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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远,他竟然走了。
李寻欢叹息,“喂——”这可叫什么事?
复听轧轧之声,也终于明白山洞外大石的用途,火光尚在,却已静止,山洞中只怕再没有一丝外界痕迹。
火把会燃尽,一切归于黑暗,这样荒郊野岭,乖僻地处,谁寻得来?楚留香?胡铁花?或者其他人,至少,在有人寻来之前,他别先饿死。
凌空一跃二跃三跃,可怜威名天下的小刀沦为钉入土中踩踏之物,攀上陷阱之顶,果真是精钢所铸之网,根根粗若拇指,结网细密甚至伸不出一只手臂,要想破网而出,看来不太容易,他考虑以内力强破而出有几分把握,如果有这么简单,萧凛也不会潇洒离开……
他忽然坠了下去,像一块破布般往下坠,若不是落地之时勉强一个翻身减缓下坠之力,这一跌只怕不轻。
当他觉出空气不对的同时便屏住呼吸,当他屏住呼吸的同时便觉浑身力气被抽尽,手势不稳,一劲儿落了下来。
怪不得萧凛留下火把,其中必然燃有他物,而山洞中本就腐败之气湿土之气纵横,便如李寻欢般行家,竟也着了道。
跌落于地,全身并无其他不适,想来是极普通的迷药,只是利用的恰当好处,他一生遇到过多少厉害迷药毒药,竟不想失足在此,不觉几分好笑。
火把继续燃烧,迷药自然缓缓渗入陷阱,山洞洞口被封,空气阻死,这迷药也不知何时会消散,只希望那时他还活着。
本要考虑是否要学耗子打洞,抑或如野熊般使蛮力而为,现在都已不必考虑,干脆手脚摊平,慢慢享受慢慢等死的滋味。
不觉想起许多人,不觉想起楚留香,如果早知道如此得而复失,或许当初便不该让他找到,上次离开那个世界算得上回归家园,这次无故失踪只怕不好解释,楚留香一向心思细密,只怕要猜到他遇不测,如此这般,倒应了那句话,何如当初不相识?
却又马上哂笑,自古而今谁没有一死?小李飞刀便不该早死么?壮士穷途,谁又料得到自己会死在何处如何死法?死有何惧?他岂非早已经活的疲累?世上少个李寻欢又怎样?林诗音的生活中本不该再有李寻欢的出现,楚留香的生涯也本不该有李寻欢参与,消失,便消失了罢。
心境霍然开朗,心头一松,他竟渐渐睡去,也预料到这一睡或许便不会醒,谁知老天竟然待他不薄,他被某种声音吵醒。
混混沌沌睁眼,一片漆黑,火把早灭了去,空气里也只剩下腐败味道,没有任何光线,却依旧听到奇怪声响。
他一惊一讶,挣扎起来,原来竟不是幻觉,这“嚓嚓”之声又是什么?
药效虽没有过去,到底他身体铁打过来的,勉强可用,内力软绵绵无甚气力,便只捏了小刀把玩,静候怪异声响渐近。
他曾经有一次目睹老鼠打洞的经历,年幼时家中有仆从阿率唉声叹气直骂尽耗老鼠八代祖宗,他便好奇而为之解忧,阿率说有老鼠溜进厨房还在厨房生了窝,直搞的厨房乌烟瘴气,当时便遣了人加固厨房四周,再没有一丝一毫老鼠可以出入空隙,本想关门捉老鼠,结果单捉到数只红彤彤眼睛都未睁开的小家伙,大老鼠不在,有人想干脆灭了小家伙了事,阿率却说不可,竟坐厨房里等大老鼠回来。
厨房毫无空隙,他还好奇老鼠如何进来,结果等候许久,竟当真听到“嚓嚓”之声,声音竟是由地底而起,刁钻角度,众人目瞪口呆之际,灰白大老鼠滚着黑漆漆眼珠竟又扭头钻回洞中。
而今想起依旧记得老鼠鬼灵精样子,依旧忍不住好笑。
便听人道:“李探花不愧是李探花,这种时候竟然笑得出来。”
李寻欢微笑听着最后一声破土之声,生人气息一拥而入,来者虽不知是谁,足够让人欣喜。
“我笑阁下手法干练,下铲凌厉,想必是个中高手,如何竟要来这荒郊野岭显身手。”
来者也笑了,“虽不曾识得李探花,却早听闻李探花一向是让人又爱又恨,这话,哈哈,诚不欺我。”
李寻欢站起身来,诚挚笑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来者道:“这里空气脏得很,快走快走。”当先转身而去。
李寻欢跟随,这种打出的洞自然矮小的很,手脚并用,勉力爬出,竟颇有些大汗淋漓的感觉。
来时入夜,此时天色已泛青,一夜经历生死,重生方知便是平日一直忽视的空气,便是青草绿山,也如此可爱。
李寻欢颇为讶异的看着面前之人,他一直认为这种人应该是矮小干瘦,一副精细眉眼,这人竟又粗又壮,长相颇为豪气,一副铁胆好儿郎模样,便是须发微白,依旧意气风发,从土中钻出,李寻欢定然狼狈的很,这人竟然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似乎不过出门逛了一圈。
李寻欢抱拳道:“阁下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却不知阁下名号几何?”
