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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飞点了下头,陈果还以为他同意了,心里正高兴,听谢云飞说道:“多几次就习惯了。”
陈果扭头看他,谢云飞正好也看向他,两人眼神交汇,陈果立即避开,张望起周遭园林式的精致布景。
谢云飞还认真询问他,“试用期有多久?”
带路的年轻男子将两人引至间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门前便转身离开,陈果无奈看着谢云飞,真没想到他还是死缠烂打型的,他才想说什么却被谢云飞抢白,他道:“还有好多事都没试过。”
陈果哑然,尴尬之际,方嘉豪适时出现,他吹着口哨从走廊一头漫步而来,“你们俩站在外面干吗呢,吹凉风?”
陈果推门进去,坐在饭桌边的谢风华举着手里的鸡腿和他打招呼,“不好意思,肚子有些饿,先吃了。”
陈果笑笑,说没关系。他看谢风华边上坐着个银发银须的长者,面容慈祥,生了张马脸,一身白绸唐装,像是随时都能起身打太极似的。
“这位是郝老先生,在国外做生意。”方嘉豪的介绍过于简短,陈果上下打量这国外来的郝先生,他此时虽是笑着,眉目中却透露出戾气,脸上写满沧桑。丝毫不像归国华侨,说是黑帮头目倒不为过。陈果吸了吸鼻子,屋里那股子血腥味也不知是谢风华身上的还是郝先生身上的。
方嘉豪和郝先生介绍谢云飞,说他是陈果师兄,谢师傅嫡传弟子。郝先生呵呵笑,笑得陈果打了个机灵。郝先生示意陈果坐到谢风华边上,他操一口流利普通话,说什么台上是对手,台下当朋友。陈果刚想坐下,就被方嘉豪挤到了边上。陈果似笑非笑地看方嘉豪,嘴里嘀咕,“方老板你还真不害臊。”
方嘉豪左耳进右耳出,挨着谢风华坐乐得自在,还对郝先生敬酒,道:“陈果这人脾气暴,我怕他和小华真打起来。”
谢风华原先吃得好好的,听到方嘉豪“小华”“小华”地喊,停下手上动作,拿眼神剜他。陈果看方嘉豪表情瞬间扭曲,手上紧紧抓着桌布,他瞥了眼桌下,谢风华右脚正踩在方嘉豪鞋上,反复做着碾压的动作。
陈果在旁偷笑,碗碟里冷不丁堆满了菜。谢云飞还拿了他的汤碗给他盛汤,郝先生摸着他颔下胡须,道:“你们师兄弟感情挺不错。”
陈果除了笑,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郝先生问他跟着谢师傅练了多少年,感慨自己当年与谢师傅曾有一面之缘。陈果问道:“哦?郝先生您见过我师傅?该不会是在什么擂台上吧?”
郝先生笑着转了下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道:“犬子不才,练了几年武功就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当年跑去找谢师傅打擂台,伤了身体,救治不及时,死在了医院里。出殡那天谢师傅来给他送行了。”
陈果忙向他道歉,郝先生却是大度,单手一挥,道:“那小子自己不争气,谢师傅当年已金盆洗手,上擂台打得是他徒弟。他连他徒弟都打不过,要给我死在擂台上还体面些,偏是死在医院里。”
郝先生说这话时有意看向谢云飞,他抿了口小杯里的白酒,道:“当年想必就是这位小兄弟替谢师傅打的擂台吧。”
他提起这事,陈果还算有些印象,谢师傅归隐山林后有人来下战术要打擂台也就那么一次,来得人什么样他记不得了,他就记得谢云飞当时只是把人打残了,没想到后来那人还死了。陈果惋惜地看了眼郝先生,也不知是不是家中独子,不过听他方才口吻,气他儿子没出息多过怨怪谢云飞。
也真是个奇人,陈果心道。他下意识去看谢云飞反应,他正闷头吃喝,咽下嘴里东西,才对郝先生道:“伤不致死,医院的问题。”
方嘉豪叹道:“谢师兄,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怎么还把责任推给医院了呢。”
郝先生却说,“生死天注定,郝某注定一生无子,也认命了。”
谢风华拿手背摸了把油光光的嘴,笑道:“缺德事做多了是得没孩子。”
郝先生拍着他肩,脸上未见愠怒,还点了下头,表示赞同似的。陈果看得心惊,屋里坐着的除了他之外真没一个正常人,都多多少少带些疯。
席间陈果旁敲侧击打听这回聚餐目的,郝先生是个爽快人,开门见山告诉了他,道:“你的录像看了好多,从小到大打的比赛,可都不真切,我就想看看你,”郝先生顿了会儿,接着补充了形容词,“活的。”
陈果呵呵笑,别过脸同谢云飞耳语,“师兄,你看他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谢云飞回话的声音响亮,他说得在理,陈果却被他弄尴尬了,低头戳着盘里的虾。谢云飞道:“要寻仇当年就寻了,还用等到今天?”
