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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臂让若岚紧紧地靠著自己。
若岚没睁开眼睛,仅仅挪了挪身子把重量大部份放到朝烨身上,头整个倚在朝烨壮硕富有弹性的胸膛上,朝烨轻轻地靠著若岚的头顶放松心情缓缓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在机场出入境大厅等候儿子女儿的康惠馨直盯著班机到达时刻表,看到由台湾飞加拿大的班机准时到达的牌子翻了过来,她兴奋地抓著身旁的老公,「儿子和女儿的班机到了,咱们快过去接他们!」
「我说老太婆啊,你急个什麽劲?从他们下机再到出入境大厅也要十几二十来分的,再说我们站的位置够明显了,他们一眼就能看到我们,你就稍安勿躁,他们马上就到了。」
康惠馨拉拉身上装饰著皮草的长大衣,娇嗔道,「我说老头子,你也不想想,距离咱们上次见儿子女儿都已经过了多久时间了?我当然想赶快见到他们罗,再说这次我特地交待朝烨一定要把若岚一起带过来,不知道为什麽,我这阵子特别想那孩子,不晓得他瘦了还是胖了?」
言浚淞听到若岚的名字,心里被刺了一下,但脸上神色依旧,他淡然地说道,「那孩子好像自从搬去跟朝烨一块住之後就再也没来看过我们了,我倒也挺想他的,不晓得他是不是还是那麽的不爱说话?」
「是你自己跟那个孩子没话聊,我跟他可是特有话聊的呢!说起这个孩子啊...」康惠馨露出一脸美好回忆的神情,「脾气好,嘴巴甜,笑起来总是眉眼全开,让人看了好生舒服,不像咱们两只小的,一个心性高傲脾气坏的吓死人,一个是心情好才回你几句,心情不好,连个屁都不吭,别说我偏心,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见到老公皱眉,康惠馨开口说起教来,「我可是花了心思教孩子,怎知这两个小的就是不听话,倒是让你给宠坏了,一副无法无天的德性,都不知道该说像谁多了!」
言浚淞也不回嘴,就这麽任凭康惠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骂著。
若岚低著头跟在朝烨身後下机,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他在想,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被原机遗返,这样就不用去面对令他难堪的人与事。
但该来的总还是会来,当他走进出入境大厅,一眼就看到了朝烨的父母。
言浚淞以为时光倒转,回到他和聂子风初识的光景。
眼前的若岚活脱脱地就像当初刚认识的子风一般,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一样清秀的眼鼻,白晰的皮肤,纤瘦的身子,除了子风都惯於留著及肩的长发,而眼前的若岚留的是俐落的短发外,他实在分不出两个人有任何不同之处。
是老眼昏花了吧!已经逝去多年的人儿,怎可能在此时出现?
言浚淞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眶有泪,眼尖的曼薰故意驱前拥抱住老爸,然後低声地说,「爸爸,别哭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言浚淞闻言,惊讶地望著女儿,「你知道了?」
「嗯,若岚也知道了,不知情的大概只剩下老哥和老妈吧。」
「不,你妈妈是知情的,会领若岚回家里来,是你妈妈的主意。」言浚淞抹去眼中的泪,笑得凄然。
「为什麽妈会这麽做?」
「因为你妈妈知道爱人远去的痛,所以她包容了我,选择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与我相伴。」
「那爸,你爱妈吗?」曼薰挽著父亲的手走在前面。
此时,朝烨煞风景地大嚷,「言曼薰,我们还要去领行李,你要跑哪去?」
「你管我,反正震远会帮我领,我跟老爸说些体己话你也要管,很烦耶!去领你的行李啦!还有,我警告你喔,不准让若岚去帮你领行李,他快累死了,你去帮他领,知不知道!」
在後面的若岚已经直接走到领行李的地方等候大家的行李出闸,朝烨看到原本走在自己身後的人儿不见踪影急忙地跑过去。
朝烨气喘吁吁地找到若岚和自己的老妈时,不禁抱怨声连连,「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找得要命!」
震远笑了笑,提起两个份量惊人的大行箱,「没办法,未来老婆找未来丈人说体己话,做老公的只好乖乖的来领行李啦!」
