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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子!你的帽子!”正在热车的黎凯驰降下车窗,把帽子接了过去:“媳妇,过来点,我有话跟你说。”
季男躬身把耳朵伸给神神秘秘的警察哥哥,后者啵的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得洋洋得意。
“你就没个正型吧,我还没洗脸呢!”季男推开点,让黎凯驰开车。
“不怕,我不嫌你脏,谁叫你是我媳妇呢!”
“我嫌你脏!”季男故意拿手在警察哥哥亲过的部位抹了两下:“快走吧,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送走了警察哥哥,季男转身回家,刚要去洗漱,就接到了妹妹亚男的电话。
季小妹告诉哥哥她寒假放假的日期已经定了,学校帮助学生统一订了春运回家的火车票。她订是四天后的,让他哥哥提前做好准备,别忘了去车站接她。
季男那么疼妹妹,从前没跟黎凯驰搬来望江雅苑时亚男回来他都会去接,更何况这次搬了家,亚男又不认识这里,自然更要去接的。
“哥,我住过去警察哥哥不会介意吧?”
丫头大了,很多事情开始懂得为哥哥着想。同性的恋爱关系在我们这个目前还不能够受到保障的国度里其实很脆弱,了解哥哥会面对的压力,季小妹其实很怕自己的介入会诱发哥哥和警察哥哥之间的不稳定因素。
“等你回来自己问他不就好了?”季男跟亚男卖了个关子,其实是想等妹妹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上星期一知道亚男要放假回来了,黎凯驰就忙着将一间朝向最好的卧室帮季小妹布置成了闺房。
前几天复兴中路的房子跟开发商签了合同,开发商给出了优惠条件,在元旦之前搬走的住户每户在按房屋面积拆迁应得的补偿款之上再奖励三万元。开发商已经贴出了除夕当天对所有住户已经搬空的居民楼进行拆除的通知。言下之意其实很简单,春节之前搬家是底线,但早一个多月在元旦之前搬就可以有三万块的奖励,晚一个月拖到过年,不但奖励没有了,还会拆迁扰民让你连年都过不安生。恩威并重的手段其实挺见效的,虽然季男家那个老小区传出要拆迁的风声已经好几年了,但定下来确定要搬到现在绝大部分住户都已经搬走其实才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当然这其中也有小区本就不大且很多人几年前就因为这里房子老旧而另购了新居的因素。
住久了总归是有点感情的,季男赶在元旦前把合同签了,包括亚男的衣服在内的一些还有用的物品,季男和黎凯驰全给拉回了望江雅苑。今天季男是想再回去一趟,把那些不用的旧家具家电什么的全部处理一下,然后就该彻底跟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说拜拜了。
回了小区,一片萧条,连保洁都已经没有了,到处掉都是散落的搬家不要的废弃物,随手当垃圾就给丢掉了。
季男过来的时候就找了两个收旧家具家电的,跑上搬下了几趟,什么床啊沙发啊衣柜之类的家具和旧洗衣机抽油烟机这些东西都给卖掉了。
打发走收废品的师傅,季男又一个人环顾了一下老房子,觉得空荡荡的家看起来似乎突然大了许多。季男依稀还记得当年淘气在哪面墙上偷着画过乌龟,妹妹在还不知道去厕所的年纪在哪个角落尿湿过地板……
一切虽遥远,却清晰。
最后一次锁了房门,季男知道自己不会再去打开它了,颇有些留恋的在门外又驻足了一会儿。楼下传来有车驶近的声音,想必是又有人在房子最后被拆前再来看上一眼,季男这才提起脚步下楼。
下到二楼的时候,正遇上杨奶奶用一个大可乐瓶子不知道从哪里装了一瓶水吃力的拎上来。
“杨奶奶,您拎这么多水干嘛去了啊?”季男忙帮杨奶奶把水接过来,扶住了气喘吁吁的杨奶奶。
“是小季啊?这不开发商把水电都给断了嘛,我要洗米煮饭的啊!”杨奶奶靠在墙上,从衣兜里颤颤巍巍的掏出串钥匙:“给,帮奶奶把门打开。”
季男忙把钥匙接过去,打开了杨奶奶家的防盗门。扶着老人刚进去坐下,季男还没来得及帮杨奶奶把那一可乐瓶的水放到厨房去,就有一拨人从没来得及的关上的房门外冲了进来。
“你们这群强盗,凭什么随便进我的家?”看见这五六个大小伙子,杨奶奶就举起了手杖作势要打。
