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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陈缘,你是个懦夫……”石头的声音很沙哑,一顿一顿的,缓慢。
我静静的盯着前面的路面,没有回头。
“你是个懦夫……彻头彻尾……呵呵……嘶!”他低低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我面色冰冷。
“……”他不出声,轻轻的喘着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
车内一片沉默,突然,他说:“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这个懦夫。”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内心的焦躁和恐慌压下去,能骂人,很好,还有救。
“你以前认识我?”
“呵呵……是啊,当年的独行者,谁不认识?”他低低笑着,声音说不出的嘲讽。
转而,他又接着说:“为什么我要救你呢……我真不知道。我从十五岁开始打拳,没输过几场,直到被你像狗一样揍得爬都爬不起来,我他妈就没又再赢过……”
“你记不记得?那个暴熊就是我!我他妈的被你打得直吐血,抱着你的腿想要爬起来,你他妈就那样看着我……那样看着我……”他低低的说着,情绪模糊。
“我不记得!你该死的清醒点!别给我睡……”
“你当然不记得!!!”他突然大吼一声,又扯到了伤口,猛地停下来喘粗气。
“你怎么会记得我?你连怎么打拳都忘了!!你他妈还记得什么?”
“哟!”他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说:“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只会拿那双眼睛勾引人,只会张开双腿让人操你!哈哈!”
“吱——!!”我又猛的踩下了刹车,面色绷得死紧。
“嗯!!”他闷哼一声,似乎被撞了一下。
“你他妈又知道什么?”我将头磕在方向盘上,嘴裂开来笑,又苦涩有嘲弄。
“我知道什么……呵呵,我知道什么?”他轻笑两声,粗声说:“我知道你就一懦夫……什么独行者!真丢脸!呸!亏老子还被你揍痿了……我还真是他妈的又蠢又丢脸!”
“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什么年进,什么陈柯……你就一懦夫!”
车内很安静。
他不再说话了,我也不再说话。
很安静,车外的街灯那么亮,把我的影子印在方向盘上,橙黑交错。
我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为了逃避追兵,我左弯八拐的饶了不少弯。
我们两静静的喘息。
“你喜欢打拳吗?”他突然问我。
“……”我吸进一口气又吐出来,闭了闭眼睛,说:“喜欢,嘿嘿……”
“嘿嘿!喜欢……我也是!”他粗哑的笑笑。
“很爽……”我喃喃的说:“每次打拳……我才觉得我还活着。血都烧起来了,那么痛快!”
“是!就是那样。”他顿了顿,又说:“陈缘……”
“闭嘴。”我淡淡的说:“我已经废了,右手。现在我只想救回你的小命。”
“……”他不出声,我也懒得管他在想什么。
真可笑。
喜欢打拳吗……喜欢,当然喜欢。喜欢得要死。
我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猛踩油门。
“石头!别睡!”
“嗯……”他的声音有些微弱:“去哪?”
去哪?
我也不知道!
去哪去哪去哪……该死!该死!
我品尝到了一种名叫走投无路的滋味,它还又一个名字,叫做绝望。像一条腻滑的触须伸了过来,紧紧的缠住你的心脏。
“耀行。”我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石头似乎不明所以,兀自在那低低的喘气。
白潵羽……我在这一刻想起的人居然是他。
我的眼前晃过他慵懒中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会帮我吗?
他解炸弹的手法很熟练,应该有办法应付这样的事吧?
我胡乱的想着,心砰砰的跳,有些慌,有些焦躁,竟然……还有些不确定的害怕。
妈的!
我大力的把油门踩到底,拼命的飙车在无人的路上,头脑混沌而空白。
“石头!你别睡!听道没?”
我一路喊着,也不管石头答不答应,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越来越焦急和恐慌。
妈的,别死啊!
车横飞着在耀行的大楼下猛地停下。
我猛的冲下门去,却呆住了。
“哈……哈哈……”我干涩的咧咧嘴,突然想大笑:“哈哈!”