谢风华也抓了只白灼虾吃,剥了虾头就往嘴里塞,瞅着陈果道:“我老板是怕到时候见到你时你已经死了,趁你还活着时来看看。”
陈果并不在意他这晦气话,谢云飞一挑眉,夹了只虾,抛进谢风华碗里,道:“最后一顿多吃点。”
方嘉豪出来打圆场,“不就吃顿饭嘛,都哪来那么大火气,吃饭这主意是我吃的,都少说两句吧。”
他如此一说,陈果算是想明白了,这家伙分明是拿他们当借口来见自己的高岭之花来了。陈果对方嘉豪笑了笑,举起酒杯敬他,道:“要不是方老板对我干弟弟始乱终弃,我还没这机会打这么高水平的擂台,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方嘉豪听完他席话,脸都绿了,陈果最爱看他窝囊样,实在憋不住笑借口去抽烟跑到了包间外面。古色古香的小院里摆着石凳石桌,桌面上设有棋局,陈果看不出明堂,就觉得这黑黑白白的和方嘉豪的脸似地,特别好笑。他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上根烟,背靠着石桌,透过院中那不知名绿树的繁密枝桠,望见粉蓝色的天。夕阳西下,灰白色云朵抑或淡蓝色天空都被自天边升起的粉渲染成惬意的暖色调。此时还看不到星星,不过,即便夜幕降下,城市中也未必能望到星光闪烁。
陈果吐出个烟圈,他有些明白那位郝先生的心境。或许郝先生也曾和他一样想过报仇,咬牙切齿地想,想得自己寝食难安,生不如死。他后来为何不去想了陈果不知道,他只知道宏村的星星那么好看,一抬头就能望见,迷了人的眼,谁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仇与恨。
好好活着何尝不是在孝敬他爸。陈果站起身,他不想回去吃饭,他不饿,他想去街上走走。
他转身时恰巧看到谢云飞从屋里出来,他对谢云飞笑了笑,“师兄,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17
17、第十七章 。。。
谢云飞和他都没去理会包间里面的奢华晚餐,一前一后走出了飞天。飞天外多是老旧民居,小巷曲折蜿蜒,陈果从没来过这儿,胡乱走着。拐进一条将将能通过一个人的巷子,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不禁让人想起宏村那条通往谢记茶楼的路。石板缝隙中爬着青苔,开着淡紫色小花的野草扎根在墙缝里,路旁的人家或敞开小门通风,或开着窗户淘米炒菜。
陈果回头看谢云飞,对他说,“和宏村挺像,安逸。”
他闻到油烟味,不重,混着白米饭的香甜气味,有些诱人。晚间新闻的前奏也从门缝中传出,陈果望一眼前方,隐约能看到繁忙街道,喧哗声也近了。他说,“外面真热闹。”
兴许是与街道连通的关系,窄巷渐宽,谢云飞自后面走上来,与陈果并肩。他拿手指勾了下陈果的手,陈果才想躲闪,却被他抓着手,道:“没有人,我的手给你试试牵手。”
陈果听他说话别扭,看他还在纠结试用期的事,好笑地看他,却没拒绝。陈果低声哼哼,“摸个手还能摸出朵花来。”
他想得挺好:不就摸个手,平时被人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他都不在意。
谢云飞的手并非柔滑细嫩的手,手心里有厚实的老茧。他手比他大些,手温偏低,手心里存着暖意。贴心温暖谈不上,和他人似的,是沉闷毫无新意的握手方式。陈果心里抱怨他老土,却放不开他的手。陈果偷偷看谢云飞一眼,发现他在笑。这笑太迷人,让时间都变慢。前方的街似乎永远也走不到,流浪的猫咪踩进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