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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对方的声音是沙哑的，“老爷让我告诉你，小少爷已经被接回主屋。”
“接回去了告诉我干什么？”洛祈圣接过经纪人递过来的咖啡，“我……”
“少爷，这一次是你的错。”对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责备，“小少爷差点死在家里。”
“喂？齐伯！喂！”对方说完了就挂断电话，洛祈圣握着电话的手缓缓放下。
经纪人走到洛祈圣面前：“怎么，你的脸色不怎么好……”
“乾元，我想等会儿有人的脸色会更差。”洛祈圣抹了一把脸，用浴巾在自己身上随便擦了几下，“我要翘班。”
“什么——”乾元抚额，“你知道平时你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也就算了，工作的时候你从来没有问题，这次你是要开先例吗？这个意思是我以后还要做关于你这方面的公关？我知道你才二十岁，年龄也不大，不过在这个圈子里年龄更小的多得是！你这个没有背景没有……”
洛祈圣在他唠叨的时候穿好了衣服，铅灰色的风衣把他装饰的犹如阿波罗一般：“你可以停了，你还是想好办法搞定接下来的事情。”
乾元看着洛祈圣越走越远，保持着搞笑的张嘴姿势，只觉得身体上冷热交替。最后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尽量，这个导演不好搞……重点是我没这个经验。噢！见鬼！”
而坐进车子里的洛祈圣握紧了拳头，他知道齐伯说得语句不详就是为了让他回主屋。可是齐伯同样从来不会对他撒谎，所以洛禾是真的差点死掉。
想到这个事实，洛祈圣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攥了一下。如果今天他的心神不宁是因为洛禾，这应该解释成血脉相连的关系吗……想到那个蜷缩成一小团的孩子，手上的伤痕，餐桌上温热的饭菜。他会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着“爸爸”，安静懂事。
那是我的孩子。洛祈圣想，或许，自己可以学一点自己母亲的温柔和耐心。虽然不知道他学不学得会……
☆、第06章 没有谁是外人
洛祈圣已经有很久没有进主屋了，整整五年。离家之前，对这个家就无比抵触，十几岁的少年能不回就不回。
“齐伯，好久不见。”
和蔼的老人朝着他了解地笑笑：“齐伯以为在齐伯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你了。”
洛祈圣拥抱了他一下：“怎么会，齐伯还健康得很。”
“那是好几年前啦……”齐伯拍拍他的肩膀，“小少爷还在昏迷中，老爷说要见你。”
“Dameit！”洛祈圣咒了一句，“我去洗澡。”
从游泳池里面出来，他还没有洗过澡，有轻微洁癖的洛祈圣听到自己父亲要见自己就觉得所有的细菌和脏污都让自己难受得不可忽视。
“好的，我会跟老爷说。”
此时洛平函看着床上的孙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才四十几岁，看起来甚至四十都不到，只是此时觉得自己老了。
四十岁之前他没有该有的温情，在失去之后，才渐渐发现原本被他摈弃的亲情温柔也有可爱的地方。只是那个时候，他三岁的小孙子也已经哭闹着离开他了。除了在公司的时间，另外时间洛平函越来越觉得自己苍老了。才四十几岁，他就觉得自己老了……
床上的一小团有了动静，深亚麻色的长长眼睫颤动。
“禾禾。”洛平函撑起身体，看着自己小孙子，“难过吗？”
“爸爸。”洛禾的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听到有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叫自己，一下子就叫了一声。
洛平函气得瞪眼：“就知道你爸！你爸知道你出事了都没有过来，你还……”
“老爷，少爷已经来了。他在洗澡。”齐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洛平函身后，“还有，我提及了老爷您想先见他的意思，不过少爷拒绝了。”
“你去跟他说，禾禾醒了。”洛平函到底是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知道洛祈圣用那么快的速度赶来，对洛禾并不是没有一点感情。
“是的，老爷。”
……