“老奶奶,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大的火气?身体要吃不消的。”为首的一个男人笑呵呵的弯腰对坐在沙发上的杨奶奶说:“您看这眼瞅着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没水没电的还要开始拆旁边的楼了,您老这年可怎么过啊?我们主管也一直惦记着您这事,这不让我们今天过来请您再去商量商量补偿款的问题。”
“我不去!要谈让他到这来跟我谈,只要钱的事一天没谈好,我就哪也不去。”杨奶奶年纪虽然大了,可脑子却不糊涂。近几年关于拆迁的悲剧屡见不鲜,被人戏称不是潘多拉星球上的纳美族人是不会懂得中国式拆迁的。杨奶奶深知作为钉子户,就得把自己钉在自己的房子里,否定一旦人不住家里,房子随时可能因为各种各样与开发商无关的理由变成废墟。
“老奶奶,钱的事好商量,当初是没搬的人多,单独多给您家钱怕别人有样学样。现在全小区就剩您一家没签合同了,事情也好办多了。您孙子这不也在呢吗?要不放心,您二位一起去。”
男子说完对身后几个人使了眼色,六七个人就分别上来拉起杨奶奶和季男。
“我不去!我哪都不去!”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哪里能是几个二十多岁大小伙子的对手,手杖作为唯一的武器被人缴械之后,就只剩下徒劳无功的挣扎了。
“喂!你们要干什么?杨奶奶已经说了她不去了。”季男也在围困中挣扎,拉扯中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滑了出去,掉在乱糟糟的一堆脚下,谁也没有发觉。
这帮人哪管他们说什么,横拖竖拽的把两个人拉下来楼,塞进了一辆十二座的金杯里。不等他们坐好,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车就呼的一声开出了小区大院。季男抽空回头一看,一辆挖掘机正缓缓往小区里面驶去。
“你们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里?”被左右夹在两个人男人中间,季男发现离市区越来越远了,警惕的问绑架了他们的这帮男人。
这时候,任季男怎么问,任杨奶奶怎么又哭又骂的捶打旁边的男人,所有的人却都不说话了。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为首的那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跟司机轻声说了句就这吧,车才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分别挡在季男和杨奶奶外面的男人先下了车,伸手把他们两个往外面拉。
尽管杨奶奶一直在大声质问他们要干什么,但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季男刚扶稳从车上被推下来差点摔倒的杨奶奶,金杯车就甩上车门,往前又开了几米,在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掉头往山下开了回去。
这下季男和杨奶奶都明白了,两个人被人家调虎离山,扔在了荒山野岭上。
老太太破口大骂起来,哭得嗓子都嘶哑了。季男这个时候无比想念凯子,然后一摸衣服口袋才发现手机竟然不知去向了!
这下才真的是傻了眼!季男看着眼前的山景倒多少有些眼熟,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给他一个下午的时间,估计走到天黑也差不多能走回市区了。不过带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上个二楼都能喘的你恨不得割半个肺给她增加点她的肺活量,估计明天天黑也走不回去。
“杨奶奶,您别哭了,我到周围看看有没有人,能不能借个电话用用。”季男安慰了两句老太太,转身刚要走,被杨奶奶的拉住了手腕。
“小季啊!你可不能扔下奶奶一个人不管啊!”到底是个女人,杨奶奶拉着季男的手都吓得开始哆嗦了。
“放心吧杨奶奶,我不走,就在周围看看。”
季男顺着公路走了四五百米,转过一个六十度左右的弯,手搭凉棚远远的往上面看去,希望路上能过来辆车。然而这真是太偏僻了,连个车影子也没有。
正绝望的四下里打量的时候,远处一块较为平台的坡地上似乎有玻璃的反光,逆着光有些看不大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