们的目的地只是美术馆而已,所以我们可以握著彼此的手-
无论发生什麽事情,都不会分开了-
一路上却意外的平静-
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我们隔离一般的,我想,神还算是先知的,赐予我们这难得的静谧,算是虔诚了我们相爱的心-
国光他去租了车,当然我很惬意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国光有问我究竟是他开还是我开,我耸耸肩,我把我的性命交给他-
他深深的看著我,然後说,“我们,回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麽,一瞬间感觉到仿佛热血沸腾一般的,是的,我们回来了,一起回来了,那些曾经的痛苦挣扎已经结束了,那些伤口也足够时间愈合了,我想我更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深爱著我身边的这个人,也更没有像这一刻如果彻底的遗忘著过去-
过去,本来就是让人遗忘的-
我看著自己左手,交缠著他的指缝,有一种名叫历练的砂砾,已经从我们的沙漏中消逝殆尽了-
我想我们还是忽略了一些问题,直到停在会展中心外,才面面相觑-
十年了,《梦》还在麽?
十年可以让我从懵懂变得成熟,十年可以让吉森先生从守候变成解脱,我不知道十年前的阿瑟雷塔在做些什麽,但是十年後他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十年前我的国光究竟是怎麽想的,但是十年後他在我身边-
在我身边,用一种专属我的眼神鼓励我,“龙马,我们去询问一下吧-”
我从行李中拿出《礼》,我总是有种感觉,冥冥之中,它会带我找到《梦》的-
就像冥冥之中注定无论我怎样逃避,我和国光的缘分都是不会变的-
《梦》的确已经不在会展中心了-
一切陌生,甚至连知悉当初那次展览的人都没有了,管理员又是鞠躬又是抱歉,但是依旧对我们没有任何有用的建议-
“那麽有十年前的展出资料麽?”国光忽然问著-
“在档案室的电脑里-”管理员本能的回答-
国光轻轻点头,然後他跟著管理员进去查阅,而我,留在大厅,被另外一位管理员招待著-
我努力回想著十年前第一次看见《梦》时的情景,那个时候我阴郁,我狂躁,我被某种难以挣脱的网紧紧的紧紧的束缚著,我甚至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心,也许每个人都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心,所以才有了那麽多爱恨别离-
可是,我又是何其的幸运,辗转了十年,我还是回到了我的国光身边,虽然我做错了很多事情,虽然我……辜负了很多人-
有些话,不可以,不能够挑明,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