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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现在才要来,我不是没有等待就离去。你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麽害怕却又多麽渴望你抱着我说没关系,什麽都没有关系。但是你毕竟没有那样做,我给过你机会。我真的给过。」
「你、当时我真的……」凌云原来想说是你那个举动让我愤怒无法平息,然而这麽做的确实是自己。
他的确是不能接受,的确是把自己放得更重要,没有仔细去思考这一切,陶君平的说法一点都没有错,他完全不能反驳。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让我留下来,我一辈子都不会走,相信我。」
「太晚了。」陶君平轻轻地说道,眼神淡得彷佛只馀绝望的灰烬。「太晚了。」
「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下来。」
「我也知道错了。」陶君平笑得惨澹。「谁给过我机会?看着我的过去,你给过我机会了吗?」
凌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声音到最後几乎模糊难辨。
眼神虚无飘渺,陶君平又开了口。「你以为我不想要那种生活?跟一个人相爱,两个人简简单单地活着,那样的生活,我曾经比谁都还要渴望。」
「让我照顾你。」凌云哽咽地说道。
「没办法了。」陶君平摇了摇头。「那张光碟寄给你,指名却是给我,十之八九是圈内人做的,一个圈内人有,很快就全部传遍了。你不必为了我这样的人勉强承受那种眼光。」
「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算什麽?」
「是啊。」陶君平轻轻笑了起来。「你不曾把别人的眼光放在眼里,因为,你比他们还要严格。」
陶君平的话语像根锐利的箭一般准确无误地戳入他的心脏。凌云难以辩驳。确实,比所有人标准都还高的人就是他。「是我的错……」他只能不断地重复着。
「别哭,为我这样的人掉泪不是很不值得?」陶君平淡淡地说道。
凌云还是紧密地抱着陶君平,抱了很久很久。
长长的沉默之後,陶君平终於叹了一口气。「算了,随便你,你要怎麽样就怎麽样。」
他不在意了。凌云无法停止眼泪持续掉落。陶君平不在意也不想要了。就算现在人还是抱在怀里,却根本不属於他。
但他坚持这样抱着,他怕一放,就什麽也没有了。
那天晚上,陶君平倒下了,昏昏沉沉地发起烧来。
☆、11
那天晚上陶君平开始发烧,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时睡时醒。凌云去买来了药,喂到陶君平唇边。陶君平根本不愿意吃。
「我痛恨吃药。」陶君平发着烧,音量不大,甚至有些糊,凌云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你问过我嗑药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那时候我被涂过很多药,也吃过很多药。我终於逃走,整个人都很糟。看医生又吃了更多的药……有一天我再也不想吃药。我宁愿病死也不吃药……」
凌云轻轻地哄着:「好,不吃药。不吃药。」彷佛他从来就不是个医生。「但不能病死。我不能让你病死。」他去帮陶君平换了一条毛巾铺在陶君平的额上。
陶君平没说什麽,眼一闭又睡着了。凌云量了量陶君平的体温,体度愈来愈高,他知道这样不行。
他想了想,跑去浴室放了一整个浴缸的热水,打开陶君平的冰箱,庆幸那里冰了好几瓶纯露。他也不知道选哪个好,但他记得,那天他让陶君平敷眼睛的是罗马洋甘菊,陶君平事後跟他提过,那很适合退烧用。於是他挑了那瓶,又多挑了其他两三瓶他觉得闻起来甜甜的,至少能让陶君平好睡的,倒了一大堆进浴缸里头,整个浴室盈满了芳香的雾气。
他剥掉陶君平全身上下衣服,用浴袍裹着陶君平进了浴室,让陶君平泡进浴池里,顺便也喂陶君平喝了好几口掺了纯露的开水。陶君平不像方才他要喂陶君平西药时那样抗拒,虽然还是半睡半醒,倒是接受了。
看陶君平泡澡泡出了汗他松了一口气,把边泡边睡的人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擦乾身体,抱回床上,觉得还是不够,拿起陶君平放在床边的几瓶按摩油,把那按摩油倒在手上,温热了再按摩般地涂在陶君平身上。