那人把二尺余铁锹甩上肩,摆手道:“我不过受人之托,你可别谢错了人。”
李寻欢道:“受谁之托?”
那人道:“何必问我?若想知道,待晚时往黄金赌坊寻去便是。”
潇洒之人,他竟潇洒而去。
这人行走如风,自然功力深厚,这样的人,江湖之中怎会籍籍无名?李寻欢却想不出此人是谁,摇头一笑,转身去看,出口距离那五尺大石不远,那处脚步痕迹都做的干净,想来也是,萧凛衙门出身,这样的事自然谨慎的很,当真有人循着他脚步来寻只怕要扑个空,却也不知救他之人是谁,好大一笔人情债。
回转城中,接近城门,忽见有人高站其上,瞧着熟悉的很,那人也迅速瞧见了他,几乎是从城楼一扑而下,扑到他面前,瞪大眼看着,看了许久,忽然把人一股脑儿抱住,抱紧。
李寻欢还有些不敢置信,犹豫着还是把沾着泥土的手放上对方的背,轻轻安抚,问道:“楚留香……你怎会在此?”
楚留香把脸埋进他头发,抱怨道:“你头发里全是土,该好好洗个澡。”
李寻欢笑,“那还不快快松手?我全身都是土。”
楚留香双臂更加一收紧才缓缓松开,笑起来,“你看起来狼狈的厉害,感觉像盗墓贼归来。”
李寻欢摊手,“那一定是最拙劣的盗墓贼,一身的土是学艺不到家的缘故。”
楚留香叹息着看他,“黎老汉死了,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相信你会回来。”
李寻欢惊愕,“如何死的?”
楚留香道:“自杀,昨晚夜半死的,告诉我,你没有遇到危险。”
李寻欢拖起他手臂,“我不是好好的?我现在只需要舒舒服服的洗一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个觉。”
楚留香搭上他肩背,笑道:“放心,满足你。”
李寻欢道:“那女孩儿是谁?”
几乎是楚留香朝他扑过来时便有如刀似箭往身上砍来的眼刀子,楚留香抱的紧了,搭上肩背之类,更是惹来几乎喷火恐龙。
看李寻欢看去,女孩儿才狠狠一跺脚,扭身跑了。
楚留香道:“贺冰河遣来办案的捕头。”
李寻欢促狭,“也是千里追情郎的佳妙女子。”
楚留香哀怨,“被小胡笑也便罢了,你如何也来挤兑我?”
李寻欢哈哈大笑,“楚留香啊楚留香,你的桃花可当真让天下男人欣羡不已。”
楚留香道:“你呢?”
李寻欢拍拍他,“我也羡慕。”
楚留香道:“你若喜欢,我打包送你。”
李寻欢睨他,“送我什么?”
楚留香抱紧他跌跌撞撞前行,“我自己,我把自己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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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赌一世豪情 。。。
福来客栈,李寻欢开门时楚留香正要推门进来,李寻欢伸展一个大大懒腰,笑看他手里黑漆漆药汤,“莫非有人生病?一定是个可怜的人,我一直认为吃药的人是天下最可怜的人。”
楚留香哭笑不得,诱哄道:“乖,喝了它,就是些补身子的东西,苦不到哪里去。”
李寻欢无奈看他,“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吃药。”
楚留香挑眉,“需要我把它融进酒中?”
李寻欢举手投降,接过药碗,一仰而尽,比喝竹叶青还利落。
楚留香笑,“你啊……如何,并不如何难喝吧?如此药汤,区区半月,可保你恢复年前状态。”
李寻欢苦了脸,心中考虑要不要这半个月寻个地方避避风头。
楚留香揽他肩头出门,叹息道:“就算你以骨瘦为美,至少考虑我感受,至少你要保证体力是否能够与我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