「你还敢怪别人?自己到处乱晃,然後让比你瘦的若岚帮你提行李,你羞不羞啊?」康惠馨责怪起朝烨的不体贴。
若岚听到康惠馨责怪朝烨,连忙说道,「伯母,你别怪言总,本来提行李就是我的责任。」
「言总?什麽时候那小子要你这样叫他的?在伯母眼中你跟朝烨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孩子,没有阶级之分!在公司他可以要你这样叫他,在这里他只准要你叫他朝烨,最多叫朝烨哥就行了!言总?哼!我还是他妈呢!言总!?」康惠馨生气地瞪著儿子。
「哎哟,妈,你冤枉我了啦!我才没要他叫我言总咧,是他老是公私不分,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公司都叫我言总,我都跟他说过好多次了,他都不改口,我才想说这次来看你,一定要你改掉他这个坏习惯的,现在好了,我都还没喊冤你就先骂我,不管啦,你太偏心了!」朝烨为自己辩解。
康惠馨郑重地看著若岚,「若岚,现在言妈妈规定你,在家里你只准叫朝烨的名字,连哥都可以不加,知道了吗?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喊朝烨一声言总,我就不放你回台湾,留在加拿大陪我,让你嚐嚐无聊的滋味。」
开什麽玩笑!老妈这个方法太狠了啦!以若岚这麽不想跟我住的状态下,那他肯定会用这种方法不回台湾的!
妈!你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啊!朝烨心中在哀嚎。
震远对自己未来岳母这招釜底抽薪的方法佩服地五体投地,看到在一旁的朝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觉得再不出手相救实在有点说不过去,於是他在一旁打圆场,「伯母,这样朝烨就得再找位特助来接若岚的工作,这样不管对公司或对若岚来说都不是件好事,我看咱们就这麽办吧,如果若岚还是改不了口就让朝烨亲若岚一下,我相信他应该马上就改过来了。」
听到这个提议,朝烨和若岚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全变了样!
一个是高兴的直说,「这个主意好,是我有史以来听过最好的建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个是脸色发青的大喊,「不要!这麽恶心的提议,亏你说得出口,我不要!」频频发抖。
康惠馨沈吟了一会儿,弹了弹手指,「嗯,这个提议不错,好,就这麽办!」
「不要,我不要,为什麽我就要被一个大男人亲?」若岚抗议著,「我要抗议司法不公!」
「抗议无效!申请驳回!这个办法即时即刻就地生效!」康惠馨严如法官似的宣布这个让若岚深恶痛绝的“法规”。
「言妈────────」
「老妈英明,老妈万岁!我最爱你了!」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不同的内容让做壁上观的震远笑掩了嘴。
言浚淞看到若岚铁青著脸和脸上布满高兴神情的朝烨上了另一辆计程车,他回头看著坐在身旁的老婆,「你又做了什麽好事整那两个孩子啦?」
「也没什麽啦,就是若岚在家里居然还叫朝烨“言总”,我听了就是不爽快,在公司这麽叫也就算了,所以罗,我罚他如果在加拿大这段期间让我再听到他喊朝烨“言总”,我就让朝烨亲他一下,我想这样子若岚很快就会改口了。」康惠馨像是喝白开水似的说得稀松平常,知道内情的曼薰可是为若岚捏了把冷汗。
聂若岚,你完了!竟然遇到了助纣为虐的老妈,我想你在加拿大这段时间不失身都很难了!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言浚淞难得生气了!
「你在想些什麽啊!两个大男人的,亲什麽亲!?」
「不要这麽生气好吗?老头子,你儿子那点心思你还不懂?还是你懂,只是不想儿子重蹈你当年的覆辙?」
言浚淞无言以对,儿子那点心思他怎会不懂!
从他带回若岚那天起,朝烨第一次见著人家,二话不说就往人家胸前袭去,再来两个孩子吵过架後,心性高傲的朝烨竟然主动示好,整天缠著若岚不放,他就知道儿子步上了和自己相同的道路。
可是,他也知道若岚对朝烨的好感并不完全像他父亲当年对自己的相同,他隐约察觉到若岚是喜欢朝烨的,但是还没到爱情,还没到爱情啊!
他真的不愿儿子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那种像死了一样,连痛的感觉都没了,那行尸走肉般的滋味难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