内心正想自己的技巧还是差陶君平一大截,专业果然还是不一样,耳边传来陶君平微微的呜咽声,以为是他把人按痛了让人不舒服,他想自己应该再把力气放轻一点,放了更轻却发觉还是有呜咽声,停了按摩,仔细一看才发觉陶君平颊边全是泪的痕迹。
「还好吗?」他轻声问着。
陶君平还是紧闭着眼,微微动着唇畔不知道在说些什麽,眼泪还是缓缓地落了下来。
应该是梦呓。
他怕陶君平又着了凉,赶紧帮陶君平换上衣服,这才想要去吻住陶君平颊边的泪,那些泪痕却已缓缓乾涸,他索性又打湿了一条毛巾,用湿毛巾为陶君平擦了脸,又用乾毛巾帮陶君平擦乾脸,量了量陶君平的体温,发现烧已经退了,这才安心许多。
陶君平这样断断续续地烧了两三天,也没多吃些什麽,从头到尾都是凌云用同样的方式在床边照料,吃食也是凌云煮的,凌云煮的简单,他也不敢离开陶君平太久,随便到附近的超市买个简单的食材,回来熬个粥而已。幸好这时的他已经下过不少次厨,煮简单的肉片粥加个蛋花下去对他而言很容易不会失败。不然食物太难吃他实在不想喂陶君平吃下去。
生病的陶君平很少有清醒的时刻,从头到尾说的较长而有条理的话或许就只有说痛恨吃药那里,其他时候几乎都在睡,有时连凌云喂他吃粥,他都还是边吃边睡,有时张着眼,很木然,只是乖顺地任凌云喂着,像个不会反抗的娃娃。
凌云自然有直接想把陶君平送到医院去的念头,毕竟就算他是医生,手边没有了任何仪器,也无法问诊,人这麽烧他怎麽知道是不是哪里有什麽问题,但他好几次想要把陶君平抱出房门,陶君平却隐约像是知道他要做些什麽,抗拒着说不要。他最後终究没有动。
有次看陶君平烧得太高,他真的已经将陶君平抱出房门,就要抱着人出家门。
「只是、太累而已……」陶君平说着不要的同时,还模糊地解释着。
他又把人抱回床上,眼泪在眼中转着,眼前一切全变得像雾一般。
太累了。过去的我是如此自以为是地爱着他。明明总是看着他总是想着他,却没有心细地去看他那样深刻仔细地对我,是出自於他的爱情。而他那看起来放荡的行为,是因为他太恐惧。
我在我的爱情里怀疑着他的爱情,然後拿着他那不堪的过去为刃,往他的内心里戳……
医生。他望着自己的手。我自诩为可以救治别人的医生。这双手也曾让很多人脱离过病痛。但它却握着那把无形的刀,往自己最爱的人身上重重一刺过。刽子手。这或许才是我真正的身份。
他的眼泪好像落了下来,又好像没落,他只是愈来愈看不清楚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却湿湿热热的。
「急救、急救花精,帮我拿来……」迷迷糊糊间,陶君平这麽说着。
他一怔,这才真的发觉自己满脸的泪,连手上都是,不知道是否溅了几滴到陶君平身上,他连忙擦乾眼泪,问了清楚,在陶君平那箱花精里找来找去,总算找到那瓶急救花精。
「你先吃。」陶君平微微眼着眼看着他,又说道。「舌下四滴……」
他望着陶君平,不知道陶君平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麽。但他想,若是吃了能让陶君平觉得舒服,或是快点好起来,无论是哪一种,那麽就算此刻面前不是急救花精而是毒药,他也会毫不考虑地吞下去。
他吃了下去,也在陶君平的舌下拍了四滴。
坦白说他没真的信过陶君平所谓的疗效,但吃下之後他竟然平静了下来,而陶君平没有多久之後烧就退了,再来就只剩断断续续的小烧。
凌云索性去找了陶君平摆在家里的花精书来看,搞清了服用的方式之後,就定时喂陶君平吃花精,这样多管齐下,陶君平总算好了。否则凌云觉得他自己或许也到极限了,再看陶君平烧下去他真的会什麽都不管就把陶君平送医。
「谢谢。」终於好了的陶君平淡淡地跟凌云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他客气冷淡又有礼,生疏地像个陌生人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用那麽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凌云在内心无声地哀求着,却没有说出口。他没有资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陶君平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