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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都离表演区近得不得了,真的是触手可及,一堆人塞在小小的和室里靠墙绕成两圈坐,脚伸太长说不定就会绊倒演员。
为了一开始比较沉重的气氛,灯光很暗,除了门外的月光所有的光源都来自和室中间用一段电线吊着昏黄灯泡,观众的脸他看不真切,但他们在窃窃私语。
叮,叮叮叮叮。
铃响,外面瞬间安静,孟景涵感受着自己心跳的震耳欲聋,深深吸气吐气,走出去。
他踏在木头地板上,吱呀吱呀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向前,他打开和室的门慢慢走进去。
一开始他疑惑地东张西望,视线一一扫过墙上的挂画、镜子,他的视线巡过和室整整一圈,似乎看不见观众,单纯打量着室内的样子。
大概是好不容易放下心,他才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才一坐定,就有什么东西掉下的声音,他一惊,望向忽然从书柜落下的一本圣经,不确定该不该捡。
「啧。」
一片安静的观众席里发出一声响亮的轻蔑声。
他猛地回头,那里没有异状。
他又望了两回,确定没问题了,才转过身小心地捡起圣经,拍一拍书皮的灰尘,恭恭敬敬地放回书架上。
「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观众席的另一边又有人朝他喊话,他这回捕捉到了那个人。
「……什么回家看看?」他退了两步,「我每天都回家,什么回家看看?」
那人直直望进他的眼睛,「爸妈很想你,你怎么都不回来?」
「……」他摆出防卫的姿态,身体僵硬,有点紧张,有点喘,「你说什么?」
那个人沉默了。
在微弱的灯光下,孟景涵惊疑地四处张望,彷彿那人从现场直接消失一般,「你说什么?」
碰。
书架的书又砸下来,他想着要捡,拿起一本就又有另外两本掉下来,他连忙把手上那本塞回去再捡,可是一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他捡书的动作快了起来,书却也越落越急,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惶恐!
忽然和室的黄灯泡忽然啪一声熄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玄关的开门声,有个身影打开门。
「我回来了!」
中年男子提着公文包揉着颈侧,背着月光手伸向墙壁一摸,哒的一声,灯火通明。
另一边的孟景涵趁隙摸着黑从暗门出去,他的戏份结束,可以安然看戏了。
孟景涵还是很紧张,尽管灯光昏暗,他仍然在人群里用余光偷偷找到衡哥专注的脸孔,角色在紧张,他也在紧张。
他们好久不见了。
给衡哥指导的那次排戏,有些段落改掉了,换成孟景涵他们觉得更好的呈现,不知道衡哥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没有进步一点,希望衡哥看到他几个月来的认真,也希望自己不要让他亲爱的老师丢脸。
自从见过衡哥之后,予欣整天缠着他收集各种衡哥的小故事,他当然什么都没讲,只是真的拗不过予欣一直哀嚎说至少要有认识的理由,他才提了衡哥教他戏。
然后予欣激动到爆炸,完全是一个羡慕到异常狂热的状态,成天督促他好好表现,说什么「既然季老师教过你,一定希望看到你演技成长的!不可以让他失望!」之类的,一次两次还没什么,每天都唸个一次两次,弄得他还真怕自己表现不好了。
现在看着衡哥认真看戏的背影,他忽然很高兴有乖乖努力。
孟景涵躲在场外,看着中年主角怎么度过他的日常生活,怎么面对他的性向,怎么跟他的小儿子解释这个问题。
之后散场,观众被请出去,孟景涵在人群里盯住衡哥的背影,他没有直接开口叫人,反倒是绕了小半圈直接走到衡哥前面。
「衡哥!」
「嗨。」季子衡似乎还在刚刚的情绪里,比起见面的欣喜,更多的是戏剧残留的压抑感,「刚刚演得不错啊。」
「嘿嘿……谢谢。」
「你先去收东西吧,回住处后打给我,我没地方住。」
「那、那你要不要在这等我?」孟景涵看了一下后面,「可能要一阵子,我们一起回去?」
「嗯。」
孟景涵笑得无比灿烂,「那你先坐一下喔!」
然后他就快步走进剧场帮忙收东西,季子衡则坐在月光下,闭着眼睛懒懒散散地靠着墙,等他们家狗狗带他回家。
☆、027 一起回家
孟景涵跟剧团说推公司找他,消夜就不跟大家一起吃了。
他以公司名义载着季子衡离开,说起来有点心虚。
但是不管了,心上人比较重要。
一个月才见一次啊,这么难得的机会怎能放过?
