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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糊涂,又不能洗澡,白喜喜帮他扔垃圾、打水。等白喜喜走了,高悦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白喜喜买的毯子,心里非常感动。人在生病的时候最需要照顾,而受到一点照顾都非常感恩。高悦对自己说:一定要对白喜喜好,这个情义不能辜负。
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周末高悦还病得要死要活,周二就基本正常。这几天多亏了白喜喜的电炉,不管买来什么东西,都滚水煮十几分钟才吃。虽然味道毁了,但是绝对安全,医生原本担心的病情反复没有发生。高悦出院的时候,真是恍如再生。
高悦洗了澡,精心挑一套好衣服穿上,笔挺的衬衫,磨兰的牛仔裤。去实验室的路上,天气晴朗,蓝天白云,他心情说不出的好,身体轻松得简直要飞起来。他想:因为有白喜喜在,所以生病也有个依靠。他反省前段时间跟白喜喜吵架,觉得自己很过分。换位思考,白喜喜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能忍耐到今天,也确实难为了。他暗自决心一定要改变轻浮的作风。
迷茫
进了实验室,跟师兄们简单打了招呼,高悦直接进小机房。白喜喜不在。高悦奇怪地发现自己的机器没了,找了一圈才看到被搬到外间。他登陆工作站,注意到自己的账号权限被降低。也许是这几天大老板抽风,加强管理吧。
过了一阵,白喜喜进来。高悦看外间没什么人,亲热地上去抱他。白喜喜面无表情,把他挡开。高悦笑着说:“没事,我洗了两遍澡,一身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新的,绝对没病毒” 。白喜喜笑一下,指着椅子,对高悦说:“你身体还弱,坐” 。高悦依言坐下,说:“我恢复了,刚才上楼下楼都是跑的” 。
白喜喜不至可否地“唔”了一声。本来高悦见了白喜喜,有一肚子话说,一堆庆祝计划,但是看白喜喜似乎有话要说,安静下来。白喜喜又确认一遍:“你身体好了” ?高悦跳起来,使劲蹦,跃跃欲试地说:“肯定好了,现在干什么都没问题” 。白喜喜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那你坐好,我跟你说个事情” 。高悦转过头去,一边辟里啪啦打键盘登陆网站,一边问:“说吧,什么事” ?
白喜喜的声音很慢,似乎一边说话一边想词:“上个周末,聚会结束,你没有马上回来,干什么去了” ?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听到高悦耳朵里象打了个雷。经过一次生病、痛苦、住院、出院,上个周末的事情遥远得象上个世纪,高悦想了一秒才回忆起和庞氏兄弟的荒唐经历。他白了脸,磕磕绊绊地抵赖:“我、我和别人一齐去冰淇淋店了” 。
白喜喜看到高悦仍然在说谎,说不出的失望,也下了决心,不再兜圈子:“不对,你跟庞家兄弟上床了” 。高悦象霜打的茄子没了声音。白喜喜接着说:“我打电话给小林他们,问你们周末吃什么,跟你食物中毒有没有关系,他们说散了后你坐庞勇的车走的,我又找庞勇问,他什么都说了” 。
高悦无话可说,小机房里一时很安静,只有计算机的风扇声。良久,高悦垂下眼睛,不敢看白喜喜,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干” 。
白喜喜嘿了一声:“你总不至於是无意吧” 。停了一下,他加重音,用很诚恳的语气说:“高悦,我们分手吧” 。
刚才两人没说话,高悦心思流转,就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好结束。但是等白喜喜真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没有准备,太突然。
高悦想说:可是,我半小时前才很甜蜜地下决心要改,还没机会跟你说。但是又想:怎么证明呢?他想说: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是又想:同样的话以前说过了。
白喜喜看高悦低头不语,接着说:“我想过了,我们不合适。你年纪太小,我脾气也不好,我们做普通朋友会很好,在一起过日子过不来” 。
高悦平时嘴很快,但是那天什么都没说。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他那天来机房见白喜喜,特地穿了最漂亮的一套衣服、鞋袜。脚上的高级球鞋还是用刘帅给的钱买的,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白喜喜说了很久,分析高悦哪里做错,教育高悦本来应当如何。小时候高悦看过一个电影,里面一个小孩辛苦做了一锅丰盛的菜,结果妈妈还没吃就打翻在地。看电影的时候高悦很难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孩:好容易悔悟了,要好好对人,却什么都不剩下。他想:电影里的小孩还有妈妈哄,可是眼前的白喜喜只会不停地数落人。白喜喜的话象风一样刮过高悦的耳朵,全无意义。高悦脑子乱糟糟的,耳朵嗡嗡叫,心里迷迷糊糊地做梦一样想:这就分手了?
