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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垂下眼,轻笑一声,似是开玩笑般的问,“你就这么护着他?”
“他是我堂哥又是我表哥,远近亲疏,我不护着他,护着谁!”凉子琪坚定的回答。
“你能护他一辈子?”皇帝笑了起来。
“一辈子便一辈子!人我护定了!”他倔强的抬起头,眼中似在说,你们谁都不护他,我来护!“就算姨母在世,也会说,子琪这么说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皇帝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有片刻的失神,这话明明她没有机会说,他确知道如果她还在定会这么说的,子琪很像他的庆妃,不是长的像,而是神似,很多事上的决定出其的一样,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疼这个子侄的原因,同样的对于夺走爱人生命的这个儿子,他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所以才选择了无视。
“来人。”半晌之后皇帝开口,“齐妃窥探后位,心存不轨,打入冷宫。齐相之子齐全,藐视皇族对皇子不敬,逐出都城,永不得回都城。齐相教子不严,罚俸一年,回府面壁思过。”不等人开口求饶,衣袖一甩冷酷道:“拖下去。”
这一串的旨意下来,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齐妃与齐全直接被拖了下去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明明与他们想的不一样,陛下不是不在意八皇子么?怎么会如此?
以往陛下罚的可都是八皇子。
他们算的很好,唯一漏了一点,八皇子再不得圣心,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家的威严,不是他们这些个外人可冒犯,尤其是在凉子琪最后提到庆妃后,便是在提醒皇帝,八皇子是庆妃唯一留下的骨肉,是庆妃用命换来的,若是她在世,看到唯一的儿子被人欺侮,会如何的难过。
很多的时候,活人斗不过死人,还是那个让皇帝心中不亵渎的人!
“子琪护皇子有功,朕赐你金鞭一条,上打皇亲贵胄,下打奸佞庸臣。”皇帝话一出,众大臣似乎嗅到了什么。
“谢陛下。”凉子琪恭恭敬敬的行礼接下,侧过头对着凉勋元一笑,露一出排小白牙。
瞧,我说了会护着你吧。
凉勋元缓缓勾起唇角,把这个笑容深深的刻在心底。
凉勋元那时并不知道,那时起,他们的命运就绑在一起,如果他知道,也许当时会把凉子琪推离,那样一来,至少凉子琪会幸福。
·三·
素白的孝布挂满了威严的皇宫,妃嫔跪在周围低声的哭泣,高棺之中睡着曾经的九五之尊,棺前跪着的五名皇子,各有心思。
先皇一生共育有十三子,六子亡只有七子活了下来,分别是,齐妃所出二皇子、十皇子,洪昭仪所出四皇子,林修容所出五皇子,嘉德皇后所出八皇子,张宝林所出十二皇子,李宝林所出十三皇子。
而跪在棺前的是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以及十皇子,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都刚过周岁,也就是说,皇位必在这前五位皇子中,其中可能性最大的是最年长的二皇子。
“时候也不早了,父皇也安息了,咱们来说说后面的事。”先皇的遗体刚冷却,二皇子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看向内阁大臣,说话间,一队兵马涌入殿中,顿时让内阁大臣有了不妙之感。
“二哥这是要干什么?”四皇子也起了身,冷眼看着他,手一挥,另一队人马涌入殿中,有一种平分秋色的感觉。
十皇子与二皇子一母所出,自然站在了二皇子身边,四皇子和五皇子早已达成了共识,唯有八皇子依旧跪在棺前,身单力薄。
内阁大臣看着殿中两方不相上下的人马,顿时心里没有准头,到这个时候,手中的圣旨早已如同废纸,哪方占得上风便是下任帝王。
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真理。
就在内阁大臣左右不定的时候,厚重的宫门再次被推开,黑甲禁军涌入,层层包围了殿阁,一少年身穿锦衣,迈步走了进来,冷目一扫,“怎么?想造反么?”
“凉子琪!这话应该问你!你来干什么!”十皇子年幼说话也不大过脑子,直接就蹦出来了。
纯金的金线,混合着牛皮,精心编制的长鞭,带着风声抽了过来,在十皇子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却只是闷哼一声,不敢叫出声,被御赐之物所打,他哪里敢叫。
“本世子的名讳你也敢叫,齐全的下场让你不长记性是不是?”凉子琪如今不光是空有虚名的世子,更是少年将军,年仅十三岁就坐上了将军之位,可想而知这两年他有多拼!
