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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允贺勾起嘴角冷笑了声,问道:“那你是来跟我谈条件的?你的这些话敢不敢当着詹美英的骨灰盒和遗像说?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你刚才说的重复一遍?”
男人严肃的表情不容置疑,拿着水杯的手似乎用了用力:“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对于她,我没什么愧疚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她当初勾引了你才有了不该有的我?那可真遗憾,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不过遗憾的是我,为什么会流着你的血。”詹允贺说完走到詹美英的房间一把推开门,指着黑漆漆的屋子一处说,“我倒是希望她变成厉鬼,扰的你家永世不得安宁。”
男人虽然愤怒,可始终在孩子面前保持着一份理性,转过头索性看向别处说:“我今天不是来谈这个的。”
詹允贺笑了,走到沙发边坐下:“那你打算一次性给我多少,封住我的嘴,让你家里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东西?”
男人似乎对他这个提议很满意,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詹允贺面前,“这是一张四十五万的支票,是你大学的学费和以后的生活费。”
这是詹允贺第一次看到支票以及这么大的数额,以往这种数字在数学题里才有机会看到,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生物学角度上的父亲,要用这张纸和纸上的数字跟他划清界限,也就是所谓的老死不相往来。这一字一句的,竟然是他十几年从未露过面的父亲说的。
詹允贺没接支票,抬头对男人说:“你不觉得少么?”
“你是狮子大开口么?我也可以一分钱都不给你,我没那个义务……”男人刚要抽回手,却被对方抓住手腕。
“那好,就四十五万,不过这钱不是你对不起我的,而是对不起屋子里骨灰盒里的那个人的,你最好记住!”詹允贺拿过支票,站起身走到门边推开大门,冷声道:“带着你的高贵身份滚吧。”
男人放下杯子,气愤的走到门边看了一眼门站在门边的少年,什么也没再多说。
詹允贺在窗口看到男人上了一辆跟阎琰家一样的黑车,红色的车尾灯在这个黑夜特别的刺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扎着房间中少年的心。
他预料到这个男人会出现,至少应该在詹美英死后在自己的骨肉面前出现那么一次,所以詹允贺并没有觉得意外,可是刚才心中的愤怒却无法控制。
自己从来都是个情绪不多的人,无论是对于这个家还是对于这个世界,他都被迫变得不强求什么,因为强求也得不来很多东西,最后索性就放弃了。也许是被詹美英所影响,从小到大,即便是他想要的东西也不会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结果,年幼时的詹允贺就清楚的知道一点,他声声唤作妈的女人,从来都不疼他。
他觉得自己如果是生长在非洲的某些地区,也许现在就如同一个濒死的人一样,皮包骨,不远处的野兽已经觉察出了死亡的气息,在朝他步步的逼近。
【如果生命带给你的都是痛苦,你还会强颜欢笑的对所有人说你过的很幸福,生活很美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张纸条
阎琰考完试后一直过着酒醉金迷的日子,留在家里也是了无生趣,索性不回家,天天出去找朋友混酒吧,混夜店,反正只要是别让他看到那对令人头疼的父母就好。
自从那天去詹允贺家见对方的那个视而不见的态度就很是不爽,一生气,也有十多天没有再去想那个态度冷漠的人,爱谁谁,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丛尚进了包房,看到阎琰身边坐着的两个穿的露骨的美女,咧嘴一笑:“怎么,这就开始了?”
阎琰没搭理他,垂下眼喝了口酒,继续看着屏幕听着美人唱歌。
一包房的人,满空气中的烟雾弥漫,令人窒息。
丛尚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经意的说:“刚才在十一号路的那个超市看到姓詹的那小子了,开始我还以为看错了,在那儿穿着工作服帮着搬东西呢,我过去跟他说话他也没理我。”丛尚说完看着一边若有所思喝着酒的阎琰,可见人家没什么反应,最后也只是闭上了嘴。
詹允贺在家里翻出了詹美英的两个存折,里面竟然有几万块钱的存款,家中的柜子里还有一些现金,看来都是詹美英给他攒下的学费。拿着这些东西和那个男人给的支票,詹允贺在詹美英的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眼下当务之急是给詹美英物色一块墓地,而最佳的选择就是外婆安身的那个墓园。
现在他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未来可言,能吃饱不饿着,能继续上学,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最重要的。
于是詹允贺在离家两站地的超市找了份搬运的工作,第一天应聘时,值班经理看他瘦弱的样子满脸的质疑:“你这小身板儿能干搬运的活儿?”
