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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扫了一眼男人提在手里的塑料水桶,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来。
徐子敬把水搁在床边上,在作训服上擦擦手。他们在军校时惯有的“泡脚工程”,一天好几个五公里跑下来,弄一大桶热水往里面一站,就觉得通体舒畅,连第二天还要负重越野那种便秘一样的痛苦好像都抛到脑后了。
他看着男人卷起西裤把脚伸进桶里,样子滑稽。
徐子敬把作训服外套甩到他的上铺,然后在叶昔旁边坐下,挤了挤他:“往那边点儿叶处长。”
叶昔往旁边挪了挪。他瞧着徐子敬脱下作战靴把脚搁进那个颜色恶俗的红色塑料大桶里,然后堂而皇之肆无忌惮地“哐啷哐啷”地在床边儿上磕他的靴子。徐子敬余光一扫,早发觉那人比平日柔和出许多的脸色,虽然他知道昏暗的光线因素也有一定的影响,但还是在心里得意了一番。
他知道他念旧。哪怕旧日有他这么个尴尬。脑补帝徐子敬同志忽然心情大好。这些天叶昔对他并不像起初那样冷冰冰地公事公办,这是个好现象。
他就是这样,用通俗的话说,叫做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用文艺腔来讲,就是这么些年分别,叶昔,我依旧费尽心思靠近,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执着敏锐用来耍尽小聪明,却依旧心跳如初恋。
12小夏
叶昔出任务居然是以休假的名义,这个理由让徐子敬暗自“奸笑”了不止一次。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基本人人心里门儿清的掩盖,却还是有那么点儿窃喜。——这是双人假期啊!(好吧徐少校乃又脑补了……)
快到晚上八点。叶昔从外边回来,一张通行证被扔在桌上。“一会你用这个出去,会合地点我到时通知你。”
徐子敬点头把证件揣进兜里。然后因为叶昔后一句话愣了一下。——“刚才宁中校来过。”
男人动作随意地把手里的一袋东西扔在床上,“给你的。”
徐子敬嘬了嘬牙花子,直接把那纸袋里的东西倒在床上,动作称得上是简单粗暴。他瞪着床铺上一堆零零碎碎不出所料地哼笑了一声。
o8式军礼服,军帽,领花,少校肩章,右袖上有粒扣子有点脱线。帽子里边儿卡着个棕色信封,看样子已经很旧了,皱皱巴巴的。
“宁队说什么没有?”徐子敬问。
叶昔笑了笑说,“她说你知道她的意思。”
徐子敬咬牙。他想起宁刃把他扔过来时脸上诡异的可以的笑。——感情早就把他论斤称卖了。连皮都被从老窝里甩出来了,这是逼着他立军令状呢。
这难度也太大了点吧。
叶昔在旁边看着男人表情有点儿扭曲地对着那身军装碎碎念,没说话。
徐子敬憋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来:“先挂你这儿把,任务回来再拿。我穿不着。”
我尽量活着。
溜溜达达地晃悠出情报部的大门,徐子敬深深吸了口气。
华灯初上,街上人声嘈杂。他沿着街边慢慢地走,乱七八糟的声音灌进耳朵里,脑子里却还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些格格不入的作战计划——外潜,伪装,卧底,撤离……旁边的小贩大声叫卖着臭干子和刨冰。
有点想笑。男人想起他们在o72上看万家灯火的情景。
迎着呼呼的风,身上挂着伪装网。除了枪声,一切都很安静。远处的城市,建筑街道和车流,模糊成一片一片璀璨的光影。
而如今身在其中,却只觉得格格不入。中举是不属于这里。这些就是他们用枪用血用性命守着的东西啊,总是他们永远无法拥有。不过早就习惯了。既走了这条路,就少自怨自怜。徐少校从钱夹里抽出张皱巴巴的五元钱,买了杯一看便是酸梅晶兑出来的饮料,抽出吸管来扔掉,几口喝完。
挺甜。
在街上晃荡道将近十点,电话想起来。叶昔的声音在那端的嘈杂里显得有些模糊。“我现在有事脱不开,徐子敬麻烦你帮我跑一趟。”
“哪里?”他问。
那边声音平淡:“我家。”
徐子敬打了个车按叶昔说的路线过去,一路上掰弄着手指百无聊赖。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兄弟是当兵的吧。”
正走神儿的男人闻言抬起头来,淡淡笑了:“师傅好眼力,怎么看出来的?”
