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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攥住他衣角的手紧了紧,虚弱哽咽的声音从低着头的安叶流出,“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总是做错事呢……”
“你没做错什么,这不是过错,只是一些意外……”抚着他,王梓青望着灰沉沉的天花板,“叶子,累吗?”
“……嗯。”
低声的抽咽传来,王梓青静静的陪着他,在已经搁置却没有转手的空荡荡的屋子里,望着洒在脚边的月光任肆的走神。
在那沉寂中又过去了多久,模糊了感觉到两人不能察到。等到抽咽身静了下来,感觉到手上着了力,王梓青回过神,看着爬起来重坐到了一边的安叶,缓了有些僵硬的手,托着下巴,笑着看向他。
“青,鸫阳他……”安叶颓丧的问着,声音弱了下去变了喃语,“不会再回来了吗?”
“……谁知道呢。”估计董桐已经到了梅语那处,王梓青合眸摇头,“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这样的……等着消息——叶子,没有联系的方法,如果能有他去向的消息,你会怎么做?追上去吗?”
安叶曲起双腿抚上环抱的手臂,那哀寞的模样,让王梓青心里有些复杂。
“不行……我不能……给叔叔他们添麻烦……生活费和学费,都是叔叔出的……我又怎么能……”
“那……鸫阳……”犹豫了下,王梓青看着安叶,还是开了口,“你究竟是怎样看他的?朋友,还是……恋人?”
“……我不知道,不知道——但是……至少能在他身边,能……”
“叶子……”沉声转了头,王梓青仰头靠在墙上,合了眼,“如果说,我和桐也要走了的话……”
倒吸一口气,安叶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慌的抓在他手上,“什么?梓青,你们……你们要去哪?为什么连——我……”
“桐他快撑不下去了。本来打算明早走,却没想到鸫阳会……”反手握住他,王梓青抚在他头上,把这颤抖着的少年按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叶子,听着——那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再一次见到骏,你该明白了吧。如果害怕着不能迈出步子,我们只会被自己囚束然后变得伤痕累累脆弱不堪。”
“……青——”
转头看向和平常不太一样的王梓青,感觉到那一点伤感,安叶懦懦的低了身,想要去说些什么,又想不到什么言语,只能沉默着。
“小叶子,其实,你和我都一样,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挣扎,只能呆在原地,动不了半步。于是我把自己变成旁观者,静静的望着,静静的想着;而你把自己埋藏起来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谎骗着自己说,这样,就能不必被伤害——可是,最后,只是麻痹着自己时伤害了别人;之后,伤害了自己……”
回忆着什么,王梓青那样的平静,轻缓的叙说,没有波澜的声音,却流露寂寞。
“会向往吧——即使这样,也会向往着那些光芒。因为太遥不可及,所以更加的渴求。告诉你哦,桐他,是他的坚定不移,让我仰望着,最后陷入他的陷阱;那你呢?对你来说,你向往的是什么?你可找到了他,找到你所渴求的东西吗?”
“……金色的……”只是想到,只是那璀璨出现在脑海里,一阵酸楚就涌了上来,让安叶说不出来话,埋了脸不能忍住的轻泣。
静静的凝视着安叶,许久,王梓青的表情舒缓了些,吐息,他浅浅笑起,那笑容,哀伤又温柔。
“那,叶子——现在,面对着自己,面对着自己的心,你又想要怎么做呢?”
“……啊——”
哭声微的凝止,随哽息的声音变大,少年无助脆弱的在那温柔的人怀中放声哭泣。
不是不明白,只是就算明白、就算能够知道一切一切,剥开自己周身的躯壳去做出是否追逐令人沉溺的光芒的选择,也是太过艰难的。不能忍受害怕和痛楚蜕去笨拙的茧壳,就不能摆脱桎梏向前追逐;而若是放弃,看着那光芒带着永不回头的漠然离去,徒然的伸出双手又被埋没,即使没有挣扎的伤痕,也会从里面,一点一点的撕裂、破碎、然后泯灭——
他又该如何是好?他能放得下?他能脱的开?他知道的,知道自己的软弱自己的畏缩;可是失去了阳光的他,有能力凭借着这样的自己,去挣扎,去违抗不可撼动的现实,去抓住自己的……幸福吗?