陈缘……你真个蠢货!
现在是晚上几点?这里怎么可能有人?
就算有人……我低头看自己光裸着沾满血的上身,就算有人他们又怎么会让你进去?
就算进去了又怎么见得到他?
这,就是距离。
我头也不会的转身回到车里,又踩下油门向家的方飙去。
唇角的苦笑徒退成最苍白的惨淡。
我现在只能祈祷年进没有和黄显连成一气,我的那个危房还没有曝露。
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回去,拿钱,去医院。
如果被警察盘问了……说被持枪的人抢劫……应该能行吧?要是被拘留也没办法了……
我头脑里一片浆糊,朦朦胧胧的,心里很空,空的厉害。身上也很冷,伤口又开始疼了。
那疼和心里的窒闷连成一气,反复痛饮,我不甘寂寞的血肉模糊。
很疼……真的很疼。
车开到楼下,我拖着身体爬下来,失血让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不行……要快!
我跌跌撞撞的爬上楼梯,步伐歪扭,脚步越来越没有力气……
终于,我爬到了顶楼。
咦……
为什么灯亮着?
我有些困惑,大脑却什么也想不进去,嗡嗡乱响。
我踉跄着步伐闯进门里。
“哈哈!你回来啦!”一个人玩世不恭的转头过来,对着我笑。
白潵羽。
我的腿瞬间软了,整个人像烧尽的飞灰一样散落在地……
多少的山穷水尽,多少的柳暗花明都隆隆的在我身上滚过了一遍。
“天!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操……”他顿时慌了神,飞身扑过来接住我。
我用染血的手死死的扣住他的臂膀,蠕动着嘴唇吐出几个字:“快……快!楼下……石头在里面!快救他……”
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我深深的沉了下去。
那里很甜美,很干净。
有一簇蓝色的火,暖暖的在那里烧着。
第二十一章
我微微扇动了一睫毛,像睁开眼睛,又不想。
太舒服了,浑身都是软的,让人想就这样一直的睡下去。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白骨成灰,那也是快活无比享受无比的。
“唔……”我动了一下。
突然感觉身边有人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喷在我的脸颊上。汗毛被那股气浪轻柔的拂过,暖的,湿的,一阵一阵的发痒。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我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在穿过镂空的窗帘时被切碎成一束一束的光柱,里面有无数轻巧微亮的浮尘在游动翻滚,缓慢的潜逝。
他的脸是暗的,藏在光的阴影里,光从他的后面照过来,将他的轮廓奢华的镀亮,再投到我的脸上。
睡得跟个猪似的。
我模糊的想。
人醒了,疼痛就跟着一起醒了。左臂传来的刺痛提醒了我昨晚的一切。无数的画面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退去了过于鲜艳的色彩,有些晦涩,像黑白的剪影,竟是恍若隔世。
我很平静。
以后的事情还很多,很麻烦。我的养父,陈柯,石头,年进,黄显,宏昭,拳击,或许还会又一个老婆,一个孩子……我的头脑中又闪过阿玫泪中带笑的脸。
但是这些麻烦的让人疯狂让人窒息的事情也就是这么闪过去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一点余味也没有留下,我分不清楚他们是辛辣还是苦涩还是甜蜜……我只是呆呆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脸,在这样一个时刻。
我研究起来,他的睫毛很长,像扇子一样扑在眼下,他的鼻子很完美,嘴巴也很诱人。
眼睛蓝色的,不像天空,不像海洋,就像温度最高的那种火焰,静静的烧着。眉毛又细又长,斜斜的挑进鬓里,像把刀子……
咦?醒了?
“你醒了。”他笑起来,对我说。
“嗯。”我闭了闭眼睛。
“伤口还疼不疼,已经给你处理过了,没有伤到动脉和神经,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
“石头怎么样?”
“也治疗过了,他伤的挺重,还在昏迷。”他说的有些心不在焉,视线在我的脸上仔细的看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