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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这一刻毁了他的话,自己的心里,留下的,会不会永远都是这一刻的幸福感觉呢。
有什麽东西缓慢的爬过脸颊落在唇边,咸咸的,涩涩的,这是幸福吗?不是吧……
关则豪,什麽时候变得,这样脆弱了……
无望的爱,会让人脆弱,Ryan说过的话,应验了……
Todd睡醒的时候,头痛欲裂,以至於他怀疑自己昨晚是真的哭过了,而且哭的很大声,身体没有以往那般脱力的沈重和疲惫,相反有些轻松,这让他的头疼更显得突兀,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则豪正坐在窗台上抽烟,纤细的身体裹在蓝色丝绒睡衣里,被水弄湿的头发贴著他纤长漂亮的颈子,风吹进来,经过敞开的窗,挟著他弯曲的发尾慢慢晃动。
他能看见则豪低垂的侧脸,露在头发之外的漂亮下颚绷紧著,他知道,则豪或许不大开心,他动了动身体,发出细细的声音,黑色的链越过轻轻的幔帐,洒在地毯上,如果是往常,则豪一定会带著一抹冷清又邪恶的笑容走过来,调侃的问他是不是还没有满足,他已经习惯了则豪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和戏谑的黑瞳成为他睁开眼看世界的第一道风景,但现在,满目除了清澈的湛蓝,什麽都没有,这让他从心里萌生出一种空旷的感觉,就像昨日的梦。
他重复了那个很久没来的梦,梦里他沈没在汪洋般的鲜红之中,那不明的液体灌满他的口鼻,让他透不过气,眼泪被硬逼著扑出眼眶,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疯狂,更重要的是,他的胸口,开了一个好大好大,好大的洞,他的血随著他的生气,不断的从洞口流失,金灿灿的子弹缓缓的逼近,他却怎麽都躲不开。
这个梦,来自那可怕的回忆,那改变他一生的回忆,那道胸口的伤,从七岁开始,一直缠绕著他,总在他脆弱的时候光临的噩梦!
每到这时他会发疯的撕扯自己,尖叫著从梦里醒来,遍体鳞伤,还好,他跟Kevin说,那是因为他肺部功能不稳定,产生的窒息造成的,Kevin相信著,也不追问,所以,没人知道他的脆弱。
昨天,这个梦有些不同,他躲闪著那颗会要了他命的子弹,而那金灿灿的小东西,却被什麽弹开,他正惊慌著的时候,手边竟然掠过一块浮木,他本能的攀附上去,柔软又温暖的感觉让他安心,借著这力量浮出海面,他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胸口的伤,也不再痛了……得救了……
然後,他很没出息的哭了,那是脆弱和欣喜的眼泪,他挣扎了二十年,终於得救了……
二十年持续陷在窒息的感觉中,现在,竟然如此轻易的摆脱,他哭了,哭著想起了所有不甘心的过往,唯一沈痛也挥不去的,就是鸿文,他想昨天一定是让鸿文的话弄痛了旧伤,所以才会重复了噩梦。不过,这个哭泣似乎拯救了他,泪水带走了昨天困扰他的胸闷感觉,让他觉得清爽,他总算明白为什麽Kevin那麽喜欢哭──眼泪,其实也是一种救赎,虽然那伤还在,也依旧丑陋,但至少,那痛,已经不会再致命了,如果七年前他就学会哭泣的话,是不是他早就解脱,也不会私心又肮脏的破坏了鸿文和烨轩之间的美好。
最後,他哭得很疲惫,睡著了,真真正正的睡著,二十几年第一次毫无芥蒂毫无防备的睡著,以至於他现在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在那种放松的情况下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的心里,有太多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或许从这之後又会增加一些,一些关於他曾经如何与一个叫关则豪的人,疯狂纵欲的事情。
关则豪!
“你……咳咳……”
张开口,喉咙痛的像是填了沙粒似的──关则豪,不会看见他哭了吧……那麽丢脸的事,绝对,绝对不会让这个该死的男人看见他的脆弱!
他等了等,则豪捻灭了手里的烟,却并没有理他,这让他觉得恼怒,平常,只要他弄出哪怕一点声音,即便他没醒,只是下意识的翻身,则豪都会出现在他身边,硬逼著他看自己,现在,他在叫他,而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听不见似的,又点了一根烟!