骑车的时候,孟景涵大着胆子把衡哥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腰上。
衡哥没表示什么意见,就是顺从地环上去。
天知道季子衡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孟景涵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种开开心心的样子,常相处的时候还好一些,可是每次好久不见之后,他都要花一点时间,才能确定孟景涵是真的在笑还是为了礼貌。
判读孟景涵的表情实在很累,有一点其他亲暱的小动作,季子衡会比较高兴,至少不是只有他一头热在期待人家做点什么,而是……对方也确实很想念他。
他们没吃消夜也没看电影,就是直接回了住处。
「欸,孟孟。」季子衡坐在床上靠着墙,闭目养神。坐一天车又看一齣戏,今天他也够累了。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台北?」
「嗯……我要再问Ruby姐耶,她还没提这件事。」
季子衡的脸突然被什么冰了一下,他猛然睁眼看到孟景涵拿着一小碗东西,「不要让我才觉得你长大了,就马上干这种幼稚的事好吗?」
「老师不要生气嘛!」孟景涵笑笑地递上碗,「帮你做芒果青才不会幼稚。」
「啧,冰人家脸就很幼稚啊。」
「嘿嘿。」孟景涵不为所动。
但是季子衡还是用牙签戳了几根芒果青吃了。酸甜酸甜的,混着碎冰口感清爽,很脆很美好。
「哎呀,每次跟你相处都好像遇到我『年轻的时候』。」季子衡看着对方说。
「哈哈哈──」孟景涵坐到他旁边,单人床陷下去的感觉相当明显,「那很好啊,能一并占有你以前的时光我也很高兴。」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欸衡哥。」
「嗯?」
「关于喜欢你到想占有你以前的时光这件事……」孟景涵看着他,「可能没有那么严重,可是我是认真的哦。」
「知道啊。」季子衡倒是一脸平静,摆着彷彿是「你终于说出来啦」的姿态, 「你不是从头到尾都很明显吗。」
「真的吗?」孟景涵愣,摸摸自己的脸,想说自己不是很努力地整天带笑吗,「这么容易看出来?」
「嗯。」虽然不是表情问题,是行为模式。
孟景涵笑了,开始叨叨絮絮讲起最近剧团的事情,什么「他现在才知道装台要先拜拜」或「小青摺DM的手速超快他完全跟不上」之类的,衡哥一开始还会适时回应,后来越来越没声音,孟景涵一看才发现人家睡着了。
看来真的累了啊。
孟景涵趴在床边偷偷拨衡哥的头发,对方闭着眼睛躲了一下,是那种浅眠却对外界有反应的状态。
如果可以偷亲一下就好了,可是万一把他吵醒……
孟景涵看着衡哥睡着的侧脸,牙一咬,先打开笔电回完经纪人寄来的工作mail,以及问问他能否回台北了,找几个网页消磨时间。
十一点多洗完澡,他才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确定人家睡熟了,偷亲衡哥嘴唇一下。
然后抱着某种得逞的笑容入眠。
隔天一早,不知道为什么衡哥的起床气特别严重。
那种暴躁感让孟景涵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可是问了,衡哥又不提。
「太累了吗?明明上次一起睡就没有起床气的呀?」
「……算了,」衡哥盘着腿,窝在床上靠着墙,摸过包包里的手机,「早餐吃什么?」
「我这有肉包和葱抓饼,要热一下,还是你想外面买也可以?」
「那抓饼吧。」衡哥边滑手机,边用脚掌推推孟景涵,「去弄,我饿了。」
「呵呵……」孟景涵笑的时候收到衡哥一记警告的眼神,「好,我弄我弄。」
他从善如流地去冷冻库拿了抓饼出来,放一点点油在电锅,拿筷子煎,顾着冷冻抓饼等它慢慢软化,偷偷掀起边缘确定酥黄而不至于焦,再娴熟地用筷子沿着边缘划一圈,动作一气呵成,让它脱离锅底整片翻面。
在等另一面熟的时间他抬眼想跟衡哥说点什么,却撞上对方的视线,意外认真地看着自己准备早餐,弄得孟景涵忍不住嘴边的笑,刚刚想讲的都忘了。衡哥被发现后来不及转头,只好东看西看装没事,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