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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堇脚下有些发飘,从洗手间回来的他,被柱子后的温伦一把拉了过去。
“阿伦?”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林堇显得有些惊讶,“你也过来了?”
温伦无语——明明之前他一直都在,无非是这家伙一心一意,眼里全都只有一个人。
“阿堇,”抚上他光洁的额头,“离杨菲远一点。”
其实,温伦一点也不对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人能够听懂照做他的话包有什么奢望——可他却不得不说。
“为什么?”向后躲开了一步,温伦命令式的口吻令林堇不耐。
“你照做就是了。”温伦懒得解释,但有见他一脸不服,“不要害了梓歆。”
“你什么意思!”林堇一把推开他,“你们之间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来!”
“你!”温伦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着这些天莫名其妙的遭遇,他就有一股邪火从心底窜起,“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特么的都是为谁?!”
面对他的暴怒,林堇先是怔了一下,旋即便是前所未有的无力。
为了谁,难道还能是为了自己不成。
“你总是在理的,阿伦。”被揪住衣领的林堇声音轻得几乎抓不到,“为了白老师,你可以做任何事……”
“你知道就好。”松开他的衣领,温伦哼了一声,“若不是他在意……”
“我知道,我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人会拖累他……”林堇忽然惨然一笑,“可我也不想这样的,阿伦。现在的局面,不是我想要的。”
自从选择和白梓歆在一起,林堇大概是真的,从来没有放下心里的介怀。他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多余的。这样的自卑,他控制不了,也甩脱不开。
抬起头,林堇的双眸异常闪亮: “眼下我的一切,都拜你所赐,温伦。”
面对这样的他,温伦也叹了口气:“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林堇跟着念了一遍,“你这么说,真的好像在讲一个筹码。”
“我只要,他不受到任何损害,不然……”
恨死了这样的感觉,在他在乎和曾经在乎的人面前,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容纳自己的位置,甚至于他会想,他若是消失,大家会不会过的更好一些。
前所未有的自我厌弃。
“哈。”嗤笑一声,林堇拔高了声音,“你为什么不直接一点,让我消失呢?!”
“如果他没那么在乎你的话。”温伦显然已经对与他沟通失去了耐性。
一句话,似乎彻底激起了林堇的怒气,毫无征兆的一拳,直冲向对方的面部,却在半空中被截住,旋即,灌了气力的一掌大在脸上,似乎将所有的怨气都反馈了回来。
一瞬间,耳边只有呼啦啦无言的风声,温伦似乎说了句什么,林堇已经听不清楚。反而只捂住逐渐被疼痛侵袭的脸,似曾相识的恐惧席卷而来。
痛苦莫名地退至墙根,林堇已经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现实还是苦痛的过去:“……对不起……我的错……我会改……别……”
“温伦!你干什么!”接住打着颤的林堇,因为久未寻见林堇而匆匆赶来,目睹了刚刚一幕的白梓歆并未预见事态会如此发展,也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一刻,他的语气也鲜有地戴上了愤怒和严厉,“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见到白梓歆出言袒护瑟瑟发抖的林堇,温伦的心情显然坏到了极点:“你就认定了这个惹祸精了?”
“请你放尊重点。”白梓歆的语气冷得相冰,右手所触到的,林堇的手心,又冷又湿。
“我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对眼前这样突发的状况表示疑惑,温伦依旧不愿低头。
林堇已经多久没有表现出这样强烈的恐惧了,今天……
这样的认知,无疑让白梓歆更加愤怒,可此刻的他,竟也是出离的平静:“你是不是想让我知道,你为我牺牲了多少?”
“不。”温伦咬牙,“都是我心甘情愿。”
“那就不要做得让我觉得亏欠了你。”白梓歆撇开眼,似乎不再想看他一眼,“林堇是我在乎的人——今天的事,只此一次。”
一句话,竟有了股逼人的气势。
“阿——伦!”有些可怖的气氛忽然被一声带着醉意的呼喊打破,杨菲拎着酒杯歪歪扭扭地扑进温伦的怀里,“你怎么躲酒——躲到这儿……来了?!”
