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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了一条单车径,过了红绿灯,踏上新一段单车径,无话。陈心也不再逼戴志,渐渐松开戴志的手了。他强颜欢笑,两手插入黑色外套的衣袋,忽然说 :「天气有点冻,就想插袋,好似比较暖……」
戴志竟也附和陈心 :「嗯,插袋总会暖过牵手。」他瞄了陈心一眼,陈心敏感地别开脸,但戴志下一秒又行近陈心身边,出其不意将手伸入他的衫袋,握住陈心偏凉的手,说 :「不过这样更暖。你讲的那杯奶茶,几时请我去饮? 连林春都饮了……心哥,你跟我的交情还深过书kai子跟秋秋,你这麽迟才请我饮,我不生你气才怪。」
「你想的话,明天就去。」
戴志却摇头说 :「明天不行,我约了人谈点事……後天吧。後天,我搞完那些事,一定有空,问题是你有没有空。」
「我有,那我们说好。」
两个大男生,陈心的左手与戴志的右手躺在同一个衣袋中,两人的手很快热得似火炉,甚至是太热,但两人都没放手。
踏上最後一段单车径,戴志的手比平时更灼热,但他的鼻头却给冷得红了,他若无其事说 :「心哥,你不问我明天约了谁吗?」
「你约了谁,我又管不著。难道我知你约了谁,不高兴了,就绑住你、不让你出去见人吗? 我讲过,你高兴的话,明天你搬出去,我也管不著。占有是无意义的,只有放手,才有自由与空间去追求幸福。」
「心哥,原来你也会讲自由与幸福,你不是最不屑这些东西吗?」
「陶微风相信人活在自由里才不快乐。有好一段日子我信以为真。可是,我发觉何清玉对我的束缚,其实并没有令我得到过什麽。我以为何清玉打我,就即是爱我、著紧我,其实那纯粹反映了她有多痛苦,而我有多无能为力。我知道我跟陈秋若是有能力,或者陈三愁不伤害何清玉的话,那她根本无必要打我。在她打我时,她并不觉得有多快活,那只是一种……最无可奈何的母子联系,彷佛没了这种责打,她会崩溃,她会不知道如何约束我这个儿子、以免我走上陈三愁的旧路。
「既然何清玉打我,并不等於爱,那束缚也就不是一种爱。这种畸形的母子关系压得我跟陈秋几乎窒息,走上了……不知是幸或是不幸的路。结果倒是不错,但过程说不上好玩。何清玉心里也必然不想这样对我,而我却只能执著这一点责打去安慰她爱我,而选择去无视陈三愁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漠视陈三愁当年难过的地方,以为将他矮化成无感情的野兽、视他为恶的代表,那我、陈秋跟何清玉就是善良的、被欺压的一方。」
注一 : 仔大仔世界,意指子女长大後有自己的生活,容不得长辈干涉。
注二 : 此处的「落到去」是指死後下地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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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113 (美攻强受)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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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又哪里一面倒的善或恶? 人又何曾一开始就想令他人受苦呢? 这些日子我想了好多事。我想,人的本质就是不断逼自己去追求一些陈义过高、甚至连自己都搞不明白的东西。自由。爱。幸福。你问我这是什麽吗,我讲不清。但好多人都会想要,没了这些东西支撑人类社会,人就会倒下来,不明白生活到底为了什麽。所以,就算我这生也搞不清这些东西,可我想,我也是终有一天想要的这些东西。