白喜喜看高悦一直不吱声,停下来。高悦等了半天,看白喜喜不说了,抬头看看他。白喜喜的脸色很平静。高悦哑着嗓子问:“不管如何,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 。白喜喜苦笑了一秒钟,说:“就算是普通认识的人,你病成那个样子,我照顾一下也没什么” 。高悦说:“本来我今天是想跟你说怎么谢你的” 。。。白喜喜摆手,让他停止这个话题。
高悦站起来,想伸手抱抱白喜喜,但是站着没动。仅仅几个月前,就在这个小机房,高悦第一次抱白喜喜,那时候他多么惊喜、幸福。
白喜喜的声音很冷静:“以后你还是少来小机房吧,别人已经有很多闲话” 。
后来高悦和白喜喜保持了普通朋友关系。高悦不再经常去机房,反正他这样的本科生去不去教授根本不知道,也不管。
那天从机房出来,高悦自我安慰:这下也算轻松了,做事情不用瞻前顾后,不用劳心费力地骗人。他又想:就当是回到半年前,恢复光棍状态吧。
回到寝室,他栽倒在床上躺着,自哀自戚,眼睛有点潮。高悦回忆一次看电影,跟白喜喜闲聊,说分手如何找借口才最不伤对方的心,他自作聪明的讲:“作为Gay很容易,坚持说自己要找女朋友,变直了,对方没什么可伤心的”。现在想来,分手怎么可能不伤心?
他后悔异常。早上世界还那么美好,忽然、一点征兆没有就碎了,碎得如此彻底、如此突然。他非常想跟白喜喜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你忘了这件事,我忘了这件事,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但是他知道说这样的话没有意义。
以前无论吵架也好、欺骗也好,哪怕嘴上威胁分手的时候,从来没认真想过两个人真会分手。白喜喜的提议让高悦措手不及、毫无准备。这是他成长过程中学到的一个重要事情:两人要在一起好,需要双方都有意思;两人要分手,只需要一方有意就行,另一方怎么想无足轻重。
高悦想到大韩民国,忽然嫉妒得心里发热,恶意地想如果把自己和大韩的事情挑开,他们貌似甜蜜的多年关系是否也要终结?他回忆在酒吧和圈子里认识的几对模范伴侣,有的明明双方相貌平平、既不聪明也不有钱,却恩爱美满,幸福甜蜜。而高悦自视很高,骨子里傲慢到死,却凄凄惨惨,好容易找了一个伴侣,不到半年就分手。他平时羡慕别人美好的生活,碧绿雍容如池塘春水,而他却无人与共。
高悦第一次严肃地反省:也许自己根本不优秀,也许自己就是一个平常人,甚至情商低于平均水平的庸人。他自问大韩那么体贴、替人着想,明国那样外柔内刚、不造作地关心人,他一样也比不了。既然没有别人优秀,那么没有他们那样幸福就很正常,什么人过什么命。高悦平时随心所欲,不考虑对方的想法,最后分手伤心,也算种瓜得瓜。
以前在圈子里,高悦碰上长相一般或者丑的,正眼都不看第二眼。现在他静下心来想,这是很偏颇的思路。好比之前读到优美的诗歌,结果却发现写诗的诗人丑陋、木讷,就大为嘲笑。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想,这正说明寻常、迟钝的外表下可以有美丽、敏锐的灵魂;或者反过来,漂亮、聪明的外表下也许是庸俗、幼稚的内心。这个想法让高悦不寒而栗。
继续生活
接下来几天,高悦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老往方睿那里跑,跟他一起做作业,打游戏。一次和方睿同组上化学实验课。管理实验室的实验员图省事,让学生自己去储藏室拿各种药品。高悦糊里糊涂地错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