“我什么活都能干。”詹允贺回道。
值班经理撑着腰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缺个理货员,你就先做这个吧,工资到你不干的那天一起结了。”
詹允贺本来想要日结的,可是他这么一个高三毕业生找个工作也不容易,索性就答应下来。
阎琰坐着自家的车回家,鬼使神差的让司机绕了个远走的十一号路。今天听丛尚提起詹允贺的时候,开始没觉得怎么样,越想脑子里那天陪他在医院的场景就越清晰,他仿佛能听到那个人心里无声的哭泣声。
从车窗朝超市的门看了半天,就在准备离开时,阎琰看到超市左边的一堆破旧的塑料椅上坐了个人,因为天太暗,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可是阎琰完全可以断定那人就是詹允贺。
詹允贺今天理货的工作做完后,在门口帮着搬运工运货时被东西划伤了手臂,开始没注意,等到工作忙完才发现伤口涌出来的血蔓红了半个手臂。
抬头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眼神冰冷的高个子男生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阎琰的目光从对方的脸上转移到满是血迹的胳膊上,问道:“怎么搞的?被人砍了?”
“没,刮破了。”詹允贺满手的血,连手上的纸巾都染红了沾了一手。
阎琰把手从裤兜拿出来,刚打算伸手去拉他,可看对方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最后指了指路边那辆黑车说:“去医院处理一下吧,这看上去也不轻,别感染了。”
“不用了,我回去冲一冲就行。”詹允贺起身拎起旁边的书包就打算走。
阎琰一把拉住,看到对方的有些痛苦的表情后,连忙松开了手说:“去医院,别啰嗦别的。”
在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好在伤口不深,也没做缝合。詹允贺的胳膊缠着纱布跟医生致谢,走出急诊室看到坐在门口的阎琰,刚才在车里就闻到对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那个,包好了,麻烦你了。”詹允贺走到跟前,静静的看着阎琰因为疲惫而满是血丝的眼睛。
阎琰起身搔搔头说:“那送你回家。”
詹允贺没拒绝,一路上二人也没说话,一直到开到詹允贺家楼下,在他刚要下车时才听到阎琰对司机说:“等我一会儿,我送他上去。”
“不用了,你回去吧。”詹允贺用没受伤的手臂拎着书包就要走,阎琰推开车门绕到他面前把书包给拿了过来。
屋子里有些潮湿,阎琰站在门口时被这种气息弄得心情有些不好,可是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进了屋子。
餐桌上还摆着早上出门时没来得及收进冰箱的饭菜,阎琰见詹允贺脱鞋进去,似乎比前一段时间还要清瘦。
“进来坐会儿么?喝点水吧,冰箱里有凉的。”詹允贺回过头问了一句。
冰凉的果汁下肚,刚刚心中的烦闷感才缓解了一些。阎琰坐在沙发上,正好是能看到詹允贺房间的角度,那个清瘦的少年坐在床上,□着上身手里拿着杯子出神。
“你去哪儿上大学?”阎琰收回目光,问了一句。
詹允贺的思绪被打扰,转过脸看向客厅沙发上的人,好一会儿才开口:“可能留在这儿。”
阎琰有些意外,那时候听丛尚说这人的成绩很好,虽然市里也有不错的一本院校,可是不去一些一线的大城市太可惜了。
“我可能出国念书。”阎琰说完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屋子里很暗,只开着客厅的灯,却刚好足够映亮詹允贺本就不大的房间。
詹允贺应了一声,抬起头,黑暗中的瞳孔被射进的光线照的很明亮,阎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股烦躁不安又蹿了上来。
就在他打算离开时,听到屋里的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做过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