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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墨菲斯特问对着亚力检查了半天的御医。
“先要让公爵退热才行，那……放血吧？”
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的问。
“我知道了。”
墨菲斯特点了点头，直接让等在营帐外的骑士送御医离开。
营帐中只剩墨菲斯特和亚力之后，他才坐到床边。
“你醒着吧？”
床上的亚力张开眼睛，血红的竖瞳转向他所在的方向，皮肤渐渐变成浅灰的颜色，金色的字符也随之出现。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亚力的灵挑起了嘴角，但却不像是在微笑。
墨菲斯特的双眼黯了黯。
“啊……你比你的本体，还要难以捉摸呢……”
作者有话要说：墨菲你真是……太爱欺负人了……
☆、NO。13 归程（1）
米特兰的远征大军刚启程回归王都，格里菲斯就从御医那里打听到亚力的身体状况并不怎么好——他送亚力上马车的时候，亚力都是半昏迷着的，而这差不多就是格里菲斯造成的，不能说他心中没有愧疚感。
格里菲斯在行军的时候专门骑马赶到贝利斯家族的队伍里，果然发现亚力是在马车上。
在他靠近马车的时候，贝利斯家族的其实没有阻拦——马车的窗户打开了，他们主人苍白的脸出现在窗口，朝那位鹰之团的团长笑了笑。
“你怎么没在鹰之团的队伍里？”
“我来看看你……抱歉。”格里菲斯难得的窘迫起来。
“你的抱歉我已经听了很多了，难道……你以后每次见到我，都要说一次吗？”
亚力微笑着说，语气却不怎么高兴。
格里菲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冷静的态度，摇了摇头。
“不，当然不是。”
他骑着马和马车缓缓并行没多久，队伍前面就过来了一个骑士。
格里菲斯认出了他，是哪个经常跟在亚力身后的管家，这次倒是没有跟在马车上服侍主人，而是在前面带领队伍。
“您还需要休息，大人。”
墨菲斯特对亚力说的这句话，等同于对格里菲斯的逐客令。
“没关系，我休息够了。”亚力冷淡的说，接着他向格里菲斯问：“我想团长大人不介意再花一点时间，陪我这个只能呆在马车里的病人聊一聊？”
亚力让车夫停下，打开了车门：“上来吧。”
墨菲斯特没再说什么，微微一垂首就掉转马身，回队伍前面去了。
格里菲斯也没推辞，直接上了马车，坐在了亚力对面。
马车里的空间意外宽大，和一般贵族的马车不同，除了舒适的长椅和厚实的地毯之外，中间还有一张小桌，桌下是可以搭脚的软靠，桌上放着精致的点心、新鲜的水果和上好的葡萄酒。
亚力懒懒斜躺在长椅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狐裘，狐裘上却是成堆的信件和公文，小桌靠近他的地方还放着一小瓶插着羽毛笔的墨水。
亚力把格里菲斯微微吃惊地眼神看在眼里，指了指膝盖上的公文说。
“虽然说是在休息，其实我的时间都花在这些文书上面了。”
“啊，财务大臣的工作，十分忙碌吧。”
格里菲斯眼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整个米特兰国，无论国王还是平民的生计，都在这里了。”
亚力向格里菲斯伸出手：“你想看看吗？……过来。”
格里菲斯拉住他的手，顺势坐到了亚力身边。
马车里几乎感觉不到路上的颠簸，阅读文书并不是一件吃力的事，格里菲斯随意拿起一张文件，就看到上面列着今年秋收每个领地上缴的份额，下面是亚力批复的库存粮食数量、可以贩卖的数量和留作春种的数量。
“这么重要的文件，可以给我看吗？”格里菲斯淡淡笑着问。
亚力只是笑着微眯起双眼，因为发热而湿润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眯起的时候，就格外的诱人。
格里菲斯甚至怔忡了一瞬，但很快就垂下眼，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文件上了。
自从有了条件之后，格里菲斯就一直在读书，他什么都看，政治、经济、商业、农耕……他书房里的书越来越多，他就像海绵吸水一样吸收所需的知识，为他的野心做最为充足的准备。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看了书就能学会的。