四十来岁的司机笑得爽朗:“我也是,侦察兵。现在哪儿还有人在出租车上坐着连靠背都不沾的?我们那会都没这样的习惯。你们训练挺严格吧。”
徐子敬笑容变得更加真诚。他笑道:“还成吧。我自己都没发现,大哥你眼神真不赖。”
司机“哈哈”一笑,道:“都是当兵的我还能看走眼?!看你这个年纪,是军官吧,还能这样儿,不容易。”
男人耸耸肩膀道:“哪有什么官不官的,当兵卖命,就那么一回事儿。”
说话间到了地方。司机死活不收他钱。“咱怎么说也是当过兵的,跟你攀个战友,不能要钱啊。”
徐子敬一乐。——现在这性格的司机师傅还真不多了。他也没废话,手在眉间碰了一下,像是个军礼,把钱塞在后座上然后甩上车门。
眼前是不知什么单位公寓楼,还是那种老式红砖盖起来的五层建筑,绿油油的草丛水泥地砖缝隙里钻出来,长的茂盛。晚上遛弯的老头老太太牵着血统不怎么纯正的哈巴狗慢腾腾地挪着脚步。
徐子敬笑起来。叶昔,这是你家么。
他往进走,标准的75cm军人步伐,尽管穿着便装,还是有人侧目。
叶昔在办的事情应该很急,否则也不会派给他这样的差事。——把自己的私人住址泄露给他。第一他是零三的人,第二他对他怀有私人感情,可这些抵不过信任俩字。徐子敬心情大好。
按门铃的时候莫名地想笑。听见那丫头一路雀跃地喊着“阿昔”跑过来开门。徐子敬想,不知道她看到门口站得不是她亲爱的哥哥而是她心中的大灰狼,会是什么表情。
果然。还穿着睡衣的女孩站在门口盯着徐子敬,有点愣神。
趁人家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把他拍在门外,徐子敬同志闪身进屋。
“——徐、子、敬?!”
男人一边用一种无比欠扁的自来熟的姿态给自己倒水,一边笑着回她:“没想到小夏你还记得我。”
叶夏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徐子敬,抬手一指大开的房门:“出去。”
徐子敬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水,说五年没见小夏你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啊。
叶夏盯了他半晌,眼睛里恼怒的情绪明显。她终于愤愤地去关了门,折回身来在徐子敬对面坐下,声音冷得颇有些叶昔动气时候的神韵。“你不是在部队么?!”
徐子敬笑了,说现在不在啦。
叶夏瞪着他,男人显然只准备了这几个字的答案,不打算多说。她又问:“你来干什么?!”
需资金耸耸肩——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叶夏岁数不大,小了他和叶昔将近九岁。很多年以前他跟叶昔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叶夏就站在徐子敬身后几米的位置。此后他便从“子敬哥哥”变成了洪水猛兽。
徐子敬乐了,道:“当然是来找你哥哥啊,旧情再续死灰复燃嘛。”
“你!”
小丫头瞪着眼睛瞅他,气得都有点颤抖。
徐子敬笑得挺欢畅,不过到底不忍心再逗她。他还有正事儿呢。
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徐子敬冲女孩扬了扬,“我说小夏啊,叶昔没教你待客之道么?”
女孩对某人的无赖作风彻底没辙,蹬了他几秒,然后站起来夺过杯子倒水去了。
嗯,叶昔他们家电话挺漂亮。
女孩拖着步子走回来,把水杯重重搁在茶几上。
男人笑着问道:“伯母不在么?”
叶夏冷冷道:“出去了。”她又斜了徐子敬一眼,那意思是,——你也好意思!
男人瞧着她的样子。女孩长得和叶昔并不十分相像,但是十足十的漂亮。他想起挺久以前小夏同学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说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叶昔。叶昔说,我是哥哥,不可以。小姑娘一脸屈尊将就地说,那就嫁给徐子敬吧。
现在也长大啦。眉目之间有年轻女孩子青涩的妩媚了。古灵精怪的性格大概还没变。这么个妹妹,难怪叶昔那冰山也宝贝的什么似的。日子过得这么快,他倒是真的想念。
男人笑着问道:“考到哪里啦?”
叶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