“关……”
关则豪你tmd!听不到我在叫你吗!喉咙很痛,给我一杯水不行吗,痛苦的皱眉,喉咙疼的厉害。
他不明白其实自己是在撒娇,他别扭的撕扯无辜的羽被,他讨厌被忽视,尤其是被关则豪忽视,他甚至忘记自己要在那个男人面前做出悲天悯人的冷漠姿态,要让那个男人自惭形秽。
他翻身抱著枕头咳嗽,眼角都咳出了泪,却咳不出一滴血,他甚至想像那天欺骗鸿文般咬破舌头,但则豪没有鸿文那麽单纯,没那麽好骗,这招在他那里,根本行不通,他用手压住胸口的伤,却怎麽都不疼,懊恼的翻滚了一阵,则豪仍旧在静静的抽烟!
最後他忍无可忍,哗啦一下扯掉围栏上的幔帐,掀开羽被,用那薄蓝的轻纱裹住赤裸的身体,下床,拖著尾羽般轻飘飘的长绢,扬著圆圆的下颚慢慢从则豪面前走过,细细的黑链擦过地毯,留下还未干涸的白色污浊。
他向著浴室的方向,走进去,砰的一声摔门,该死的关则豪!看都不看他一眼!
关则豪,你去死吧,为什麽不去死,早晚,早晚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
而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狂躁的小东西根本没注意在他身後看向他的,幽幽的眼。
他故意洗了很久,如果不是体力不支,他或许还不会出来,只是他打开门才发现,则豪根本已经不在了。
懊恼!
一种陌生的感觉突然闯进来,让他萌生出空虚,仔细想了想,他才明白那是什麽──那是饥饿。
以往则豪为了让他维持足够的体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少他哪怕一顿饭,就算他不想吃,也会用尽各种下流手段逼他吃进去,他记得则豪发疯的时候会把芝士或者巧克力硬挤进他的身体,让他狼狈不堪,最恐怖的一次,他用了冰淇淋蛋糕,在他还没有时间去担心那过低的温度会不会诱发自己的肺炎时,则豪已经把他的全身,都点燃了,用欲望……
而现在,没人给他哪怕一丁点的食物。
饿……
打开衣柜随便的拿出一套衣服,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堕落,则豪在家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赤裸的,则豪不在的时候,他会穿些衣服,但衣柜里,满满的都是黑色紧身背心和宽大的黑色运动裤,没有一点别的,甚至连条底裤都没有,他觉得关则豪很无耻,可是他又没别的选择,他不愿意穿则豪的衣服,那会有一种……他们是情人的错觉,这太荒唐!
把细细的钨钢链一点点从衣服里扯出来,那东西太长,如果不小心收好的话,可能会缠在不知道什麽地方,他吃过这种亏,那东西硬硬的卡在家具上拿不出来,害他只能在原地乱转,等著关则豪来解救,他受不了关则豪用看小狗一样的眼神看他!那会让他在忍不住想杀了这个男人的同时,不断滑向深渊。
该死!
他把那东西一圈圈松散有致的缠在腰胯间,在左边扣好搭链,固定住一个个大小不均的圈,那东西就这麽随意的洒在他的臀上,勾勒著美丽妖冶的曲线──这是则豪教他的,并且反复告诉他,这才是这东西审美的真谛,他不屑於则豪那自我陶醉的表情,不过,他也实在不想再被缠在哪儿,真的变成一只乞怜的狗。
赤足踩著柔软的地毯,小心的尽量不弄出声音,下楼,则豪果然在客厅与鸿文聊天,Todd犹豫了一下,停在楼梯转角处的阴影里,贴著栏杆慢慢坐在台阶上。
他想听听关则豪跟李鸿文说什麽,会不会……说他……说他昨晚的事……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哭过了,如果真的哭了的话,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些什麽,有些事,他一辈子都不愿意被别人知道,哪怕那是个已经落入他囚网的困兽。
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他失望了。
则豪半个字都没有提起他,只是一直在问鸿文关於白的事,言语间流露出对白极大的兴趣,好像白一直是他所期待的什麽人似的。
他跟你有什麽关系吗!关则豪,你那种期待的表情到底是什麽!
混蛋!
不过或许是他下来的太晚了,则豪可能早就在他来之前跟鸿文说过了关於他的事呢,等下问问鸿文就好──他这麽单纯的想著,甚至都忘记了他已经在鸿文的面前丢进了脸,忘记自己其实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鸿文。
等了很久,没人发现他,也没