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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前,的确每个人都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无比的。晴时满树开花,雨天一湖涟漪,阳光席卷城市,微风穿越指尖,入夜的电台情歌,沿途的旖旎盛景,可尽化作一字一句,留人年复一年朗读。
可这世界有光就必有影。光明越是耀眼之处,绝望也就愈发浓重。或许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曾经的伤口会慢慢愈合,再激烈的爱恨都已潮退浪平。犹如自己在那日后才得知冷杉之前一直被靳氏软禁,随后又被扫地出门——最终,还是没能将那句气头上的赌咒贯彻到底。
去年暑假,他也曾独自一人回过学校。不过并没有摸到这里,仅仅去看了眼他们所待的最后一间教室。在白宇泽当年那张前排的书桌角落,他看见了一行刻字。
“这世界是你的遗嘱,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没有署名,但他知道出自谁人之手。黯然良久,他不发一言而去。
过去那些群魔乱舞、万愁不知的青葱岁月竟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曾镌刻在眼底心间的会心一笑,连予人缅怀的机会都不给。他还记得那时每到周末三人常结伴到教室自习,掐着时间做卷子,等头大的理科撸完了,白宇泽就逼他和冷杉把讲过的必背课文从头到尾过一遍。
“最是人间留不住,下一句。”
两人本就漫不经心,又被郁闷的诗词搞得心浮气躁,答案渐渐越来越离谱。
“天真十载等哥出。”
“节操、肥皂和破处。”
白宇泽脸立即黑的像锅底,炸着毛抄起牛津中阶冲头顶一人一下,哀嚎空谷传响。“是‘朱颜辞镜花辞树’啊魂淡!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两人便只得态度良好的乖乖认错,然后把诗虔诚的从头背起。
而今物是人非,此时此地或许正上演着同样故事的主角,也已经不是我们了。
凝望着远处黑黝黝的群山上那一嫣霜白,谢赭独自笑过又旋即黯然。
一个时代的退却,不过也就像唱完一首歌。所幸的是,我们还曾嘶吼过。
“……走吧。”轻声带过一句,脚步声起,等陈曳回过神来,谢赭的身影已隐没在楼梯口。她不知道短短几分钟里他都回忆了些什么,正因自己不可能了解,所以一贯选择了安静闭嘴。但这次,她没有忍住。
快走两步屹立在距他半层的高度,她忽的开口:“不声不响陪了小白十多年,你究竟求的是什么?”
他就慢慢站住,回过头来,深棕的瞳底瞬间溢满夹杂在笑意和惆怅之间难名的索然。而在这种时刻,他脑中所想的,竟是件与问话近乎不相干的事情。
当年为了应试再怎么死记硬背,现今能深深刻在他脑子里的诗也只剩了一首。唯一的一首。它并非在大纲所圈的范围内,却只因触动,便是不忘。
我说,爱是包容,是攀击,
是拥抱,是荷尔蒙相撞,
是忍让,是付出,是坚持,
是让你记住我,是泪水,
是疼痛,是伤害,是打不走,
骂不散,是不后悔,是不遗忘,
是花甲之年你想起我时嘴角挂着的一抹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年后的一段时间人们通常都过得很空虚,尤其初八结束,所有节日特有的热闹喜庆都犹如大梦一场,在急剧冷却后烟消云散。
半死不活的埋在作业里挣扎了一礼拜,白宇泽在家闷得实在坐不住了,想打电话找人出去走走。随意翻翻电话簿,谢赭回了老家还没回来,姚绿最近日程好像一直很满,宁子樾则不知为何好久都没动静了,在他们组的四人群里始终都不露面。
电话簿从头扒到尾,又从后翻到前。指尖在再次经过字母“L”时不由自主的一顿,屏温似乎也因这短暂停留发起烫来。
记得三十那晚他酝酿了很久后才尝试拨通了冷杉的电话,第一回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忐忑按了重拨,铃响三声终于被对方接起。
“……你好。”那边的环境很吵,有嘈杂的音乐和兴奋鼎沸的人声。白宇泽一时愣住,待冷杉亦对他们对话间的大片沉默觉察到不自然而唤了两遍他的名字后才恍然回魂。“啊……抱歉。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平常打工那家酒吧。”
“诶?过年也不休假吗?”
