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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慢慢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都一排排地跳亮了。渐渐地很少有客人再进店里来,陈越不由得频频看表,仰过脖子看烘焙室里的情况。
时间过了八点,身后的老板终于把蜡烛放到了蛋糕盒子上:“小伙子,等久了吧,刚才机器坏了,做这个花了不少时间呢。”
“还好赶得及……”陈越从板凳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可以放张生日卡片么。”
“当然了,”老板嘿嘿笑了两声,“送女朋友的吧,爱心图案的好不好。”
“……朴素点的就行了……”
走出店门一阵迎面的寒风,陈越颤抖着打了个激灵,把袖子拉到覆盖住手背的位置,缩了缩□的脖子。公车站的广告牌亮着清冷的光线,他拎着蛋糕挤到人群中间,在靠近站牌的位置哆嗦地等着公车的到来。
车站背后就是个酒吧,时不时地总有几个喝得东倒西歪的醉汉走出来。陈越站了没两分钟,后面就有人拿着酒瓶骂骂咧咧地踢了踢门。
“不肯玩就算了!你以为很了不起啊死基佬!”
旁边跟着出来的人拍拍对方:“那种人恶心死了,没下手是对的。”
“是的啊!娘了吧唧的,□里都是毒气了吧!”
换了是从前,陈越并不会去注意这些醉汉的荤话,但是现在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听到这些难听的辱骂的句子,胸口有种不可逆转的奇怪感觉,仿佛他们正在骂的,也包括了那个人,无法心平气和地听下去。
那俩男人注意到陈越的表情不对,挥着啤酒瓶就骂过来:“喂!你小子刚才是在瞪我们吧!”
陈越笑了笑:“公共场所,看哪里都是允许的吧。”
“哟呵,文绉绉的还,有种站那别动!”
事实证明,陈越并不适合扮演见义勇为一类的角色,他光是护着手上的蛋糕就足够把动作间的缺点暴露无遗。不过现在到底是在大街上,车站里人又多,那两男人也不敢真的把陈越怎么样,只你来我往地把他推搡了几回合,装作不经意地把他往坚固的站牌上推,陈越挣扎了几下,额头就碰到了杆子上。
有时候,一个人走了霉运,并不会就此停止。
陈越的心情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当他对照印象中的样子找到白渝然的公寓门口时,按了半天门铃,却并没有人出来开门。
为了一种叫惊喜的东西,他没有告诉白渝然自己会过来给他庆祝生日,而目前的事实是,惊喜在现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白渝然不在家,而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点二十分。
过了十二点,就什么都不是了。
也许他不该拘泥于一个蛋糕的形状,不该为了莫名的义气而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更加不该自信过度,以为白渝然的世界,就只有他唯一一个朋友会记住他的生日一样。如果能提早打一个电话,确认过对方的行程,又怎么会灰头土脸地坐
在昏暗的走廊口,手上还拿着个快变形的蛋糕盒?
他忽然觉得气馁,懊恼地把头埋进胳膊里。
起码,还是想要当面说一句,生日快乐的啊。
楼道灯暗了亮,亮了暗,时间也在一分一秒中缓缓流淌,陈越不知道在昏暗中度过了多久的时间,夜晚的空气渗着清冷的寒意,□的手指都冷冰冰的。他闭了闭眼睛,觉得困乏,却又被冷气冻得不敢入睡,记忆飘飘荡荡,想起曾经似乎也在寒冷的季节,和白渝然唐林凡他们,坐在学校操场的大跑道上。孤寒的天空上挂着寥落的星星,他们人手一杯热奶茶,因为过了熄灯时间进不去寝室,索性在冷风中等着蒋峥去借钥匙。
他在迷迷蒙蒙的冷冻中听到一个声音:“别动,陈越睡着了。”
接着身上被罩上一件厚重的外套,好闻的仿佛花的气味,那种茸茸的温暖,在之后每一次寒冷的时候,他都能莫名地记起来。
头顶忽然有一双手覆盖住头发,掌心是温柔的热度:“……是陈越么。”
听到这个声音,陈越从胳膊中抬起头来,视线里,白渝然站在昏黄的灯光中,俯身看着他,脸孔被宁静的光线折射出平和的弧度,像一幅安谧的画。
“你等了多久了,”他半蹲□来,看着陈越的眼睛,“怎么不打我电话。”
陈越的胸口满满的,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感动,他疼痛地堵了一会儿,终于说道:“生日快乐。”
