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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租住的程医生的房子里，季小妹打量了三圈后表示还比较满意。
“看起来不错，感觉很新，如果医生肯卖的话，也可以考虑买下来。”季小妹打开橱柜看看：“看厨房新的几乎就像没用过的样子嘛！”
“这当初是程医生的婚房，他们结婚后立刻参加了援非医疗队，走后这房子就空着。后来他太太在非洲过世，程医生回来为了照顾老人方便，一直都是住在医院家属楼的父母家里的，这房子的确基本可以算是没怎么住过。”季男洗着水果给妹妹介绍。
季小妹咔嚓咬了口苹果，拿遥控器开了电视。正是本市新闻时间，播放的是另一名逃犯被出租车师傅认出来，暗中联合几位的哥帮忙，把车开到了派出所智擒住了逃犯。
“哥，快来看警察哥哥！”
季男忙擦了把手出来看电视，新闻里正在讲警察哥哥的伤情恢复情况，他所在派出所已经给上级公安机关递交了关于凯子的个人二等功申报材料。
不知道为什么，立功受奖本来是很荣誉的一件事，季男却并不觉得替凯子开心。是他觉悟太低了？人格不够高尚？或许吧，季男其实也并非觉得勇斗逃犯这种行为不够伟大，只是他不希望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凯子。
一样不希望黎凯驰再出现这种危险的还有另一个人，此刻这个人意外的拨响了季男的电话。
“你好，冒昧打了这个电话，我是黎凯驰的爸爸。”
40
第 40 章 。。。
40、
郊外的春晖苗木花卉基地，季男其实并不陌生，也知道舒定邦其实有几个这样规模的基地，只是对于这个人会突然约他在这里见面有些不解。
舒定邦的司机一直把季男载进了基地最里面的热带植物温室前才停下，立刻有人把季男接进了温室里面。
季男虽然来过春晖很多次，但从来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数十米高的热带植物温室，都是一些从没见过的热带雨林或热带沙漠植物，感觉的确比较新奇。
“哎？来了？”一个穿着和外面普通工人看起来穿的一样的蓝色工作服的男子正在一株龙舌兰边侍弄着什么，转身看见季男，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迎了过来。“这里面比较热吧，把外套脱下来吧。”
里面的确温度很高，男人过来很慈爱的想亲自帮季男接过外套的时候，季男才想恍惚想起，这人应该就是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舒定邦。
“伯父，我自己来就好。”季男把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
“来，这边坐。”在玻璃温室的一角有小桥流水的田园设计，小桥之侧有一个草亭，舒定邦就引着季男到亭里坐下。
助手送了茶过来后就远远的走开了，只有季男和舒定邦两个人在这人为制造出来的小小洞天内，多少有些怪异。
“小季，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舒定邦看起来脾气倒是比黎妈妈温和许多，一直也是以一个长辈慈爱的目光来打量季男的。
“当然不介意。”虽然舒定邦默许了他跟凯子的事情，但第一次正式见家长，还是在凯子不在的情况下，不清楚舒定邦找自己要说什么，季男还是觉得很紧张。
端起冻顶乌龙喝了一小口，舒定邦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植物，跟季男没有重点的拉起了家常。
从当年创业如何的艰辛说起，又谈到强烈的市场竞争下守业如何的艰难，直到最后说到了事业的继承问题上。
舒定邦拿起宜兴紫砂要给季男添茶，季男忙起身把茶壶接了过来，先给舒定邦斟满才给自己的杯子添满。
赞许的笑笑，舒定邦话锋一转，说到了凯子的伤情上。
“昨天我跟凯驰的主治医师谈过他的伤情，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恢复的还算不错。但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的问题，医师讲还要看护理情况以及日后的恢复情况。”
肺是人体重要的呼吸器官，舒定邦虽然不会像黎妈妈那样每天去儿子病床前守着抹眼泪，但不表示他不关心儿子。咨询了医生，知道凯子这种情况在以后的生活中都要多注意，若是愈合不良伴发感染，对身体的影响会是非常大的，比如经常性咳嗽之类的问题。
