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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还没颠儿几天呢,就又得坐三个小时的火车往学校出发了。
临走之前,我没什么留恋,能离那个窝囊男人远点我不亦乐乎,可他似乎不这么想。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去了最好的饭店吃了一顿,他不善言谈,我更懒得说话,一顿饭吃得很闷,那么多菜都浪费了,简直暴殄天物。好几次他都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下去,只好开口:“你想说啥?”
他见我说话,似乎很高兴,于是笑着说:“你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能回来的话,嗯,尽量回来吧。”
“嗯。”
“那个,不要再打架了……”
“嗯。”
我很气闷,我真的不知道他怕我什么,我是他儿子哎,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第二天上火车的时候,他一直笑着对我招手,直到火车开为止都没有走,在我终于快要看不见他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那个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英俊得没话说的老爸,好像也会老的。
我算是来晚的,因为我到临时寝室(正式开学后会打乱,毕竟前五十不会是一个班)的时候只剩我一个人的空床了。和我头顶头的家伙似乎睡着了,一本化学书盖头上看不着脸,不过个子也真够矮的,都快高一的人了,似乎还不到一米七,我可是快一米八了。
因为只有五十个人,所以校方把我们安排在了公寓(公寓四人一间,宿舍8人一间)。住公寓虽然贵些(我们五十个暑假学习是免费住的),但人少条件好,上铺是床,下面是学习桌,还很干净。我看了看我们寝室的另外两个人。一个靠着床边的栏杆站着,穿着一身红白色的运动服,好像很精神的一个人,刚才我进门的时候这小子特热情。
“王小飞是吧?鼎鼎大名的老大啊。”他一脸开朗的笑,让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
“你就是王小飞?”另一个也站起来,接过我的行李,声音很小地反问,音色却很柔和。
“是啊,你们呢?”我一脸无害地笑,发扬我演戏的天分。
“我叫伟朗,他是陈颖。”这个伟朗还真是人如其名,开朗的不得了。陈颖只是腼腆地笑了笑,算是接受这个代理的自我介绍。
根据情况我猜,这个伟朗是乐天一族,而陈颖属于斯文文静型。至于躺床上会周公的那位,我只知道他的床位上贴着的名字是“苏晓迪”而已。
“来这么晚呢?”伟朗和陈颖帮我收拾行李,聊着天。
“哦,火车票不好买。”扯,只是不想来早罢了。
“火车票?你坐火车来的?那么远啊,你家在哪?”伟朗说话就是这么不喘气。
“Y市。”我温和地笑笑。
“那还真远呢,一路上挺累的吧。”陈颖总是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很体贴的一个人。
“还行。”
彼此聊了几句,都很有好感,渐渐地也开始对那个唯一还没有参与对话的人起了兴趣。
“他是谁啊?”我问。
“好像是叫苏晓迪的。”
我和伟朗一副还用你说的眼神。
“哎,不过我听说一件事儿。”伟朗说,“他是奥赛保送进来的。”
“噢,这样啊。”
怎么说呢,应该是小孩子的幼稚心理作祟,那时的我们这些正常渠道凭整体实力考进来的学生对那些凭借奥赛而保送进来的人总有那么一股敌意存在,有的瞧不起嗤之以鼻,有的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伟朗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眼里有股轻蔑劲儿。
“可是不是说中考前五十来的吗?”
“你不知道?奥赛保送进来的有奥赛班,好像基本是每个寝室有一个。”
我们寝室就是他吗?
苏晓迪。
到了晚上吃饭时间了,那小子似乎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我们三个于是就先走了。
食堂那叫一个大,饭菜多得让人眼花,不过味道却差强人意,伟朗胃口大得不得了,吃了整整十两饭(一斤哪),我要了五两,而那位“陈小弟”竟只要了三两,于是伟朗笑我们真不是爷们儿,加起来饭量都没他大。
不过我还真是羡慕伟朗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人,伟朗似乎就是因为吃得多所以很壮,很结实,胳膊腿上竟然有肌肉,整个一“樱木花道”。陈颖饭量小身子瘦,个子也不太高也就一米七五那样,长得也很斯文,虽说不是帅气,却很清秀。“樱木”是我们中个子最高的,据他说一米八八,不过后来他竟然窜到了突破一米九,那是后话。
“咱们转转学校啊?”伟朗提议。
我想到寝室里还有一个人没吃晚饭,于是说:“要不你们去,苏晓迪没吃呢,我给他捎点儿。”
“那小子你管他干嘛?”伟朗没好气的话让我一愣,“你都不知道那臭小子有多拽,一进来把我俩当空气不说,我跟他说话他还爱理不理的,妈的我欠他啊?”