洛祈圣跟着齐伯进门的时候正看到洛平函亲自给洛禾喂粥，洛祈圣微微怔楞了一下。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洛平函这样的表情，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爷爷对着自己宠爱的孙儿。在他笑的时候，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洛禾仍旧在发烧中，嘴里面苦苦的，并不想吃东西。不过他知道应该听话，不然爷爷会担心。看到洛祈圣来了，他因为发烧而水蒙蒙的眼睛亮晶晶的：“爸爸！”
小孩子往往是记仇的，也往往是最健忘的。生病中的洛禾完全忘记了他和他的爸爸上次见面时候的场景，不由自主就朝着洛祈圣伸出手。
洛祈圣眼角抽了抽：“喝粥。”
看到自己的儿子的样子，洛平函放下手中的碗：“你来。”
洛祈圣耸了耸肩膀：“那就别吃了。”
洛禾伸着的手慢慢放下，湿漉漉的猫儿眼里带着一点失望和委屈。他轻轻说：“爷爷，禾禾已经吃饱了。”
揉揉洛禾的软软的头发，洛平函轻声说道：“禾禾乖，爷爷先和爸爸去说些事情，让齐伯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洛禾抿了抿嘴巴，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他知道这次的聊天一定和他有关。洛禾想知道，可是他又必须听话。小拳头握着被子的角，刚想点头，就听到洛祈圣说：
“就在这里说吧，没有谁是外人。”
☆、第07章 “谈判”
“两年前禾禾自己要求和你住在一起，自己选择转幼儿园。还有半年他就从幼儿班毕业，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禾禾能回来住，学校也由我来安排。”
洛平函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温和，不过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本来么，他想着有了儿子，洛祈圣这小兔崽子说不准就能理解做父母的用心良苦，然后过一段时间就回家了。没想到，消失了三年的洛祈圣竟然在外面抛头露面当戏子。这次自己的孙子差点死在那破公寓里，洛平函是绝对不会再放任下去的。
洛禾抬起头，小孩子超大的墨绿色眼睛，干净无比。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子看着两个大人。眼睛里面也没有委屈，没有控诉。这个样子的洛禾，让在商场上以“血狼”著称的洛平函的心尖儿一颤。哎哟！他的这个孙子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啊！
洛祈圣想到自己十五六岁之前的生活，皱眉：“让他自己选。”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左右自己的路。虽然洛禾的年龄还很小，洛祈圣依旧相信这样大的孩子已经有了自主意识和选择能力，应该被尊重。
听到洛祈圣的话，洛禾眉眼儿一弯，本就因为生病而更加水润的眼睛几乎要莹出水光：“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洛平函就觉得自己心脏抽搐啊！自己这兔崽子到底给宝贝孙子灌了什么迷药，都这样了还要和他在一起！当然，洛平函不知道，在十几年之后还有更让他差点得心脏病的“在一起”宣言正在慢慢酝酿。现在的，只能说是比小儿科更加幼龄化的东西。
“宝贝儿，禾禾哟！”洛平函平息了一下自己熊熊的怒火和不甘，“你爸爸很忙的，还是来和爷爷住，爷爷可以每天都陪着你的。”
洛禾看着洛平函，弯着眉眼儿一笑：“禾禾知道爷爷的好，可是爷爷身旁有齐爷爷陪着呢。爸爸就只有一个人，禾禾想陪爸爸。”
“这小兔崽子哪需要你陪着！他一天到晚在外面当戏子，耍的人还不够多？你哪里是去陪他的，否则怎么会出今天这么一件事！”洛平函也是被气得忘记了，自己这孙子也才五岁，听不懂他这些话。
洛禾只知道洛平函不同意他和爸爸住在一起，憋了憋嘴，脸上笑容也没有了，显得有些委屈。
对于这个儿子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黏自己洛祈圣也不明白，想到自己那么大的时候可能还窝在妈妈怀里，洛祈圣也就释怀了。
“你要清楚，如果和我一起住没有人服侍你。”
“有沈姨，而且禾禾会自己照顾自己。”洛禾认真点头，“还有照顾爸爸。”
洛祈圣继续说道：“我不会宠你，别人也不会知道我是你爸爸。”
洛禾呆呆点头，就听洛祈圣话锋一转：
“不过和我住在一起，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再不尽职，大部分事情你都还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
这句话明显是在场的洛禾以及洛平函听的，那浓浓的讽刺意思让洛平函眉毛一皱，就想发怒。不过在看到小孙子似懂非懂地点头，洛平函咳嗽了一声：
“你别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