“……我是自愿留下的。酒吧春节不休假。”
这是什么情况……大过年的也不和家人团聚?如果父母不行,至少和哥哥……难不成,是吵架了吗?
然而像这样的疑惑,白宇泽对本人无论如何都是问不出口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对话再次冷场。
冷杉在那边默然片刻,又道:“打电话来,有事?”
“……看你问的。今天打来,不就只有一个可能么。”白宇泽深吸一口气,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消极念头,弯起嘴角。“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电视里便悠悠敲响了新年钟声,冷杉在电话那头也隐约听见了。此时恰好是午夜十二点整,酒吧里所有无“家”可归的人们都站起身来举杯同庆,对身边陌生人真挚的祝愿声此起彼伏。
而冷杉张了张嘴,却是如鲠在喉。一句“新年快乐”想要脱口何其容易,但那并不是他心底已排演千遍的台词。最终,只低低回了一声略带鼻音的:“……嗯。谢谢。”
如今回忆他说起那句话时的语气,白宇泽心底还会升起一阵莫名的难受。于是,尽管手指在那个名字上犹豫了近两分钟,最后还是放弃了。略一斟酌,只得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拨通了姚绿的手机。
“哟啵噻唷——”没等多久,熟悉的欢脱声音就在耳边作死的响起,让人根本无法压抑天生的吐槽欲。
“……拜托,就算你语言天赋diao炸天了也犯不着见人就遛鸟吧。特意给我添堵吗?”
“啧,新一年S属性有所强化啊。看来我的总攻地位危险了。”姚绿兀自笑的浪荡,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今天哪根筋搭错了突然给爷来电话?看来是分别半月后抑制不住满腔思念了啊——”
“是啊是啊,想得我那叫一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蛋疼菊紧涕泗横流。”白宇泽淡定躺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今天有空吗?出门见一面吧。我现在整天在家都要长蘑菇了。”
“行呀。”对方痛快答应,毫不犹豫道:“那你就到上次我带你们一起去的那家酒吧找我来吧。我一天都在这儿。你还记得具体位置不?”
白宇泽顿时暗惊。那间名叫“寻”的酒吧,不就是……
“你……现在就在那?”他迟疑着,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怎么?”
“呃……你,没碰到什么认识的人吧?”
“哈?……”姚绿翘腿坐在高脚凳上发出疑惑的单音,视线不经意掠过身侧正蹙眉入神翻着手里琴谱的面瘫家伙,恍然间别有深意的挑唇。“啊啊。有倒是有……你不喜欢旁人在么?那我们换个地方好了。”
“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再过十分钟我就出门,等会不见不散。”匆忙挂断电话,内心暗叹着好险,差点就要弄巧成拙。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心里有点小高兴。
终于。终于又能见到他了。
而这边姚绿奸计得逞的笑撂下手机,发现冷杉正偏了头直直盯着自己,立时恢复一脸凶相:“看我干什么?看谱子!别以为最近稍微有点儿长进就嘚瑟起来了,你离出师还远着呢!”
冷杉压根懒得接茬,依言调转视线继续翻阅纸上那堆豆芽菜,隔了会儿才淡淡道:“有人要来找你?”
“干你毛事。”
“……世上就没有这么粗鲁的师父。”
“也没有敢和师父这么说话的徒弟。”
“那是你没威信。”
“……臭小子你特么是不是不想混了?!找死干架尽管来!”
冷杉用明显不屑的眼神最后冷睨了他一记,平静拾起散乱在琴键上的纸稿,脖颈不经意间微微一侧,发出清脆的关节响,唇畔已见衅意。“……随时奉陪。”
幸而午后的酒吧还没什么人,戚老板就在距舞台有一段距离的吧台后边擦杯子便缓缓摇头,拿那几乎每天都剑拔弩张着的两人没辙。
“……十足俩冤家。”
等白宇泽踏进“寻”时,酒吧内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一眼望去其深处依旧是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昏暗靡乱。
果不其然又被门口那敬业的服务生拦住去路细细盘问,白宇泽内心无力,正绞尽脑汁打算编个谎混进去,里面却恰有一人笑嘻嘻走出来,上前一左一右将两人抱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