白渝然细微地动了动眉心,漆黑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错乱,这种罕见的情绪很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陈越定住了视线,就见他低了低头,忽然伸手捧过陈越的半边脸颊,把他往自己身上稍稍靠了靠,静静地没有说话。
陈越不敢动,这样亲密地相近着心跳都跟着快了起来。他靠着对方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了点什么:“对了过了十二点了么,我的手机……”
边说边要仰起头,却被白渝然稍稍施力,又按了回去。
“还有两分钟。”
那人静静地说着,安稳的声音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是吗,能赶上,真是太好了。
陈越转了转脑袋,鼻尖蹭过对方的肩线。
有一阵,花开的清香,被温热的体温宁静地释放着,有种初春的错觉。
不知是谁说
过,世界上最幸福的事,那究竟是什么呢。
蛋糕因为一路的颠簸,打开的时候烂成了一堆,右边部分堆得高高的,左边就只剩一个蛋糕底,榛子和黑色的巧克力混在一起,生日卡片插在当中,看起来脏兮兮的。
陈越把它放到餐厅的桌子上,在结实的地方插了七根蜡烛,用打火机点亮。摇曳的火光中,他把蛋糕推到白渝然的面前。
“丑是丑了点……但还是许个愿吧。”
白渝然笑了笑,稍稍低了低头。对面的男人弯着眼睛看着他,如年少的时候一样,用着专注,和信赖的目光。清透的瞳仁在烛光中带着层傻气的天真,流畅的鼻梁下,是抹淡色的唇。
陈越等着他闭上眼睛吹蜡烛,忽然看到那人恻了恻身体,右手伸过来抚上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摩擦了一下。微微的痛感让他想了起来,车站的时候,他被那两个醉汉推到了站牌上,此刻的额角如果不是乌青色的,大概也是红紫色的吧。
白渝然在温热的光线中看着陈越的眼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晰——
“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是我的愿望。”
☆、Chapter Thirteen
陈越是第二天早晨回的住所。他在楼下拿了报纸和牛奶,一边叼着吸管,一边往裤袋里面摸钥匙。
本来是打算直接过去公司,不过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当时磕磕绊绊了一路,衬衫都皱巴巴的,想想还是早起回来换套行头比较妥当,就悄悄地掩了房门,怕打扰到对方休息似的,不声不响地赶了回来。
正对着钥匙孔转着钥匙,忽然感觉背后的电梯门开了,陈越心里一惊,豁得转过头去,就见周嘉穿着一身瘦削黑衣,站在电梯口,脸色很是阴沉。
没想到那人会来这个地方,陈越眼睁睁地看着他冲自己慢慢走过来,突然不知怎么的,瞬间就害怕了起来,他手势笨拙地拼命转着门钥匙,几乎是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恨不得快点躲进门后面去。周嘉察觉到陈越的戒备,索性快速走了几步上来,一下就抓到了那个躲闪着的男人:“你昨晚在哪里。”
“你有什么事,我急着去公司。”陈越好不容易拧开了门,正要拉开,被周嘉用手一撑,就用力地合上了。
“在白渝然那里?”
陈越觉得他的态度很令人不快,便道:“是啊,他昨天生日。”
周嘉咬着牙看了他一会儿,那人看着自己的视线,坦诚地让他觉得一阵溺水般的无力。白渝然昨晚参加唐林凡的庆功宴,回到住所也一定过了半夜,如果陈越真的一直等着他,那究竟是怎样的感情,非要做到这一步呢。换言之,在这里同样等待着的自己,是否也是一个白痴?
“你喜欢他么。”
“什,什么?”陈越张口结舌。
“你喜欢白渝然么。”
陈越从没想过这种问题,顿时整张脸变得非常扭曲,他和白渝然的友情持续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周嘉用这种随随便便的语气可以定义的。他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这种变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果然对面那人冲着他笑了笑:“是啊,只有我是变态。”
陈越心里一阵慌乱,忙道“周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无所谓。”那人敛起笑意,眼底一层漆黑的危险,“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