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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像是听不见他的问题,挣扎着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可又大概是神经太过紧张,试了几次都无法彻底摆脱他纠缠着自己的四肢,收效甚微。
那样惊恐万状的神情,反常得让白梓歆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阿堇,阿堇!”
白梓歆坐起身,拧开了一侧的床头灯。林堇早已趁着这个空隙缩到了另一边的床头,揪了被子的一角藏起身体蒙着头,从被子的轮廓可以看出他是抱膝坐着,却仍旧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样的举动,是源于恐惧么。
“阿堇?”
白梓歆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他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光线能不能够平复他的情绪。
“对……对不起……”那发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的时候,仍然带着颤抖,“我,我做……做不到……”
居然是在道歉。
“……我不应该逼你。”白梓歆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隔着被子安慰般地抚摸了下他。
作者有话要说:难产的一章~
35
35、恐惧 。。。
好不容易才有的进展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也许真的是自己太冲动了,林堇并没有从心里接纳自己,甚至排斥自己。但又回想了一下他前后的态度转变……
后来的退却是因为恐惧。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过骇人,那么对刚刚的一幕合理的解释就应该是,林堇对性事本身的恐惧了。
不过,似乎,中间还询问了……温伦的事情?
拿不准事情的缘由到底是为何,但林堇刚刚的表现却令人不得不忧心。解决了叫嚣的欲望的白梓歆越想越觉得不安,匆匆冲了一□体就赶快出来查看林堇的情况。
卧室里床上被刚刚的一番折腾弄得一片狼藉,散乱的衣物倒是被集中起来堆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看起来他逃走的时候也是慌慌张张的。
白梓歆只知道林堇和温伦在一起过。至于这段往事是从何开始,又是如何结束的,他一概不清楚。
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与己无关,又碍着温伦和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前情,他对于整个事件的关注少的可怜。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隐约记得有一段时间两人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各种被偷拍的合影,佐以几个隐去姓名的自称知情者的人言之凿凿的爆料,使得事件渐渐演化成了一起包含有“潜规则”意味的丑闻。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堇便从公众的视野中消失了。消失得彻底,甚至连澄清的言论都一并交给了赵尹狄处理。
白梓歆所记得的仅此而已。他对于林堇的过去的认识仅限于录音室的几次合作,除此之外,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楼看看。
楼下卧室的门并没有关死,橘黄色的光从缝隙中透出来,在地板上形成一个狭长的投影。
林堇手脚发软,勉强撑着写字台在拉开的抽屉里翻找着药瓶。猛的回头,见白梓歆站在门口,原本已经拿在手里拧开了瓶盖的药瓶砸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瓶内的白色药片趁机洒了出来,滚得满桌都是。
白梓歆皱了眉,心里的疑惑更深,但又注意到林堇脸上惊惧的神情,到了嘴边的问题又被强自咽了下去。
转身去倒了杯温水,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林堇已经将洒在桌上的药片都收回了瓶子,捻了两粒正要往嘴里送。
“身体不舒服?”
接过盛着温开水的玻璃杯,林堇轻点了下头,继而利落地就了口水吞下药片。全赖倚着桌子,他才能够站稳。
觉察到了他难过的处境,白梓歆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见没有太大的反应,终于一点点拉过他让他倚在自己身上。林堇脱力般地将重量转移到他温暖的身躯上,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动作轻缓地环住他瘦削的肩膀,刚刚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林堇手抖得连衬衣扣子都系不好,腿软得差一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还好右手紧紧地抓着栏杆,却免不了在腿上制造出了发青的印子。
白梓歆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半抱半搂着林堇上了床,躺平。
“换一下衣服吧?”
发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没说出一个字。见他这个样子,白梓歆也不好受,想伸手摸摸他以示安慰,却又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造成更坏的结果。
那种无力又想忍不住想要抚慰的感觉,大概就是怜惜吧。
“我把睡衣放在这里了,一会儿你感觉好一点的时候自己换上。”
拉过被子将林堇裹得严严实实,将一套新的睡衣摆在他的枕边,白梓歆又放心不下地叮嘱。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房间,可又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留下。思索了片刻,他还是决定离开。
“要留灯么?”
缩在被子底下只露出半个脑袋的人谨小慎微地点了点头。白梓歆见状起身要走,不料腰间却传来一个轻微的阻拦的力量。
药瓶被留在桌上,暴露在灯光下,上面的英文学名冗长且晦涩,但后面的用药说明却再明白不过。
抵抗焦虑症状、有镇静、催眠等作用。
药效发作,林堇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些,呼吸也平缓下来。等他自己钻进被子里换过了睡衣之后,白梓歆替他多垫了两个靠枕,让林堇可以半躺着倚在上面。
“对不起,白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除了脸色还有些发白,林堇刚刚的异常就好像是白梓歆的幻觉一样。
“没关系。”犹豫再三,白梓歆还是决定问他,“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么?”
“嗯……”林堇垂下眼睑。
“看过医生么?是……什么问题?”
“是……”咬了下嘴唇,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是恐惧症。”
恐惧症。
白梓歆大概听说过这个名词。似乎是处于特定状况情景的时候才会病发,症状可大可小。比如婚前恐惧症,恐高症等等之类的。
但是需要药物治疗的,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危害性。
刚刚……是什么情景诱发了林堇的病呢?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犯过了,今天……”林堇勉勉强强地说下去,但是还是磕磕巴巴的。“最近可能……事情太多,没有休息好……”
温伦始终像是心底里的一根刺,拔不去,也碰不得。
“你……对这种事情,很恐惧么?”
白梓歆回想了一下混乱之前的情形,大概是前戏做到一半的时候触发的病情。
——这样的场景,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明白他说的“这种事情”指的是哪一种,林堇揪着被子,身体向下滑了段距离。那样的过去,他无法坦然地对白梓歆说出口。
“之前做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林堇木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似乎仍旧是不想回答。
“白,白老师……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林堇悄悄地掀开一个被角,眼神有些慌乱但又存着期盼。白梓歆自然也看懂了他的示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关了灯,只留下一盏泛着微光的地灯,爬上床钻进被窝里,搂住林堇的身体。
他的手脚已经不那么冰凉了。
怀里的身体动了几下,最终安静下来。背对着白梓歆,林堇才可以觉得不那么紧张。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连允许旁人近身都做不到。
渐渐变得深长的呼吸,静谧的夜色。就在白梓歆以为林堇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的声音轻幽地钻进自己的耳朵。
“我害怕做这种事。”有着微弱的光线的空间,林堇的声音平静地可怕, “每一次都很痛,可是他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更多的时候,那个人总是抱着他喊着“梓歆”,表情沉醉又哀痛。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等……等到有一天,他眼睛里能看得到我的存在。可是直到后来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有多相配的时候,我才发现,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后来我和他一直没见过……直到那天晚上……”
温伦醉醺醺地找到他,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嘴里不断说着含混的字句,但依稀可辨是被人拒绝后的争辩和泄愤。
能让温伦如此失态的人,恐怕除了白梓歆,林堇不会做第二人想。
“后来……后来的事,我其实不大记得了。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记起来……很难过,很痛,感觉像是死过一次一样。”
只记得他支撑着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便昏了过去。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他一个人全身发着高热动弹不得,差点就那样死在家里没人发现。意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