“……叶子,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我和桐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守护你,这是桐能拖延的最后的时间了——给我一个答案吧。如果你想就这样下去,至少我来帮你安排好之后这一年;如果你想去找回他……我来帮你承担路费。反正桐回去后,我存的这些钱,也就没什么用了……好好想象吧,安叶……”
☆、…20…
“去看看小成吧。那孩子……也是为了你,伤的很重……不能说出真实的寂寞,叶子,你也懂吧……”
回到学校的第三天,安叶带着王梓青买的慰问品站在了成关涵的病房前。抿着唇犹豫了许久,他还是轻轻的叩响了门。
“请进。”
推开了门却不敢看向关涵,安叶低着头站在门口,踌躇着,蹭进了步子。
“啊,叶子。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对安叶的到来有些意外,短暂的惊诧后,关涵笑了起来,往床边的椅子示意了一下,“过来坐下吧。东西……放在柜子上就好。”
“……涵……”
站在那里没有动,安叶黯黯唤着。
“嗯?怎么?”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安叶难过的别过眼去,那模样让关涵愣了愣,然后笑着摇了头。
“没事的。也都是我自己太弱……不,应该说是自己惹了麻烦还没弄干净,结果变成现在这样。呵,安叶你不用介意的,我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多躺几天而已。”
“……涵……”
看着他裹着石膏吊起的腿和病服下露出的绷带,安叶更是内疚的低下了头。
来之前,王梓青已经告诉他了。关涵被打得伤了骨头,虽然没有大块的没有折损,碎裂的部分没有损坏内腑器官已经是万幸。十几天的休息,一些肿胀已经消了下去,可其他的伤,恐怕还要让他在医院住上月余。
一时间的静寂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那笑意变得有些干涸,关涵收回目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
“……鸫阳,来过……”
“……嗯?”
安叶忽的看向他,睁大了眼,对上关涵的目光又从惊知变得怯弱,不能正视一样的低下头。
“……这样啊。”想着那金发的男孩萎在床边没有精神的样子,能知道的一些却说不出口,“叶子,坐过来好吗。只是你的事和我的事刚好搅在了一起而已,别因为我这样。其实,叶子你真的应该多笑一笑……”
听见他的话,安叶却变得更加哀伤,关涵哽住了声。他不也知道吗,除了那人,除非那人出现在这里,别人的话语永远都无力吧。关涵不敢妄自的猜测他们的心思,可是现在的状态,他也实在看不下去。
“为什么不去呢?能见一见他的话,就……”
“错过了……错了一天,然后,什么都……”默默的摇头,安叶微的仰首眨了眨眼,向关涵身边走去坐了下,变了安静。
阳光下那洁白的病房中,静寂蔓延着,让人心里难受却说不出话来。关涵也只能看着安叶小心的削着苹果,细弱的手指似乎不能承受那样的重量——看得到的,那不该属于他的沉重,将他压的不敢呼吸不敢动弹,害怕轻微的颤动,都会遗失这过于脆弱的平衡。
“就这样——好吗?”
安叶的手顿了下,又缓缓动起。想着之前见到的人对他说的话,安叶点了下头,“嗯。”
王梓青说,去找他。可是,就算知道在哪个城市、知道通向那个城市的道路,他又如何在一片茫茫中寻找一个人的踪迹,而且……如果找到,现在的他又能说些什么?正像王梓青说的,他没有勇气。连自己的屏障都不能跃出,这样的他难道要拽着鸫阳固执又任性的说,在我身边——吗?
他做不到。
他只能抱着一丝微渺的希望,去尝试着改变自己。也许,有一天他能有去找那人的勇气,又或许,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已能走出来自于那人的缠绕的丝线。只不过,他不想变成后面那样。如果他支撑不住的话,要怎么办?独自一人的他……
“……叶子,为什么不肯抬起头呢?”关涵忽然说,望向窗外,“不是在的吗——小凉她们、还有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