「模模糊糊,似是这个又好似不是,就是这样才美。又不是要做proposal,有什麽必要清清楚楚划界限说 : 男人的大志是赚钱创业、女人的大志是嫁有钱人、小孩的大志是入大学……人生若都弄成一个个既定的程式,打爆机之前就知道结局,那很有意思吗? 做人就是糊里糊涂的,可能错有错著就找到些真正重要的事。老实说我不知道陶微风前半生经过了什麽,才使他认为人在束缚中感到的自由才是真实,我不知。我只是单纯地想,若人一开始就自愿为人所束缚,他看到的一片天,必然是有限的,虽然我不知世界是否有无限,就算有,人也不可能看到无限,而只能想像……」
这时,二人一同抬头看天。由於这里是T市与Y市的交界,村屋比大厦多。这一天,天空竟一片云也没有,就是一大片无深浅之分的纯蓝,阳光晒落在人的头脸上,没有盛夏的一点懊热,令有一种沐浴中的暖意。想就这样躺下来,望著这一片天空,睡觉。
「我记得上年在中学陆运会,跟秋秋、书kai子、李旭跟王秀明跑三千米(注一)。那时我们什麽都没想,轮流拿著班旗,在赛道上跑完一圈又一圈。我脑里只有跑步、蓝天与阳光,就连你的身影也没闯进我脑里……任何一个人,我也想不起。但我身心飞扬——我想那就是自由了。现在再叫我去跑,就可能没那种感觉。自由或者只是一种幻觉、宗教,你觉得有就有,你信就有。你一开始就不信,最後也必然找不到它。」戴志脸上有著微笑。事实上戴志很少真诚地大笑——那通常是他在群体的保护色。
在陈心面前,戴志的笑常常是含蓄而富有深意。就是胡闹的话也说得不多。戴志的这一面,大概陈秋他们从未见过。不知为何戴志肯将这一面坦露给陈心看。很多事都难以解释,甚至是无解。人一强求,反而走入死胡同。
陈心在停下脚步。戴志看著他。他放开戴志的手,绕到戴志面前,托著戴志阳刚而略有稚气的脸,一同望入对方的眼睛,戴志垂下眼,但也没有推开陈心。陈心要求的不多,就只想戴志不推开他。
这就可以了。陈心一仰脸,唇贴上戴志的,就这样轻轻吸吮他的唇,没有搞什麽花式。他就好似一个不识情欲的小伙子,试著用最简单的方式,将一些连陈心自己都不识的东西,传达给戴志知道。太多情欲的关系,就好似一个戴得一手金器的少女,就媚俗了,看不清本来少女的皮相。
「你第二次当街当巷锡我(注二)。」戴志笑得像个顽童。他不如上一次的尴尬,这次倒挺自在,也许是因为这次的地点是人迹罕见的单车径,而不是人来人往的商场出面。
「是麽。你今晚想食什麽?」
「今晚……刚食完一餐就想下一餐,好似猪。」
「那又怎样? 人总要食饭的。」陈心淡然笑了,说 :「不如今晚叫pizza外卖? 今天我没什麽事做,就想拼图。」
「好的。我就陪你拼图,今晚。」戴志说。
那天他们一回独秀居,换了在家穿的便服後,就一直坐在桌前拼图。成果倒不错,戴志外表是个大老粗,干起事来也有几分细心,光用一个下午,两人就拼出星夜中,左边那一丛向上伸展的树。戴志忽然问 :「心哥,你看这东西像什麽? 我之前看过星夜这张画时就在想。」
「我觉得是手。好似一只黝黑粗糙的手,自痛苦的世界伸出来,拚命向上伸,希望……你猜这手的主人希望做什麽?」陈心反问。
「我猜啊? 应该是叫上帝打救他。」
「或者。不过我觉得他没想这麽多。梵谷是一个长期处於孤独的人。他甚至因为找不到模特儿而被逼绘自画像,又为了向母亲掩饰病情,特地画一幅明亮的自画像欺骗他。他是一个孤独得来,不想被拯救的人。不是忽然杀出个什麽社工来,跟他聊、去爱他,就能令他变成一个开朗的人,忧郁已经变成他的灵魂,使他无法阻止自己接近黑暗。於是我想,他并不希望有人出来打救他,他只是想伸手,去碰触任何一个他见到的人。」陈心若有所思地摸上那一块黑色,依循那粗豪却真实的粗线笔触描画,彷佛在与什麽人感通似的。
陈心又说 :「他十分矛盾。他想有谁能够明白他的内心,因此写下大量书信,试图解释自己作品中的画意,但在现实里他常大发脾气、失常,令身边的人无法接近他。於是他变得愈来愈孤独,无人能够明白他的内心,但他很想有一天醒来,身边有人拥著他,说『我想懂你』。这个人不占据他的生命,仅在他需要时才出现,过後又离开……世界上没这种人,因为人没绝对的义务去照顾另一个人,而且每个人也有情感需要,不能够一时被推开、一时被拉回来。
「梵谷心里的手就是这样。它好似火焰一样,异常痛苦地扭曲著,但却染上浓郁的黑色,不可能拥有火的明亮和生命。这只手自泥沼伸出来,渴望有另一只手来接近它,渴望从另一只手感到人的温度,一下就够,不需要太多、也不需要太久。它希望另一只手能够在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