在温伦看不到的身后,杨菲微微睁开了带着醉意的眸子。
“我会再和你谈。”见状,白梓歆也不愿多说,扔下一句话,便扶着林堇朝着门口走去。
见两人走远,杨菲忽然站开了去,脸上竟是带着一丝模糊的幸灾乐祸:“你看看……把人家……气着了吧?”
“滚。”温伦的脸黑得像块炭。
“哎……我知道,你,在后悔。”瞅了眼处于爆发边缘的温伦,杨菲很应景的打了个酒嗝,“走走走……还是,跟哥哥……喝酒去……”
静默到诡异的车厢,菀颐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座位上的两人,开着车的Lori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哈欠。
刚刚被老板从宴席上拉出来的时候,Lori就觉出了事情有什么不对。且不说那个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林堇裹着老板的外套躲在一边,但是老板那张吓死人的冰脸就足够她将所有的睡意赶跑了。
——幸好她很自觉地没有沾酒精。但是……两个人一脸凝重地各坐各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堇抓着披在身上的外套的手已经因用力爆起了青筋,可,还是止不住全身的颤抖。身体因为寒冷而缩紧,可颤抖却抑制不住。
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出奇的黑暗。看不清的前路,入目皆是迷途。
感受到环绕过来的坚实的臂膀,却依旧给不了他需要的安全感。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那人,却不敢放松全身的力量。
这个人,他还能拥有多久。
不是不会想,而是不敢,不愿。
“多谢你,Lori。明天你陪菀颐出去转转吧。”
待到车停下,白梓歆淡淡地开口,眼睛却没有从林堇身上移开过——他下车的刹那,因为脚软而踉跄了一下,多得白梓歆即使出手拉住他,林堇才不至于向前扑倒。
车上的两个女孩显然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刚刚她们都没能目睹林堇身上发生的事情,更猜不到一个接近事实的缘由。
眼见着白梓歆扶着哥哥进了屋,菀颐发了会儿呆,才扭头冲着Lori笑了一下:“呃……那……明天就麻烦你了。”
“啊,没关系没关系。”Lori也是一副刚回过神的样子,“我们……留个电话吧。”
一回到家,林堇便跌跌撞撞地栽进卫生间,抑制不住地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狠狠地摸了一把爬在脸上的泪痕,按下了冲水键,脚软得几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看着镜子里可笑的自己,他却连笑的力气都丧失了。
狭长的一条创口鲜红欲滴地横在他肿起的左脸上,被失控的泪水浸染,生疼。甚至,连漱口水里也混着血沫子。
不再敢看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尊容,狼狈,无助,宛如一头丧家之犬。
原来一直以来想要努力取得的重新开始,其实都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不论他如何努力,他永远也甩不脱失败者的命运。
就像今天一样,仅仅是一个巴掌让他重新意识到,他还是三年前的他,甚至没有一点变化,他永远也无法逃离“过去”这把沉重的枷锁。
“阿堇?”白梓歆在反锁的门外等得焦急,“你还好吗?”
打开冷水,捧了一捧拍在脸上,用毛巾细细地蘸干,让自己尽量不显得那么可怖——起码,还有他是关心自己的。
这样就很好。
“白老师。”右手撑在洗手台上,打开门,林堇尽量表现得平静,“对不起。”
毕竟是肿了半边脸,林堇自己都觉得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可白梓歆见到他时脸上明显的心疼痕迹却令他释然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刚刚由于光线昏暗,白梓歆并不能看轻他的伤势。抚上他脸上的那道已经开始微微鼓起的伤口,白梓歆一瞬间后悔刚刚就那样轻易饶过了温伦,但习惯于隐忍的情感令他并不擅长表述,“你去躺好,我……去拿些冰块。”
“嗯。”疲倦地应了一声,林堇闭了闭眼。
他并不想要这样的同情——没错,从白梓歆眼里,他看到的更多的,是同情。
是不是,从一开始,白老师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出于同情?古怪的念头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令他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内心戏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