陈颖拽拽他,“好啦,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吧。”
“放屁不是故意的,不想说话不理人还能是不故意的?”显然苏晓迪那家伙把伟朗惹毛了,怪不得刚才出来的时候,陈颖说要不要叫上他,伟朗直接就走人了,“拽个屁,邪魔歪道进来的还装什么装。”
陈颖又拉了拉他说:“你别这样说,不好。”
“哼!”
“要不王小飞你去吧,我带他消消气。”陈颖说着便拉着一脸愤懑的家伙走了。
我看着伟朗高大的身子被陈颖那个瘦巴巴的人给拖着走不觉好笑,转身又去食堂点了些味道不错的菜打了包便走向了寝室。
让我受不了的是这家伙居然还在睡,而且姿势一点都没变,睡相真是一等一的好。我无奈地笑,把饭菜用被褥盖上保温,便走过去研究他。
他一身黑色系地装扮,头发不长不短,因为有书盖着不知道他的刘海怎么样。他的手倒是很漂亮,指节分明手指修长,皮肤也很好。
从我发觉自己喜欢男人以后,心里也没有彷徨多久,只是觉得性取向不同罢了,根本没想什么社会压力啊,父母不赞同之类的(估计我老爸也没胆不赞同我),因此也就从来不压抑自己,或者委屈自己什么的。对我自己欣赏的男孩甚至男人我也会顺着本性去接近,但只限于那些外表出众,身材超棒或者才华横溢的人种。对于现在这个个子很矮,长相未知,而且还是奥塞进来的家伙会产生兴趣还是头一遭,基本属于见鬼的情况,可能是寝室中只有他还没有掌握透的缘故吧,我只能这么解释。
“嗯……”无意识的声音,代表他终于要醒了,于是我才开了灯(刚才看他睡觉没开灯),显然灯光的刺激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好像忘了那本化学书直接起了身,那本书也就光荣地从上铺跌落。
我捡起书,抬头,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不过……
“啊!是你?”
这一惊可不小,他竟然是我救下的那个小矮子。他似乎刚睡醒看不清,等终于清醒透了,他也很吃惊地看向我,不过声音还是很清冷:“是你啊,老板。”
等等什么?老板!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我就说那天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是误认我为包子老板的那个小子。惊讶归惊讶,我很快恢复了平静,然后很友好地笑笑,“原来是你啊,原来你叫苏晓迪。”
他不置可否地看向我,又很快别过了脸,“你也是这个寝的?”
“是啊,我叫王小飞,”我走过去打开我的被褥,“刚才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开灯,我好吧?”适当地把自己的关心表达出来而不是默默地奉献,从而在对方心目中树立优良形象一向是我最拿手的招数,我一直很会演戏,否则也不会从我亲生母亲那骗来每月的生活费,她一向喜欢优秀的人,逼出来的?也许吧。
他没有说话。我很快便亲自体验了伟朗的经历,看来他那么大火气还真是情有可原,别人把你好心不当事甚至当屁,毛了也是正常,不过我一直很会忍耐,况且征服这样的人才比较有意思,于是我继续笑着说:“给,”我递给他“给你带的晚饭,食堂的饭菜虽然不怎么样,但这几个是我精挑细选后的成果,味道还不错。”
他终于抬头看了看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去了,我趁热打铁,“看你睡觉呢,怕饭菜凉了就一直拿被捂着了,你看还热着吧?”
他再次抬头看我,我心里那个爽啊,不过表面上还是笑得很随和。
“谢谢。”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