二皇子眼中不满,却也不敢出声,怎么说这位琪世子手握御赐金鞭,手掌禁军,不是好惹的。
四皇子懊恼,怎么把他给忘了!这回看来要坏事!
凉子琪手中长鞭一甩直指内阁大臣,“念!错一字,本世子手中的鞭子可不长眼!”
内阁大臣一抖,看了眼外面的黑甲禁军,叹了口气,打开圣旨念道。
“吾在位三十载,功过参半,不及昏君,亦,不可称明君……八皇子自幼聪慧,可继承大统。”
前面是罪己,后面是传位于八皇子,内阁大臣一念完,二皇子十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顿时面如死灰,眼中满是不甘,见外面黑甲禁军众多,也只得同众人拜见新帝。
然,凉勋元依旧跪在那里不闻不问不动。
半晌,凉子琪叹口气,将众人屏退,起身走到凉勋元身边,与他面对面的坐下,看着他平静无波,不,应该说是死一般沉寂的眼睛。
“堂哥,你在怕什么?”
凉勋元不言。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凉子琪伸手拉住他的手,“你别怕,有我在。”
凉勋元闻言抬眼看他。
“你为何不怕?”
“堂哥,怕没有用,我与堂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堂哥不能怕,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能怕,堂哥在,我在,我们身后的庆氏一族才能保全。堂哥不在,我就算不死必定也不会好过,庆氏一族也毁了。”凉子琪说的很平静,不似这个年龄的孩子。
“我不为他们活着。”凉勋元淡言。
“阿元。”凉子琪很久都没有叫他的名字了,“我们活着从来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家人,为了身后的母族,你与我身上流着同一个母族的血,所以我会保你。”
“因为庆氏一族,你才愿意保我么?”凉勋元眼中发沉。
“因为你是凉勋元。”凉子琪笑了,双手握紧他的手,那双手第一次没有温度,握着他的时候微微颤抖着,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说:“阿元,你别怕,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手中的刀,为你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一起活下去!”
凉勋元愣愣的看着凉子琪,看着他的笑,听着他的话。
那双眼中明明快要落下泪来,却还在笑着,因为不想让他害怕。
其实他当时知道,最害怕的人是子琪,因为那个时候,他除了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六皇叔六皇婶已经死在这场斗争之中,就是这样害怕的他,却愿成为自己手中的刀,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这样一直不在乎下去?就算不为了庆氏一族,就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也要拼了命的活下去!正如子琪所说的,他们荣损相依!
“好,我们都不怕,一起活下去。”凉勋元伸手把凉子琪抱在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抱着他,眼泪浸湿了衣衫,那么烫又那么的凉。
他无声的哭着,压抑到了极致。
不能让人看到这样的软弱,也明白从今天以后再也没有流泪的权利。
直到很多年后,已经成为皇帝的元景帝想到那天的话,想到那天凉子琪的眼神,都会觉得,子琪当时真的很好看,比世间的任何人都好看。
·四·
高城之上,风中带着炎热,王旗呼啦作响,铁蹄奔鸣,卷起沙尘。
城门正门打开,年轻的元景帝亲自来迎接,所迎何人?
自然是目棠国第一人,擅亲王,凉子琪!
三年争战,平定外乱,年轻的琪将军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也几度险些丧命,元景帝封他为亲王,号擅,这一来又引起了朝中的言官的不满,却如何也敢变不了元景帝的决定。
马队近了,伴随着马蹄声的是凉勋元的心跳,他已经整整三年没见过子琪了,那个说护他的子琪,那个愿意成为他手中刀的子琪。
是的,凉子琪做到了,这些年来,他们先是平内乱,而后又是除外敌,从他登基以来,他们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子琪为了他挡过剑,为了他当过恶人,他不是不知道那些言官是怎么骂子琪的,他们骂子琪是佞臣,可子琪是怎么说的?
——护得堂哥,就算是佞臣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