“医生说凯子出院后要特别注意多做有氧运动，锻炼身体增强肺活量，工作上也最好不要过度劳累紧张，饮食上还要清淡营养……这些都让我很不放心啊！”舒定邦说完最后一句，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番话听完，季男也不放心了。他以为凯子慢慢好起来就行了，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后续的事情要注意。
“伯父，那怎么办呢？凯子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劳心劳力根本避免不了，一忙起来别说饮食清淡营养了，可能连饭都顾不上吃……”季男没主意了，焦急的等着舒爸爸给个方案。
“我也正是担心这个。”舒定邦抬眼诚恳的看向季男：“小季啊！这也是我今天找你出来的目的。你能不能帮伯父一个忙，说服凯子让他来帮伯父打理打理这苗木的生意。公司早就已经走上了正轨，作为企业的最高决策者，他的工作时间可以很弹性，我会给他两三年的时候慢慢熟悉业务，也顺便好好养伤，到时机成熟了再正式交棒。”
季男明白了，舒爸爸这是让他到凯子那里当说客。虽然一直知道舒爸爸有让凯子接班的心思，但毕竟是人家两父子的事，凯子不愿意，季男觉得没自己多嘴的必要，说多倒显得自己对舒家的产业有所觊觎似的。但这次凯子出事也真的吓到他了，季男从心里面认同舒定邦的想法，也许真该劝劝凯子回来慢慢学习接管父亲的事业。
“我不知道自己对凯子有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摆弄着眼前的紫砂茶杯，季男说的不是很有自信。
“我认为有。”舒定邦倒是笑的很自信：“我给你看样东西。”
拿起一直就放在茶桌上的一个文件夹，舒定邦把里面夹着的一个小本递到季男面前：“打开看看。”
没打开之前，季男先看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房屋所有权证》这十三个字，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房产证。
不明白舒定邦给自己看这个干吗，疑惑的开，房屋所有权人一栏赫然填着自己的名字！而房子，正是望江雅苑的那套别墅！
“伯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就算让自己帮忙说服凯子，也不必拿套房子当礼物吧？
“这不是我的意思。”舒定邦温和的笑笑：“我只是在照凯驰的意思办而已。”
“凯子为什么要把房子登记在我名下……”别说是同性情侣，就算是真正的异性夫妻，房子也是个敏感的话题吧？
“虽然我不知道凯驰那孩子具体是怎么想的，但作为他的父亲，多少还是可以猜到一点的。”舒爸爸的笑容略微较先前沉重了点：“你们的事情凯驰对我谈过，他非常肯定非常认真的表示想要跟你永远的牵手走下去。房子代表一个家，代表有所归宿的安全感，我想，这就是凯驰想给你的吧！”
小小的一本房产证，在季男手中突然厚重了起来，沉的几乎拿不起。自从父母过世以后，家就已经不像家了。妹妹迟早要嫁人的，而自己又不可能结婚，可能和绝大多数同志所恐惧都一样吧，不敢想未来，更不敢想耄耋之年孤单一人躺在病榻之上凄凉情景。
“伯父……谢谢您愿意成全我们……”季男是真的感激舒定邦，感激他肯把凯子这么好的男朋友交给自己，使自己未来的人生不再凄惶。要知道，不是每一个同志都可以遇到自己爱并且也值得自己爱的人生伴侣的，季男庆幸，他遇到了。
“凯驰从小就没有在我身边，作为一个父亲，我亏欠他的太多了。二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问我要过什么，只有为了你，他向我要一句成全，我又怎么能忍心不给呢？”慈爱的拍了拍季男的手，舒爸爸的说的很语重心长：“所以我才说你在凯驰的心里有很重的分量，我的话他也许不能完全接受，但你的意见他是一定会考虑的。怎么样？肯帮帮伯父么？”
“伯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我们都知道您是为了凯子好。”对季男来说，凯子的身体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伯父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你是个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