就像现在他手里这份由亚力批复的文件，最终也是需要国王再看一次，所以上边的每一个数字当然都是能让国王和地方领主都满意的，而格里菲斯却无法看透其中的奥妙。
这同样也代表了，如果他是国王，他可能会对着这张文件不知所措，不清楚自己的财务大臣或者领主们是否欺瞒了他。
这种由无知带来的挫败感让他表现出些微的焦躁。
亚力微笑着将手放在格里菲斯微微攥起的拳上。
“你不用跟着我的思路看这份文件的，从你的所想去看就行了，说不定你能比我看得更清楚，也能注意到我忽视的地方……我还等着你的意见呢，格里菲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的关系，格里菲斯对亚力的接触和靠近都有些敏感，却并不是厌恶，相反的，他的身体很欢迎对方的靠近，每次碰触到对方的肌肤，都会想要更多的亲近。
但他的理智，却对这种近乎失控的感觉有些抗拒。
所以他只是平静的和亚力讨论着那些他从没接触过的公文。
这些与至高权力息息相关的一切都让他着迷，可以让他忘记其他。
很快平静就消失了，谈论变得热切起来，偶尔还会有争执，但总是能在两个人的交锋中又莫名消失——他们总能一起找到那个合适的平衡点。
“你能成为国王最亲近的宠臣，不是没有原因的。”
“身为国王最宠信的将军，你也是文武齐备呢。”
说完这两句故作恭维的话，两个人都笑出声来。
然后就都意识到他们因为一起看文书，靠的太近，几乎是前额靠着前额，彼此的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分不清楚是谁先开始吻上谁的，但是吻得并不热切，只是贴着嘴唇，感受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
一吻结束之后，格里菲斯突然说：“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忘记你的事……”
“其实有段时间，我也很想把你忘掉……因为，你和那段我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联系在一起。”
亚力垂下双眼，给了这样的答案。
格里菲斯放开了他，轻声叹了口气。
或许……他的怀疑只是因为，他不想把自己的遗忘归咎于自己的懦弱和害怕而已。
和邱达的战争进行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一次米特兰军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凯旋而归。
军队回王城时，几乎是全城的人们都来到街上，用欢呼和鲜花迎接他们。
其中作为最大功臣的鹰之团更是受到了最多的欢呼、拥戴和鲜花。
连捷度都感叹了一句：“原来温达姆城里有这么多人啊！”
人们仰望着心目中的英雄们，不停叫着他们的名字。
当然这其中最多被喊出来的名字，是格里菲斯。
“哇，格里菲斯大人很受欢迎呢，那些女人们都在叫他的名字！”
王宫阳台上的侍女们也在张望着入城的队伍，双颊泛红的看着队伍前边的格里菲斯。
“啊，公爵呢？公爵大人在不在？”
盛装的菲娜扑到阳台边上，看向大街上的队伍。
“菲娜姐姐！小心啊！”公主忙不迭的拉住菲娜的手臂。
“街上这么吵闹，公爵也许没办法注意到我们这边呢。”
菲娜失望的看着举着贝利斯家族旗帜的队伍过去，亚力并没有骑马出现，而是全程都在马车上。
发觉到这一点，菲娜脸色发白，担忧的低声说：“难道公爵受伤了？伤得重吗？啊……”
“菲娜姐姐……”公主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陷入焦虑中的菲娜，只好说：“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公爵好了。”
“公主……马上就是庆功宴了……”一旁的侍女说。
“公爵是直接进王宫的吧，没关系，我和菲娜姐姐就去财务厅找他，公爵没事的话，还能和他一起去宴会厅，是吧，菲娜姐姐？”
“嗯。”菲娜神不思蜀的应着，站起身就外走。
公主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总觉得，公主似乎不怎么高兴远征军凯旋回来呢……”
跟随在她们身后的侍女小声谈论着。
“公主一向不喜欢武人嘛，而且公爵一回来，菲娜夫人就不能经常进宫陪伴公主了。”
“公主待菲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